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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明的回忆

    有些事物的发展总会脱离于人的掌控之中,或者换句话来讲,所有事物的发展都是人们极力以及尽可能所去掌控的……


    因为人们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到来,生死不过也就在那一瞬之间。


    前一天活,下一天死,这在莫斯拉的土地上可太常见了……只不过,有些人存在的地方,那片所谓的秩序尚且还留存的地方,能够遏制这一切的发展……


    克拉城就是其一,但它也隐隐约约,有些无法控制住这一切了……


    “最近‘野人’来的次数太多了,他妈的,那莫斯拉打下来一片土地就不管了,留下来的一群难民全他妈都跑这里来了……操……”


    在外围防线的老克如此吐槽着,抽着根烟消遣着。


    同时又看着这曾经遍布于尸体血河的地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望着远方的路面,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看起来像是发起了呆。


    而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老克扭头一看,便说道。


    “哟!怎么回事?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胳膊好了?”


    “没好,只是感觉适应了许多,伤口明显不怎么疼了,可以活动了……”


    从远处走过来的老刘如此说道,自从被那“野人”咬了一口后,那右手的胳膊上就少了一大块肉。


    按理来说他这根胳膊已经算是废了,不可用了,搞不好严重一点还可能要去截肢,可碍于莫斯拉的医疗体系,罗尔派给前线住所的医疗物资乃是十分充足,也很是先进,不仅避免了截肢的风险,还将这胳膊里面的血肉组织加速恢复,可谓是为了前沿的防线安全有所下了血本啊……


    “绷带拆下来我看看……”


    “……呃,这就不用了,即便是好的差不多了,用了那么多先进的医疗物资去进行治疗,医生也是告诉我不到恢复至差不多时,不可将绷带轻易的拆下来……”


    “好吧……唉,真的是……有够遭罪的啊……”


    老克又吸了一口烟的说道,嘴里尽是郁闷之意……


    “那可不嘛……”


    老刘从一旁拿了个小板凳后,便坐了下来,如此接话的吐槽道。


    “人活着就是这副样子,这副德行,不是苦了就是痛了,像咱这样生活在这里的人,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能有口饭吃也已经不错了……”


    老刘如此说着,而就在此刻,老克也坐了下来,直接坐在了地上,不顾脏的聊道


    “唉……我倒是觉的啊,咱们这一生有可能就都是留在这里,死在这里的一条命罢了,莫斯拉……我看倒也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唉,别那么说,起码……咱这里还行,还可以,上面的人对咱们还算重视……”


    “呵,重视?呵……呼……”老克又吸了一口,又如此叹气的说道。


    “我倒是想……能不能尽快的结束这一切,老子是真的不想就这样活着……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一群野人…莫斯拉外围的,内围的,都是一副德行,咱们这个地方,咱们这个城镇,之前算是什么?现在又是什么?或许在某些地方已经算是桃花源了吧……”


    “唉……想太多也不好,咱们出生就是这样,就是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着……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哪天就有可能真走不下去了……”


    “……要是那时候真的来了,我也就只能这样认了吧……话说老刘,你做好那随时都有可能死的准备了吗?”


    “我?哈哈,不瞒你说,没有,老子他妈还没活够呢哈哈哈……”


    坐在椅子上的老刘打趣般的笑着,他就坐在那里,对着自己现在的生活如此哈哈乐笑着,笑的很是苍白,笑的很是突兀,笑的很是无奈……


    “按理来说啊……我真挺佩服那些不怕死的人的,比如说那个,罗尔…咱这里的那个罗尔,还有他的那一帮手下,各个都不怕死的,况且还挺有实力的,你说是不是?不像咱们这几个普通人,啧……唉,活的可真是艰难……”


    说完这一句话后,老克便陷入了沉默,随即一同的,是一旁的老刘也沉默了下来。


    “其实,人嘛,本就是生下来就有所不同,没有去要比较的,活好自己的就行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在这沉浸的氛围中,思索过后的老刘又接着如此说道,这一句话似是在安慰着什么,但却得到的回复,则是一声浅浅淡淡的“不”字。


    “不……活不下去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哪有什么所谓的活好自己就是的呢?身不由己的事还少吗?我问你……”


    “……”老刘听着这一句回复,声音变的有些沉默,他气势刚上来,刚想说什么,可在那一瞬间,却又憋了回去,心里只得出了一句话:“你说的有道理……哪有什么活好自己的呢……”


    “我也希望我能活好自己,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操蛋,妈的,原本我以前还想当个厨师呢,结果来到这里当兵来了。”


    老克如此说着,抖了抖烟灰,又吐槽了一句:“这烟咋吸的那么快?还没吸两口呢就快没了……”


    “呢,我这里还有一盒,抽不?”


    “哦?啥烟我看看?”


    老克将老刘手里的烟接过,随后又仔细的观摩了一下,就像是在欣赏着什么新物品一样,如此说道:“啥牌子的烟啊,我咋没见过啊?”


    “内城流通下来,属于那些富人们抽的烟,贵着呢,你试试……”


    “好小子,好货倒是不少,认识你这么久了也没拿出来……这有几个年头了吧?”


    “是的,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受到影响……”


    “呵,那也得抽一根试试才知道啊……”


    老克将嘴里叼着的那根烟迅速吸完,那要直接将烟头熄灭,扔掉,随后将手中品牌的香烟拿出一根来,叼在嘴里,打火后一吸,细细品验着……


    “啧啧啧……”


    看着老克吧唧了几下嘴,一旁的老刘也同时在期待着回复……


    “……啧,还行吧……也许是第一次抽这个烟,感觉不咋样……来,你也来一根吧……”


    老克将烟盒还给了一旁坐在凳子上的老刘,而老刘也接过来后,便也拿出一根,点着火抽了一起。


    “……不错。”


    “嗯?不错?”


    “嗯,我觉的不错,这些富人们抽的烟果真是有品味的……”


    “呵,我就不觉的咋样,抽着那细不溜秋的……”


    “你这纯属是野猪品不了细糠,嘚瑟啥呢?”


    “嘿嘿老子就嘚瑟,有啥就怼啥……”


    “唉,服了你了……”


    两人就这样百无聊赖的聊着,消遣着时间,打磨着日子,就这样重复的过着每一天。


    防线周围的营地里也有很多这样两两相伴,甚至是一伙人互相聊天的情况出现着,因为他们大抵是无聊的,不像在那城内一样,有着舒适的环境,有着娱乐与狂欢,有着美食与电子产品的相伴。


    他们只能在这里每天消磨度日的过活着,他们是身后克拉城的守护者,但也只不过是一名在莫斯拉这片土地,微不足道的一个人罢了。


    他们的命运是坎坷的,他们的生命是苦难的……


    “如果莫斯拉真的如同我们想的那样美好,老克,你还会去城里去当那厨师吗?”


    “不会……”


    “啊?为什么……”


    “幻想而已,不谈那种幻想般的事,什么莫斯拉真的美好起来…呵,我都不知道它能咋样美好,甚至我都不敢想……我只能说美好和莫斯拉是沾不上边的……”


    “不不不,倘若真的能那样好起来呢?就像是我们每个莫斯拉人都曾经幻想过的那样……”


    “……”他沉默了,后又叹了一口气,他回头看向那身后一群又一群的人们,有些是低沉着脸,有些是聊着天,打发着时间,也有人在憨厚的大睡着,没有一丝警惕于危险来临的模样,仿佛一睡这个世界就与他无关了一样……


    他片刻便看过种种,回过头后,伴随着又一声叹息,抬头看向前面的远方,便说道。


    “要是真的能那样……能那样子好起来……唉……呵……唉……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不说这个了……”


    老克叹气有些叹的频繁,而一旁的老刘,也看尽了他刚才所一直展现出来的惆怅……


    老克心里知道那样的想象不可能会成为现实,但内心的深处却仍然包有着一丝幻想,那理性与感性之间的冲撞,让他展现出了如此的模样。


    “人真他妈复杂,让我思索的脑子都要快炸了。”


    老克说着,便扭头,又对着老刘说了几句:“来,再给我几根烟……”


    “嗯?你不是说这烟没劲么?”


    “有劲行了吧……再说老子都已经没得抽了,已经不嫌弃这的那的了……”


    “呵呵行,给你……”


    老刘笑着又从烟盒里抽出了几根烟后,塞到自己口袋里,便将那烟盒里的烟都给了那坐在地上的人。


    一点火,又是一根烟,抽着抽着,就会燃尽。


    他们都思考过一个问题,烟抽完了,这个问题也不会得到解决,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身为普通人,又能怎么办呢?


    “你期待有救世主吗?”


    “我从不期待那些……”


    “话说你真的不期待吗?”


    “即便是期待了又能怎样?他会来到你身边啊?还是会来到你身边拯救你啊?”


    “我倒挺期待的……”


    “呵,得了吧,白日做梦也得有个限度,救世……呵,比登天还难……”


    “可我就是希望,就是这样幻想着,能有朝一日,会有人来拯救这一切……况且,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一个在其他国家里头,源远流长的……一个传说的故事……”


    “我没有听说过……”


    “没有听说过?那正好,我来你讲一讲,虽然这个故事有很多的版本,但也不妨可以听一听,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


    “我听说过曾经,莫斯拉军队侵略他国的时候,那片土地之中站着一位强大无比的战士,有人说着那个人是一位拯救于世界的勇者,也有人说他是从天空中降临而来,为世间与世间扫清一切苦难的救世之主……”


    “有人常常提起他,有人常常说起他,那时候我还有所不信,有所怀疑,但我也一直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他勇往无前,战无不胜,一切苦难与灾厄在他面前都将灰飞烟灭,他看待受苦的世人会用怜悯之心去对待,他看待那些穷凶恶徒会以暴怒残忍的手段来去惩治,人们都崇拜着他,跟随着他,他是人们的希望,亦是人们的信仰与未来……”


    ………………


    “我一直听着这些故事,听着他们诉说着这些传说…我……我曾经一直受苦就是这样,一直靠这心中这样的故事,一遍又一遍的忍受过来的,但当我看到…我看到她死去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很想求求那故事里的那个人,能够出来,救救她……”


    哭喊止不住悲伤,耳朵里听惯了悲鸣。


    旅者怀中那位女孩一直在哭泣着,他看着,用手去轻拍着她的背。


    她的哀嚎声在旅者的耳边响荡,那悲鸣的声音是多么无比的熟悉,就像是又回忆起了什么,回忆起了某个人,某片地方,貌似也有这样的哭诉,回荡在自己的耳边一样。


    “那是哪里?那是什么地方……”


    思绪存于脑海中,源源不断,就像是小河汇入了大海。在某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了记忆里的最深处……


    “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好像……还有一段记忆……”


    他心想着,说着,呢喃着,声音很轻,比不过眼前那悲鸣的哀嚎,他摇晃了一下脑袋,脑内回荡着的哭喊貌似并没有消失,而是正与眼前之人渐渐的重叠了起来。


    “她又是谁?那里又是什么地方……我好像……并没有在这个世界里见过……”


    回想,回荡着,不明的记忆正在旅者的脑内层层叠加而又闪烁着。


    他看不清那些记忆里的内容,可他心里却总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那里……是我曾经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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