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刚开场时。
周磊:“今晚不醉不归!”
一瓶白酒下肚。
周磊三分醉微醺,跟旁人放开嗓门闲聊,像是故意让吕言谋听到似的。
“我跟你说,现在的生活啊,比以前好太多啦!”
“那房贷车贷全压在老子头上,娶婆娘要钱,养孩子要钱,还有养老,娃上学...
哪一样不得大把大把地花钱?”
“上层阶级根本体会不到老百姓日子过得多艰难,物价哐哐涨,他管你死活?”
“尤其咱们男人啊,是全家老小的顶梁柱,你得咬着牙赚呐,谁心疼你?”
周围的大哥大叔们听到这话,脸上纷纷浮现出同款苦笑,一个个摇头叹气,嘴里嘟囔着 “就是就是”,应和声响成一片,满是对生活的无奈与感慨。
角落里的吕言谋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眼神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周磊:“说句实在话,老哥不是差钱的人,我有一家小公司。”
“我都过成这样了,那底下的人该成啥样!”
他突然激愤,拍着桌子道:“我就是觉得不公!凭啥有些人生来就活在罗马!凭啥!”
“还不是祖上赶到好时候了。”有人苦涩道。
“是嘞。”周磊挤了挤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你想步人家后尘赚大钱,不行啦,犯法啦。”
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握着还剩小半杯酒的酒杯举到嘴边,小啜一口,随后发出一声满足又慵懒的轻叹。
“动力城的那谁。”他指指上头略过,“是我表哥他儿子同事的爹,我们经常出来吃饭的,铁兄弟,他跟我说啊,民众这辈子赚的钱其实是有上限的。”
“你现在没有,以后也绝没有,不管你多么努力都没用,这公平吗?啊?”
周磊环视众人:“公平吗?”
“公个几把!”一阵怒骂此起彼伏。
几轮推杯换盏间,每人又两瓶白酒下肚,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国家经济方面。
皆化身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懂家。
接着他们发觉这时候谈经济没啥意思,开始聊起国家军事力量,以及国界线存在的隐患。
周磊:“我先前听王腾军官说,咖喱国没了,就三月份的事。”
众人骇然失色:“没啦?!是,是被怪物杀光了,还是....”
岛上最后一台收音机在2月份的时候电量耗光,岛屿就像是陷入了黑洞,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只知道周边飘着的死鱼越来越多,长得越来越奇葩。
“诶不是。”周磊严肃地摆摆手,他义愤填膺:“人为,咱国家干的!破天荒硬起来一次,还是屠杀同类!”
但与其不同的是,一群人都觉得大快人心。
可谁都没有开口,只是齐刷刷地看向二把手王耀祖。
王耀祖出言安抚道:“周哥,咖喱人就算了,哪个不想干他们,屠的好。”
“别说咖喱国,咱马上要去的那个小岛国也该灭。”
有人接过话,弄眉溜眼:“周哥,这可是好机会,你再想想办法搞些武器,咱也赚个军功啊。”
“不行。”周磊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微微弯曲。
他努力挺直腰背,拍着桌子:“国人老外都是人,咱得一起共度难关,哪能趁机踩一脚!”
“杀岛民那事我就觉得过火,要不是你们挺着我,我还真不想干!我平常连只鸡都没杀过!”
王耀祖喝酒的手一顿,瞄了眼那群小权贵。
他们在喝酒打斗地主,好像根本没注意这边。
但王耀祖依旧没放松警惕。
对方就在明目张胆的听墙根。
这下,他们兴许猜到些端倪了。
周磊不知道的是,他是被众人顶上去挡枪的。
大伙共同提议出来的每件事,他只要采纳并执行,就得负主要责任。
枪打出头鸟,谁都不会当这只鸟。
除了这个中年极端“愤清”。
王耀祖瞧得出来周磊开完会回来状态不太对,肯定吃了瘪。
对方一旦退怯,兄弟们哪还有好日子过。
王耀祖揽住周磊的脖子,低声道:“当时岛上的情况就那样,岛民无法无天。”
“你忘了他们为了缩减吃喝用度,打算给咱们喂屎的时候了。”
“你不定个‘法’,不杀鸡儆猴,秩序怎会稳定。”
“这都是一代枭雄必走之路,历史上哪个枭雄心慈手软?”
王耀祖抱着周磊左右微微晃动,声音又轻又小,“老弟跟你说心里话,哥几个都铁了心跟你的。”
“你要是萎了,不是让那些有钱人看笑话么。”
王耀祖拉长音调:“你是我们的脊梁骨和顶梁柱啊大哥——”
“我们把命都交给你了,全身心信任,你可千万千万不要碰了壁就退缩了。”
“我们只想跟你,不想跟别人,我们只认准了你!”
闻言,周磊看着王耀祖真挚的目光,一时间红了眼,“好兄弟....”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举起酒杯,“你们就跟着我周磊好好干,哥保证,到了陆地,一个个都平步青云!”
“好!”
“干了!”
接下来,他们聊起量子力学和空气动力学。
黑洞、时空、ufo.....
他们用自己独到的见解争论的面红耳赤,然后不知怎么的,突然转到了孙子兵法。
齐绪觉得没什么可听的了,起身便想走。
“等我一下,等我一下....”许弘文的舌头像是被酒浸得有些大了,吐字带着轻微的含糊。
他把空酒瓶搜罗起来,轻轻归置在箱子里,打算在内部塞些led灯串,做个独特的小夜灯。
货舱一定很黑。
可就当他抱起箱子的时候,王耀祖拽了下周磊,用眼神示意。
周磊极力摆出严肃的态度,高声道:“瓶子我们有用,你想带走得扣分。”
“嗯....抢酒扣分...喝酒也扣....”许弘文苦思冥想,好像是没提及最后酒瓶的归属问题。
他点头道:“那我就不要酒瓶了。”
说着,他端着箱子慢步走到周磊面前,周磊抬手要接,许弘文手一松,任由箱子垂直落地。
“啪!啪!”酒瓶硬生而裂,发出脆响。
许弘文捡起一锋利的碎片,目光一冷,毫不犹豫地划断周磊的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