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打算转身就走的俞鱼踏出一步,一声尖厉的惨叫让她一个哆嗦,手里拿着的面筋掉在水泥地上,沾灰了。
俞鱼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钟,照理说如果她在面筋落下去的一瞬间就捡起来,应该还是可以吃的。
可惜时间好像过了两秒钟,俞鱼一脸痛惜,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尤其是对有饿肚子经历的人来说,一粒米都弥足珍贵。
「算了,我还是把它捡起来吧」,俞鱼纠结了半响,还是决定把面筋捡起来,让它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灰扑扑的地上,她于心不忍呀。
本来对前面发生的事并没有什么兴趣的俞鱼现在打算走过去看看,谁能发出这么尖厉的一声惨叫,简直佩服。
「沈宇,你放开我」,穿着一身米白色连衣裙的张琳哭的梨花带雨,「沈和生你怎么样?」
倚在墙上的沈和生低头捂着肚子,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眼里的幽光。
「沈和生,要是我下次再看见你纠缠张琳,我就打死你」,一脸阴狠的沈宇凑到他耳边,「你给我记住了。」
「我们走」,撂完狠话,沈宇带着一群跟班大摇大摆的从巷子口离开。
「沈和生,你没事儿吧?我送你去医院」,见他们都走了,张琳抹了把眼泪,一脸的关切和焦急。
「滚」,低沉的嗓音从低着头的人喉咙里传来。
张琳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你,不管怎么样,我先送你去医院」。
「再说一次,滚!」
「你!好心没好报!」 恼羞成怒的张琳跺了跺脚,恨恨的看了面前人一眼,小跑着也离开了事发场地。
过了一分钟,沈和生倚着墙壁慢慢滑下来,揉了揉淤青的肚子,「啧,沈宇你他妈真行。」
都会找人来堵他了,看来一个暑假长进了不少啊。
沈和生舔舔嘴角,尝到一丝铁腥味儿,他偏头看向俞鱼在的位置,
「喂,小妹妹,看够没有,看一眼可是要给钱的」。
「如果是你被揍的场面,那还真没有」,举着面筋的俞鱼从拐角里走过来,这个人身体周围也有好多精气。
这么浓郁的精气她只在她爸和缉毒大队那些叔叔阿姨身上看见过。
「呵,这嘴还有点儿利」,沈和生轻笑一声,「没钱的话就拿你手上的面筋抵」。
他伸手把俞鱼手里举着的面筋抢过来,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放嘴里咬了一口,「冷了,有点儿油了。」
「………………」,她该不该把真相告诉这个倒霉孩子。
「叫什么名字,读哪个年级了」,三两口把一串面筋嚼进肚子里的沈和生把木籤签折断塞进墙缝里。
「我和你很熟吗?」 俞鱼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被打成这样,太弱了。
「咳咳咳,小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沈和生被她毫不掩饰的鄙视给气笑了,肋骨那儿隐隐作痛。
「我要回家了,再见」,俞鱼见他还笑的出来,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事,打算打道回府。
「我叫沈和生,高一二班的,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来找我」,沈和生拉住她的书包带子,勾了嘴角,「或者我来找你也行?小妹妹」。
「再见」,俞鱼扒开他的手,朝他鼓了鼓眼睛,飞快跑出小巷子。
另一边正准备下班的俞怀延接到了一通电话,
「哥,事儿办成了」,
「嗯,谢了,改天请你吃饭」,俞怀延抖了抖菸灰,目光晦涩难懂。
「嗨,咱们哥俩谁跟谁啊,客气了」。
放下手机的俞怀延把菸头摁灭在菸灰缸里,冷冷一笑,时候到了。
「老婆,房产证呢?」 俞怀安一回家就开始翻箱倒柜。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收着的吗?」 李艷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她上个月在医院照顾俞怀安,很久没去做指甲了。
「老婆我给你讲,我们这房子,它终于要拆了!」
遍寻不到的俞怀安神神秘秘的凑到李艷的耳边,「内部消息,现在还没人知道。」
「真的!」 听见这句话的李艷顿时来了精神,「不过房产证上写的也不是你名字,找到有屁用。」
提起这个俞怀安就恨的咬牙,同样是儿子,房子却偏偏只给他哥。
「诶,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李艷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你说我们趁着还没人知道要拆迁的消息,把周围的房子买下来怎么样,这样拆迁了不是就能大赚一笔!」
「可是咱们没钱啊」,俞怀安早就想过了,可偏偏自己没钱,就像是明明有一堆金子摆在他眼前却不能捡,那感觉太难受了。
「没钱,没钱我们可以借啊」,李艷已经被自己畅想的未来迷昏了头,「找我娘家借,你再找你们那边的亲戚借点儿。」
「可是万一,万一房子不拆了,那」,俞怀安还是有点儿迟疑,虽然他是从喝醉了的老郭那儿套出的内部消息,但凡事总有个万一。
「我就知道你是个怂包,我们这一片儿说要拆迁说了多久了,我看啊这次是真的」,李艷用食指戳了戳俞怀安的额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一点儿魄力也没有」。
「行,我去借」,卖完房子正好搬家,再也不用整天担心俞怀延会回来报复,俞怀安一咬牙,下了决心。
「对嘛,这才像个男人」,李艷娇笑一声,倒在他怀里,等拆迁款下来,她就能过上有钱人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