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你因为不喜欢七杀或者其它什么原因,就任她受到伤害!这不是由你喜欢不喜欢所决定的!你没这种权力!哪怕你现在代表着全部的利益,所有人都支持你,也不行!”
正盛顿了一顿,眼神深邃起来,仿佛陷入对以往经历的回溯:“你根本就不知道七杀这一路上受了多少罪……”
黄琉璃察觉到事态越变越极端,她也越发不安:“正盛,正官和七杀还小啊,他们还能培养起感情来的,你不要给孩子们压力呀。(.)”
琉璃酱这些话的前提是“我和七杀之间没有感情”。你这不是瞎说么?着急昏了头啦!真是越帮越忙!
“谁是孩子!?有父母的才是孩子啊!!那七杀呢!?”正盛“腾”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说。
这就是我和七杀的优劣地位,赤裸裸地。
而正盛看起来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反对这种不平等,甚至超过七杀本人。
没错,七杀始终是一个人,茕茕独立,孑然一身。甚至因为天煞孤星的身份,她都没享受过亲人的抚慰。
黄琉璃闻言就胆怯地不说话了。
“你应该好好跟我姐姐说话啊!她又不相干的!”我开口。
正盛顿时舒缓语气道歉:“我……我这两天特激动……琉璃……”
果真如他所说,今天的他特容易激动:忽然失控,转眼又能意识到行为的不妥。他做我家教时,是那么沉稳的一个人,那时候我对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
“七杀不只是你的妹妹。你关心她,那好。但你不能说我们就不关心她。”
正盛挑衅地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我很喜欢她!以后一定会照顾好她的!你必须给我机会!”我有点难免的脸红,但还是堂堂正正说出来了。
“你准备干什么!?”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正盛气得脸皮子都颤抖起来,“我不许你……通过七杀来让自己成长!她不是童养媳!不要觉得你会慢慢长大,所以现在就可以任性地看着七杀受伤!”
面对又激动起来的正盛,我意识到一点。为什么之前他对我说的一切思想都有些偏激呢?因为我触及到他的逆鳞,那就是七杀。原本我将七杀从他身边带离,这就很伤他的心了,而后七杀又因我而伤,所以他才这样激愤,甚至连思维方式都有些偏激起来。
呼——!但是我说过了,不止你一个人珍惜七杀!她只是你一个人的逆鳞么!?
“正盛你现在状态很不对,什么问题都往不好的地方想。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我压制住心里的愤怒,心平气和地和正盛说。
“呼——!总之,我一定要先找到一种解除你们关系的办法。”正盛又把情绪缓和下来,“能不能情投意合是二话,但必须要有偏向七杀的一些条件,不能太不公平。”
他顿了一顿:“那至少能让七杀更自由!不至于陷入这‘三纲五常’一样的约定难以自救……”
太偏激啦!连“自救”都出来了!
正盛的话很绝,但也不失为一种可能。比方说,当公权力头顶没有“达摩克利斯之剑”,或者那只是把“有名无实”的剑,那公权力就不可能被关到笼子里去,那它就能时不时地肆无忌惮、闹心!
所以,也需要一把“斩断关系剑”来制约“夫权”,维护“妻权”(也许我想得太早了点,嘿嘿)。
呵呵,个人情感从幼稚到成熟的发展,其实也是社会婚姻制度从专制到人性的演变过程啊!
单向度的关系本质上还是强迫;就算有一种天命的束缚,不会快乐的依然不快乐。
毕竟不是旧时代了,我自己渴望自由,怎么能再以那“古怪的约定”为借口剥夺七杀的自由?
于是我开口道:“我也不反对你找那种办法。[]但是正盛你看着吧!我绝不会再让七杀为我受伤的!”
“信誓旦旦,最好别‘不思其反’!”正盛不信任地,挑衅地说道。
唉,我顿时觉得,其实正盛才是最恐慌的一个。
如果是我和黄琉璃,我们也会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么?不用想了,没有可比性的,我爹妈都还在!而我希望黄伯驹和蔡小喆两个能活一百年!
——————
在人民医院的时候,我又遇上一场滑稽剧。
我说老妖怪,作为对我的第四次杀戮,你就这么凑合啊?
——————
医院跟其他一切涉及公共利益的场所一样,显得非常驳杂不堪。
尤其在对医疗体系普遍不信任的当下,医院被视为前所未有的是非之地。
医闹闹心啊!
可是根据我曾经的憧憬——詹小白护士长的观点:“医闹不是没有,但也没‘王八儿子们’炒得那么厉害,而且医生才可怜呐!工资少又越来越不安全……”
“蛋糕就那么大,你吃得他就吃不得,要进步就得叫他把吃下去的吐出来。那可是砍脚穿鞋的事儿!谁他妈愿意啊?”
“……还有你黄正官别跟着网上的人瞎起哄啊!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这小身板就别催人家改革了,一看就是短命的主儿(然后蔡小喆发飙了),赶紧自己锻炼好身体要紧事……”
我归纳一下,就是:“1、媒体夸张炒作,医生也是弱势群体;2、既得利益者不愿意改革;3、小病自己扛,大病自己死(让你说我短命,我黑歪你!)”。
可现在的我看来,医院里大概还有另外一些不好的东西——被人视为污秽的神秘领域。
如你所见,我已不再是“辩证唯物主义”的信徒(虽说以前也压根不算是),而且我昨晚所见的一切——拥有一对烈焰翅膀,七窍吐火,冷热诡谲的火男,这神奇荒诞极大地提高了我对迷信的信心!
从昨晚起,我就决定对任何宁可信其有的东西,对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都抱以信任态度。
而以我被妖邪标记的身份,以我这种喝水塞牙的气运,最好还是不要去这种“不干净”的地方……
但是,再怎样的是非之地,我也要去看七杀呀!
住院部。和熟识的一些护士打过招呼,我们快步进到即将关闭的电梯里。里面已经有四个人,三男一女。
其中一个西服男子看到我们,然后极不友好地要将电梯门关上。
谁知黄琉璃的“风女属性”莫名其妙地发动了,她一个箭步踏进去,把电梯停住了。
那关门的男子貌似想说什么把我们赶出去,结果他身前的爷爷一挥手,他就不说话了。
就算是这样,那极度排外的气氛还是难以遮掩:他们占据了电梯的中央位置,而且不是节约空间的站姿,以至于我们后来者不得不后背贴墙面对他们。
今天就我老豆没来,因为他要在家里处理保险的事情。另外,因为蔡小喆的避孕套网店基本不盈利,我老豆再不好好码字挣钱的话,我家就要喝西北风了。
八个人的电梯还是稍显拥挤,好在同去九层,所以也不必特地挤上前去,或者请他们帮忙按按钮了。
那三个男人基本不看我们,可那漂亮女孩在我们进来之后就一直在似笑非笑地看我和正盛,最后还把那可爱的探寻目光停留在我脸上不动了。
当真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是那种不输给七杀和蔡小喆的大美人!尤其她有那不符合她年龄的惹火身段,虽然不及林茵,但也叫人叹为观止。
看着那放到哪儿都会是焦点的美女和那眼袋下垂,眉毛稀疏的爷爷,我想:获得资本,然后找一个基因优秀的老婆是多么必要的事啊。那你就会高兴于你的孩子或孙子长得不像你了。
“……能不能不这么看我啊,姐姐?托我妈妈的福,我是有些秀气,但和你还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啊?另外,你不能文气一点看我吗?”我心碎碎念。
那女孩还常常抿起粉嫩的小嘴,转着黑眼珠,做出一副灵动迷人的思索模样,真是叫人心跳过速。
红颜祸水的意思大概是:男人看了之后没法正常思考,然后做出坏事吧。所以你就不要这样看我啊,会害人的啊!
“呵!”正盛突然笑了出来,一旁的我顿时精神一凛。
直到离开家,正盛都没再和我温和地说过话。我不得不将他的警告严肃对待起来。否则,他这么聪明,真鼓捣出一种解除我和七杀关系的方法的话,那我拈花惹草的行为就是自杀了……不行!还得问问米老师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方法!
“咯咯!三三,他好帅哦!比你帅了一大截耶!”女孩微笑着,用圆润白皙的下巴尖指着我,不知道对谁说道。
结果那爷爷答话了!
他说:“珊珊,你别又以此威胁我,跟我要新手机啊!”
这位爷爷身形矮小微胖,他眼里精光四溢,气度很是不凡。他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保养得非常不错,尤其皮肤还泛出粉色乳猪的光泽。
看到这样的爷爷,我就想起“成功人士”和“家庭背景”这些字眼。
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女孩称呼的“三三”!
“嘻嘻!被你看出来了!要不要这么厉害?那好,那你就送我好不好!我的vertuconstetion就给你用了好不好!我要vertuti哦,不然会生气哦!”
“哎呀!”三三看看我,然后调皮地回答珊珊,“我没钱,你要跟他跑就跑了吧!谁让我养不活你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