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看是谁干的?还不是你他妈自己干的?”常浦生对我的问题嗤之以鼻。
“鄂?”我懵了。
“你自己看到的,我和德润的打击都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而你就能!所以据我看,你那一下的力道也不很大,可他却痛跟狗一样?里面显然有猫腻啊!”
“会有什么猫腻?你不是又怀疑我和火男有关系了吧!?”我惊呼。
“所以说你傻逼,不懂用大脑!问题不是明摆着的么?这都不懂?显然是你有身体上的优势啊,你对他有某种超出物理范畴的压迫啊!所以你其实不应该拿棍子防御的,你该主动拿拳头打!”
我天!我怎么想到?要是独我的棍击很痛,那一定不是我的棍子就独特一点啊!显然是因为我有先天罡气,而这些罡气或多或少散布在武器上……既然武器都有这样的作用,那我的肉体攻击应该更厉害才对!
之前我一直以为手上要有东西才有底气,殊不知,力证道,力证道,本就强调一力降十惠啊!一根棍子,或者一把匕首,这算什么微末增益呢?
可就,就算如此!我要怎么才能打到他一拳呢?火男又不傻,他会分析,不然也没那么多变数了:他又能一边喷火,一边上手;又能抓住棍子融掉……
“但‘这东西’显然有智慧!我要是把进攻策略随便喊出来的话,他一定会另想对策回避开!所以一定要出其不意……只能由我佯装进攻,要求你掩护,在他以为你不伤害他的时候偷袭了。”
“为了让他相信,我必须把每个动作做到位,所以后空翻的时候,我确实挥棍朝他打去。他当然不怕我,因为他一喷火我就得把手收回来,而且他很轻松就能躲过去!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只要让他以为你不可能打到他!”
“于是在下落的时候,我小声叫你踢他,而他没察觉,还以为这是攻击你的大好机会,便迫切地飞上前来,然后你一脚下去!嘿嘿!我就知道这逼会被你踢得没了火气!”
好有谋略!
原来刚才她不只在伺机出手,不只在想自己如何打到火男……在她每次肌肉力量爆发,挥出棍击的同时,她大脑还在飞速运转,构建一个可行的制敌计划!
果然很厉害啊!常浦生!我虽然也知道自己会把火男打得很痛,可是我根本不敢丢开棍子主动出击,更不懂谋划出一个可行的计划来攻击他。我确实如常浦生所说,是瞎打一气。
原来和人战斗不是只要力气大,不是只要抡圆了胳膊就好的!
和人战斗像和社会斗争一样,风平浪静的表象下潜藏着汹涌的暗流!而只有看清时局,捕捉到暗流的导向,你才能在战斗中获胜,一如逆流而上,站到社会大潮的风口浪尖!
就在常浦生得意津津,我们都放松下来的时候,地上的火男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顿时感觉一种疯狂的炽热席卷而来!
我回头一看,火男后背又长出了更大的,近三米长的火焰羽翅;他全身赤焰喷吐,表情狰狞,口鼻中似有鲜血流出。
我天,这是回光返照,燃烧自己,要跟我们拼命了啊!
火男一个跃起,舞到十米高的空中,他在上面“吼吼”狂吼不止,猛烈地鼓动起一阵一阵热浪,简直疯魔一般,让人不由望而生畏。
“怎么办?浦生?”侯德润面无人色,把抓捕器握得紧紧的。
我惊愕地想,这下我又该怎么打到他呢?十多米啊……
“操!我不玩了……”常浦生看着高空中的狂暴火男一愣,随即气急骂道,然后无奈地一甩手,任性地收起警棍扭头就走。
喂喂喂!你来真的啊!?真不管我啦!我会被杀掉的啊!
我简直着了慌。
和我的失措不同的是,侯德润释然地笑了出来,露出一种暖融融的关怀神情。大概看到常浦生女孩子样柔弱的一面,他发自内心的喜欢……
你娘啊!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喜欢不喜欢的!?救命啊!
“别这时候掉链子啊!”我断然大喝,想将颓然的常浦生喝醒过来。
这时,火男猛然吸了一大口气,那“嗤!”的吸气声都能听见。然后他胸膛涨得老高,然而他并没有朝我们吐火,他只是张嘴不动……慢慢地有一颗脸盆大小,并且还在变大的火球在他口中凝聚起来。
我吓得浑身一抖,“快跑!快跑!他要放大招啦!”我朝他俩喊道。
常浦生这时反而把脚步一顿,转过头来,脸色平静地说:“我是真不想玩了……你喊你的米老师出来帮帮忙不就行了。”
鄂!
我怎么没想到要给家里去个电话?可就是我现在打过去,千钧一发之际,谁也赶不过来啊。这下吃亏大发了,还扬言要干翻天煞孤星这老妖,结果栽在“给天煞孤星打下手”的小妖怪身上了!
就在我暗暗否认这种办法,悔得肠子都青了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哈哈!常姓小女娃,你把烂摊子甩给我,我老朱家随便收下也不大体面啊!”
米老师!!
“米老师!你个出家人要什么体面啊?还老朱家呢……”是七杀的声音!
“七杀!米老师!我在这儿!”我的心脏原本像是被铁链束缚着的,此刻顿时开怀释然!我挥舞着手臂,兴奋地朝四面八方大声喊叫。
但就像我一开始不曾发现火男从什么地方出现一样,我现在也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正官莫嚷,扰人清梦可不好……这妖怪胆子很肥啊!我来了他还不跑路。”
然后我发现,正在凝聚火球的火男上方似乎闪现一个飘忽的人影。随后只听“砰!”的一声,火男就一声不吭地被踹了下来,一下子落到地面,再不动弹。
他一被击中,那浑身喷涌的赤焰就消失不见。甚至刚才一直凝聚到将近一米的大火球,也瞬间消失,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真是些奇诡的场面!
“米老师,百分之五点三!”七杀的声音在好听地报数。
“七杀妹子!你也来啦?你看到刚才我把他打下来的样子了吧?是不是特潇洒啊!?嘿嘿嘿!”
我去!我刚刚好说歹说让她回来,常浦生这逼根本不理你!现在七杀一出现,她就跟狗子见到骨头一样骚情!你娘嘞!
然后我就看到,米老师带着七杀从不知何处轻轻落了下来。
“七杀身体还没好,激烈激烈动作会头痛。”米老师细心提醒。
常浦生闻言朝我屁股踹了一脚:“我操你个傻逼!你不是说七杀没大碍吗?头痛算没大碍啊!?”
你娘!
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的蕾丝边!我纯爷们不跟你这样的家伙计较!我走远远的!我……诶!那一脚的触感好怪!
“不许你打黄正官,以后都不许你打他!”七杀朝着常浦生训斥道。
“我……你……他!”常浦生欲吐不吐,跟那被人揍一拳,就会把火线呛死在肚里的火男有的一比。
我一时快乐得不行:“七杀――”
“黄正官!你羞也不羞!?屁股掉出来了,还这么得瑟地晃荡来晃荡去!?”七杀颜色突然变红,翻脸朝我骂道。
我局促地朝自己屁股一抹。
你娘!果然是漏风的,屁股蛋子和众人的视线来了个亲密接触……我就觉得刚刚常浦生那一脚不对啊!好像是被火男烧穿了,可是为什么一直没发现,难道都没有凉飕飕的“快感”?这下丢人丢到家了!
“你……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你不该从医院跑出来的啊?”我转移话题。
“你顶着火锤了他那下,他们就来了。在屋顶看了好久的表演……我的表现不错吧?七杀~~!”常浦生抢白道,一边也不忘了好好得瑟一番。
我有些气,我刚刚被火男逼得这么惨,米老师却一直无动于衷,我忍不住抱怨道:“也就是说,你刚刚一直在看我的屁股!?”
“蠢……蠢猪!猪才看你的屁股呢!”七杀顿时局促不安。
“何苦要这么说自己!”我捂着屁股说。一时间,我都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猥琐。
“哼!你们早早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帮忙!?”侯德润忽然发声,话语里充斥着愤怒,“我们差点被他烧死啊!”
“德润!”常浦生制止他的抱怨。
“我说了么!?你看我都给烧成什么样子了?”侯德润说着挺起胸膛,向我们展示他身上那些火辣辣的烧伤来了。
“呵呵!”米老师笑着说,“你看看这是不是真的烧伤。”
我和常浦生贴近侯德润,仔细看了看。
难道不是烧伤吗?发红、发肿,辣痛,还有看着叫人心脏紧张的疙瘩水泡。
“你不要想给我胡扯一通,我的接受力也是有限度的!”侯德润说着指向不再冒火的火男,“像他那样是极限了,明白吗?再胡扯我是绝不会接受的!你看清楚……我这显然就是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