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卿是被湖之仙女养大的骑士，所以他这人虽然有着高尚的品格，但却有一个缺点，那便是不食人间烟火。这一点他其实和莫德雷德很像，所以他们两个最终都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曾经的间桐宅中，saber对berserker这般评价道：


    “他们两个都很单纯，也很执着，这样的性格让他们有着高尚的品行，但也很容易被人利用。”


    听到saber的评价，琪亚娜不由得好奇问道：


    “不食人间烟火，具体指的是哪方面呢？”


    “很简单，就拿现代着名的列车难题来说吧！”saber出言解释道：


    “假使现在有一辆蒸汽时代的火车，正以每小时100英里的高速向前行驶，而在它的前方则有一个岔路口。右边的道路上有着2个嬉戏的孩童，左边的道路上则有5个无所事事的地痞。这时候，作为列车长的你该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此言一出，作为saber御主的卫宫切嗣直接道：


    “向左，碾死那五个无所事事的地痞！”


    听到卫宫切嗣的回答，saber惊讶道：


    “真是令人吃惊，切嗣，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向右呢！”


    卫宫切嗣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只会做简单的数量对比吗？相比于那5个无所事事的地痞，当然是孩子的生命更加宝贵。”


    接着，saber看向了琪亚娜等人，等待着他们的回答。就听伊莉雅首先反问道：


    “就不能让火车停下来吗？”


    然后琪亚娜也道：


    “还有，火车不是有汽笛吗？如果列车长响起汽笛的话，应该能让两边的人走开吧？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牺牲了。”


    听完两人的回答，saber点了点头：


    “你们的回答很好，但你们想过一件事没有？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地痞听到火车的鸣笛声后，不仅没有选择离开火车道，反而对着迎面驶来的火车长牙握爪，不择手段地阻碍火车的行驶，只为调转火车的方向，让火车不要撞向自己，而是去碾死另一边的孩童呢？”


    “怎么可能有这种人啊？疯了吧！”伊莉雅不可置信道。


    “如果当真有这种人，那被撞死了也活该。”琪亚娜也道。


    而早就参透saber问题含义的卫宫切嗣却道道：


    “不，这样的人其实是存在的。不仅存在，而且数量还不会少！”


    这时，saber也解释道：


    “如果将当年的不列颠比作一辆永不停歇火车，作为王的我便是火车的列车长，此时在我面前出现两条道路。一条是向左，通过损害骑士等贵族的利益维持不列颠的前进道路；一条是向右，通过损害百姓黔首的利益维持不列颠的前进速度。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拼尽全力阻碍火车的形式，也要让火车调转方向了吧！”


    “现实不是简单的火车难题，现实往往比火车难题更加残酷！”卫宫切嗣分析道：


    “现实的火车沿着时光前行，不存在减速与停下的可能。如果不再最合适的时间里做出抉择，火车变将会脱轨，迎来巨大的灾难。而现实的火车不管是向左还是向右，都将会碾死一大批人，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所以，现实中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修桥会有人掉进河里淹死，炼铁会有人掉进火炉中烧死，任何前进的道路都是由尸骸铸就的。而对于这残酷的现实，有一件事到是极为讽刺。现实中最卑微的平民往往是最容易被牺牲的对象，但他们反而能够心甘情愿地接受这种牺牲。”


    “反倒是那些有钱有权有地位的人，明明很多时候却只需要牺牲自己的财富与权势，却仿佛是要了他们的命一样，对牺牲存在着天生的抗拒。也正是这群高高在上不怎么会被牺牲的人，反而最喜欢鼓吹不能牺牲任何人的理论。”


    听到卫宫切嗣的感慨，saber知道他在曾经的任务中，八成是没少遇到这种事情。


    “所以你才会崇尚杀少救多？”


    “我才不崇尚这种东西！”卫宫切嗣不屑道：


    “如果有的选，当然是拯救所有人最好！但我知道，拯救所有人那是白日做梦。越是想要拯救得更多，反而会失去更多。在无可奈何的极端条件下，牺牲少部分人保证大部分人的生命安全，这是不可争议的事情！”


    “就像是列车难题，要么向左，要么向右，最不该的就是嘴上喊着两边都要救，却在最关键的时刻犹豫不决，结果造成火车脱轨，反而造成了更大的牺牲！”


    saber对此也是无奈叹息道：


    “而现实就是，这种选择两边都要救的人从来不少。而他们虽然有着崇高的理想，却根本没有实现它的办法，只知道一昧阻止他人抉择的他们最终阻碍了历史的进程，造成了更大的牺牲。”


    听到这里，琪亚娜不由得想起了《火影忍者》中的漩涡鸣人。这位漫画的主角似乎就是这样，本身也没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只知道一昧地阻止他人。结果所有的敌人都被打败之后，忍界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一切看上去根本没什么变化。只等他一死，战争便会重新开始！


    “兰斯洛特也是这样的人。”


    听到琪亚娜讲述了有关漩涡鸣人的事情后，saber这般评价道。


    “但可惜的是兰斯洛特并不是漩涡鸣人这样的天选之子，他并没有扭转乾坤的力量，所以最后等到他的便是现实的重击！就在不列颠遭受日耳曼人入侵的同时期，彼时高卢人的法兰西同样遭受着日耳曼人的攻击。兰斯洛特卿作为法兰西人，自然选择反抗。”


    “因为曾经的名声，兰斯洛特卿成为了抵抗军的领袖。他与日耳曼人展开了殊死抵抗，可最终还是没能拯救自己的祖国。原因就在于他谁都不想牺牲，既不想牺牲平民的利益，也不想牺牲贵族的利益。什么都不想牺牲的他，同样也得不到任何一方的支持。”


    “人们认可他的品行，但战争最重要的还是粮食物资！因为缺乏物资，兰斯洛特卿的手下越打越少，最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耳曼人在高卢人的法兰西建立了法兰克王国，而作为这片土地真正主人的高卢人却成为了日耳曼人的奴隶。”


    兰斯洛特的一生经历了两个国家的灭亡。一个是自己效忠的不列颠，另一个则是自己的祖国法兰西。而让人感到讽刺的是，这两个国家的灭亡都与兰斯洛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不列颠，兰斯洛特作为骑士阶层的代表带头反对亚瑟王，最终导致了不列颠高层的分裂与灭亡。在法兰西，兰斯洛特因为幼稚的理念选择不牺牲任何一个人，最终却让自己的祖国都变成了敌国的奴隶。


    这样的人生，这样的经历，让曾经单纯幼稚的兰斯洛特彻底陷入了黑暗，最终成为了这场圣杯战争的berserker！


    “呜！”


    无毁的湖光闪耀着黑色的光芒，将兰斯洛特经历百战磨炼的武艺尽情释放出来。阿斯莫德虽然是恶魔之王，但哪里见识过这般狂暴的武艺，就见长剑刺破胸膛，阿斯莫德便消散在空气之中。


    眼见自己战胜了对手，berserker高举长剑，在月光下愤怒地嘶吼。


    “够了，兰斯洛特卿！”


    看着这样疯狂的berserker，saber走到对方身前，右手搭在berserker的肩膀上，对他劝解道：


    “国家的灭亡不是某一个人的错误，这是一个国家所有人共同创造的历史。我们已经在历史上践行了自己的骑士之路，没有什么可值得悔恨的。”


    “王……亚瑟……”


    就在saber宽慰berserker的同时，远处提亚马特和魔罗联手之下，却盖提亚打得节节败退。


    “喂，你们这些家伙，别光站在那里看戏啊！”


    魔罗狼狈地躲过了盖提亚的魔术，一边呼喊道：


    “我们两个替你们拖住盖提亚，已经快撑不住了！”


    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人，saber有些无语道：


    “原本应该由我来对付盖提亚来着，谁知道你们两个蹿了出来。我本以为你们作为原罪之兽，二打一打败一个盖提亚应该不成问题，没想到你们居然打得这么狼狈。早知今日，你们当初干嘛跑出来啊？”


    听到saber的话语，魔罗也是无奈道：


    “不是我想的，是提亚马特这家伙硬拖着我上的。她附着的对象是我附着对象的老妈，因为最初母神的位格，我才不得不和她联手的。要不然，我早就溜了！”


    而此时，提亚马特虽然被盖提亚打得十分狼狈，嘴上却依旧欢喜道：


    “哈哈，盖提亚，没想到吧！你费尽全部魔力召唤的魔神柱，现在都已经被消灭掉了！”


    而盖提亚感受到四大魔神柱的退场，也是暗暗头疼。


    他万万没想到，琪亚娜等人的实力居然如此强大。派蒙这种孩童般的魔神柱暂且不说，居然连巴尔这直追神明的魔神柱也被琪亚娜给正面击杀了。


    不行，没有了四大魔神柱，现在的我根本不是saber的对手，还是想办法赶紧撤退吧！


    就在盖提亚这般想的时候，他的脚下却忽然出现了一道魔法阵。


    是谁？


    看到这早有预谋的阵法，盖提亚暗暗不解。如今这场圣杯战争中除了自己和现在敌人之外，居然还有什么人隐藏在幕后，甚至还能施展层次的魔术吗？


    眼见盖提亚能魔术困住，提亚马特顿时痛打落水狗，运转全身的魔力向盖提亚攻去。而魔罗也找准机会，魔术弹和不要钱一样向盖提亚打去。


    三者合力之下，再加上四大魔神柱被打败的反噬，此时的盖提亚哪里还有反击的手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对手的魔术淹没，然后从这次圣杯战争退场。


    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打败了盖提亚，但saber等人的内心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包括琪亚娜在内，所以人都在思考到底是什么人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暗暗阴了盖提亚一把。


    而就在远处的高楼上，穿着暴露修道服的杀生院祈荒却欣喜道：


    “刚刚的战斗还真是有趣啊！不过既然盖提亚你已经没什么手段了，那还是赶紧退场为妙。为了让这次圣杯战争变得更有趣，我还要施展最后的手段呢！”


    说着，就见她手中闪耀着紫色诡异的魔法阵，原本就虚弱的琪亚娜身上同样闪耀着类似的法阵来。


    “现在已经有四名英灵退场了，圆藏山中大圣杯的大门也随着开心。所以，纯洁的少女啊，让我看看你会在此世之恶的黑泥中变化成什么模样吧！”


    言罢，杀生院祈荒施展魔术，竟是直接将琪亚娜丢到了圆藏山的黑泥之中。


    “琪亚娜！”


    “琪亚娜姐姐！”


    看到琪亚娜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场众人或是惊讶或是担忧，唯有魔罗感受到这熟悉的魔力，气愤道：


    “这熟悉的魔力……可恶的杀生院祈荒，一定是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这一次闯了多大的祸啊！”


    而在圆藏山中，那神秘的黑影已然掌控了所有的此世之恶，正准备破山而出。却不想就在此时，琪亚娜的身影掉落到黑泥之中。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忽然将从间桐宅的荒地来到了幽深的圆藏山中，琪亚娜一时间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掉进了此世之恶的黑泥中。然后，象征着人类恶意的黑泥便依照着本能，开始侵蚀琪亚娜的内在。可就在侵蚀刚刚深入到琪亚娜的内心时，那曾经至高的位格却是微微张开眼睛，让名为此世之恶的存在感受到了本能的恐惧。


    这一刻，系统的页面中，那名为“空”的能力忽得闪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