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蜂操祈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救世主。


    她秉持的理念从来都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所以当食蜂操祈在波之国以绝对优势打败四代水影之后，食蜂操祈就知道自己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因为仅仅序列4的她，便已然是忍界最顶级的影级强者。若是晋升序列3，那即便是曾经的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也未必胜得过她。若是晋升序列2，那她自信绝对能战胜任何一个大筒木一族。


    既然自身的安危不再是问题，食蜂操祈自然要将自己关注的重点放在“兼济天下”上。


    那么，什么才是所谓的“天下”呢？


    食蜂操祈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在这个天下里有着为了独立自主，秘密开发核武器的河之国。


    她还知道，在这个天下里有着在风雪中挣扎，谋划地热发生器的雪之国。


    她也知道，在这个天下里有着在大国间摇摆，为生存舍弃尊严的波之国。


    除此之外，还有沦为大国战场的雨之国，被大国灭亡的涡之国……


    这些忍界的小国，他们都是天下的一部分。


    他们与忍界的所有人生活在同一片星空下，但作为小国的他们却与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他们不知道明天的太阳是否会照常升起，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国家在明天是否会继续存在，他们更不知道曾经的日常会不会变成过往。忍界的秩序太过脆弱，小国的幸福更加脆弱。也许只需要大国打个喷嚏，小国便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就像是曾经的河之国，那些仅仅因为反抗就失去生命的人们。他们真的做错了什么吗？或者说他们的错误，真的需要这个国家付出如此代价吗？为什么他们偏偏要站在大坝上，在水流中被绞成碎末呢？


    亦或者曾经的雪之国，研发出地热发生器的前大名风花早雪。也许这个大名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但那些辅佐大名的工程师们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也要死呢？又有谁关心过那些在风雪中挣扎的雪之国国民呢？


    还有波之国，这个国家的国民真的很可笑吗？作为当事人，食蜂操祈曾经很看不起这个国家。但当她离开这个国家之后，她又渐渐理解了这些波之国平民的选择。说到底，波之国的国民真的有资格拥有尊严这么奢侈的东西吗？


    反抗也好，挣扎也好，恐惧也好，放弃也好，乃至于趋炎附势也好，卑躬屈膝也好，都不是这些小国自身的选择。说到底，他们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活下去而已。


    说完了小国，再说说这片天下之中的大国。


    那些小国眼中高高在上的大国，又真的比小国好吗？


    作为大国的忍者要面临残酷的战争，不到12岁就要进入战场。


    作为大国的国民又要面临贵族的压榨，努力生活也未必能混个温饱。


    作为大国的农民因为没有化肥和农用机械，勤奋耕耘的粮食又要面临官吏的压榨。


    唯有作为大国的贵族可以高高在上，依靠着忍者的武力轻易碾压底层的反叛，过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富裕生活。


    这就是忍界的真相，这就是所谓的天下。


    这样的忍界，难道是区区预言之子就能救赎的吗？


    这样的忍界，难道需要的不是彻头彻尾的变革吗？


    食蜂操祈是观众途径的非凡者，她从来没有忘记自身途径所代表的塔罗牌。


    正义！


    也许自己终究不能像真正的正义小姐一样纯白无瑕，但食蜂操祈在能够保全的自身的情况下，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改变这个扭曲的忍界。


    就是因此，她才会想着成为火影，尝试着通过现有的忍村秩序来改变忍界。


    也是因此，她才会让“初春饰利”的分身掌控雪之国，尝试着通过国家权力改变忍界。


    同样的，食蜂操祈以“宇智波斑”的身份组建黄昏隐士会，也是为了更好的改变忍界。她想要利用蝎发展忍界的生产力，她又想利用兜间接影响大蛇丸，她还想尝试着利用大野木改变岩隐村……


    除此之外，她又为忍界创造了三个特别的敌人。半是敌人半是老师的人教弟子“御坂美琴”，纯粹是敌人却留有一线生机的截教弟子“佐天泪子”。以及一切变革都失败后重启忍界的阐教弟子“白井黑子”。


    当然，创造这三个敌人，食蜂操祈也有一点点小心思在。


    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相信过系统，所以食蜂操祈才会有意地让自己的三个分身向着道门三清的方向靠拢。毕竟系统能给自己提供《诡秘之主》的力量，那自己适当地尝试着联系一下《一世之尊》的世界，说不定也能有些效果。若是当真能和三清扯上关系，那就算系统当真有什么阴谋，自己也能有反制的可能。


    可以说从始至终，食蜂操祈所有的谋划只有两个目的。


    第一，自保。


    第二，改变忍界！


    她不是野心家，她也没兴趣在忍界称王称霸。


    也许有些穿越者喜欢在穿越后成为火影，然后带领木叶忍者统一忍界，成为这方世界秦始皇的同时，又完成始皇帝未完成的心愿。那就是借助大筒木一族的力量成为不死的仙人，长久的统治着这片世界。


    但食蜂操祈不会这么做。


    因为每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总是会想起那些惨死的人们。


    河之国的人，雪之国的人，波之国的人，还有火之国的人，木叶村的人，乃至于整个忍界的人……每当食蜂操祈生出类似欲望的时候，那些人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食蜂操祈的脑海中。他们有着不同的容貌，不同的身份，经历着各种不同的不幸，却在同一片天空下挣扎着！


    是的，以食蜂操祈的实力，她可以轻松获得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


    尤其是当晋升到序列0的时候，她可以轻易享受远比一切穿越者更美好的人生。


    她可以有花不完的钱，她可以建造奇迹之城利维希德那样宏伟奢华的宫殿，她还可以纵情声色，在不剥削任何人的情况下享受人世间一切声色犬马。甚至她还可以轻易让全忍界的人们，享受比无限月读更美好的梦境。


    但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样的自己，真的算是活着吗？


    这样的忍界，又真的算是被拯救了吗？


    忍界需要的是一个救世主吗？


    亦或者，忍界从来不需要什么救世主。这个世界的人们，本来就可以自己救赎自己。


    这个世界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而已。


    不要忘记，自己是一个人。


    同样不要忘记，忍界的其它人也是人。


    你不比他们高贵，他们也不比你卑贱。


    你食蜂操祈，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被系统选中的幸运儿而已。


    你本质上和漩涡鸣人没什么不同，系统交给其它人，他们一样可以获得类似的成就。


    你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就像漩涡鸣人拯救忍界也没什么可骄傲的。


    你们取得的成就，本质上都是理所当然，就像是普通人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学一样。


    不要觉得忍界的人们都是傻瓜，你之所以觉得他们愚蠢，不过是因为你比他们更加幸运而已。抛却系统的外挂和穿越者的记忆，你的表现未必会比他们聪明。


    你能做到的事情，忍界其他人同样也能做到。就像漩涡鸣人的外挂给条狗，照样能成为忍界大战的中流砥柱。别人之所以不是漩涡鸣人，仅仅是他们没有漩涡鸣人的外挂而已。


    厉害的从来不是漩涡鸣人，而是漩涡鸣人身上的外挂。


    同样的，厉害的不是你食蜂操祈，而是你食蜂操祈身上的外挂！


    ……


    自从成为序列4之后，食蜂操祈就时不时在内心这样审视着自己，利用观众途径的能力观察着自己，引导着自己，确保自己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成就便忘乎所以，更不能让自己因此步入邪路。因为一旦拥有系统的自己步入邪路，那整个忍界就完了！


    也是因为这种不断的自问疑问与审视，食蜂操祈比忍界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使命。


    所以当药师兜想要利用猿飞日斩的时候，食蜂操祈立刻选择了顺水推舟。并在随之而来的黄昏隐士会上引入药师兜，开始了自己早已做好的外敌战略，向药师兜和大野木等人，讲述自己为忍界精心设计的三大敌人。


    “那个，为什么第三方势力要重启宇宙啊？”蝎疑惑道：


    “难道仅仅是为了消灭查克拉，就要将一切推倒重来吗？还有如果第三方势力真的回溯到宇宙大爆炸的时候，并成功地修改了宇宙参数的话，那我们忍界会怎么样？总不会我们忍界会直接消失吧？”


    蝎的疑问，同时也是在场所有人都疑问。


    对此，食蜂操祈以“宇智波斑”的身份解释道：


    “第三方势力认为，如今这个宇宙中万千文明遇到的种种问题，基本上都源自查克拉。因为查克拉利于聚集与精英主义的特性，所以掌握着查克拉的文明，基本上都会成为少部分人作威作福的游乐场。”


    “唯有当查克拉聚集达到宇宙的临界值，差一点就要汇聚成黑洞的时候，宇宙中的垄断者们才会被迫放弃吞噬查克拉的步伐，彼此之间建立合作。通过引力网络互相拉扯彼此，避免自己因为吞噬更多的物质而成为新的黑洞，生不如死。”


    “而我刚刚所说的三方势力，本质上都是这样一群达到临界值的垄断者组成的。他们已经吞噬了足够多的物质与查克拉，本身到达了宇宙承受的极限。所以他们只好被迫放弃过去的贪婪，开始以各自的方法改变着世界，减缓自己成为黑洞的速度。”


    “比如对忍界最为友好的第一方势力，他们的理念便是通过传播知识教化更多的文明，避免这些文明重走他们这些垄断者老路的同时，也借由知识的交流解决寻找方法，看看能不能逆转他们这些垄断者坠落黑洞的未来。”


    “至于第二方势力的想法则是通过武力，阻止新的垄断者诞生。因为垄断者虽然会不断吞噬周围的物质，但这速度是非常慢的。真正让垄断者畏惧的，是新的垄断者。因为垄断者之间的相互吞噬，很容易就会超过物质的临界值，导致垄断者成为新的黑洞。”


    “最后的第三方势力，则觉得查克拉本身就是问题所在。文明弱小的时候，查克拉会导致精英主义和少数人对多数人的暴政。文明强大之后，又会出现危险的垄断者。一不小心整个文明都会被黑洞吞噬，进而文明不是毁灭，就是锁死在黑洞的视界内。”


    “所以，与其费尽心思阻止新的垄断者诞生，不如从源头解决问题。只要查克拉没有了，垄断者也就消失了。未来宇宙中的文明在弱小的时候，不用担心精英利用查克拉实行暴政。强大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垄断者形成黑洞。”


    “当然，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的话，那我们忍界过去的历史都将不复存在。而一旦过去发生了改变，现在自然也会改变。尤其是宇宙参数级别的变化，必然将大大地影响宇宙的演化趋势。所以依照常理，重启后的宇宙将不会有忍界的存在。”


    “这么说来，第三方势力的目的一旦达成，所有人都会死？”药师兜道。


    “那这方势力是疯了吗？他们这么做的话，连他们自己也会玩儿完的呀！”蝎惊讶道。


    “也许，他们就是疯了吧！”“宇智波斑”道：


    “第三方势力，是宇宙所有势力中最古老的一批垄断者们组成的。他们早就已经尝试过无数种方法改变宇宙，也亲眼见过无数垄断者因为物质的塌陷变成黑洞。正是因为无数次失败，他们才会彻底自暴自弃，走上最残酷的道路。”


    “那，其它宇宙的势力没有想着阻止他们吗？”药师兜又问道。


    “当然想过，但做不到。”


    “为什么？第三方势力有那么强大吗？”


    “不是强大，而是垄断者势力之间根本无法相互靠近。”“宇智波斑”解释道：


    “宇宙的顶级势力，都是由无数个垄断者共同形成的。一旦这些势力之间过度接触，彼此之间的引力网络便会崩塌，大量的垄断者便会直接塌陷为黑洞。也就是说宇宙顶尖势力之间，根本不存在战争的可能。因为仅仅是稍稍接近，都有可能对彼此造成毁灭级别的打击！”


    原来是这样吗？


    大野木和蝎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垄断者的概念，本以为垄断者应该近乎无所不能。但没想到垄断者居然也有这么多的限制，看上去近乎无限的查克拉，也成为了这些垄断者身上沉重的锁链。让这些垄断者被迫放弃了自身的贪婪，为了生存而限制起自身的欲望。


    “总而言之，我们忍界面临的三大敌人都不简单。也是因此，今天的黄昏隐士会上，我将会告知大家一些有关大筒木一族的情报。希望各位回去之后，能够在这些情报的基础上重现大筒木一族的力量。虽然大筒木一族在宇宙声名狼藉，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拥有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也许这股力量在三大势力面前不值一提，但有总比没有好。”


    听到这里，原本还因为三大势力的情报而情绪有些低落的众人，立刻来了精神。


    虽然经受过三大势力的洗礼后，众人都知道大筒木一族在宇宙中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就算如此，大筒木一族的力量还是让众人感到眼红。毕竟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仅仅是获得了部分大筒木一族的力量，便站在了战国时代的顶点。可以想象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六道仙人，实力到达了何等层次。如此强大的力量，如何不让众人生出觊觎之心？


    唯有药师兜因为大蛇丸的原因，本身对大筒木一族的力量没有太多的追求。也是因此，他将部分心思放在了黄昏隐士会其它成员的身上。看着大野木和蝎两人眼中对力量的贪婪，药师兜暗道：


    当初那些垄断者，应该都是带着这样的眼神开始的吧？


    也许一开始只是想拥有自保的力量，但之后就停不下来了。就这样不断的索取，不断地追求，终于被贪婪蒙蔽了内心。直到引力即将坍塌的前一刻，才不得不选择了停止。


    如此说来，这个黄昏隐士会中大部分的成员，也不过是在重复过去的老路而已。曾经那些垄断者的教训，丝毫没有影响这些人成为新的垄断者……也许，这就是根植于人心的丑恶吧！即便过去垄断者的悲剧发生了无数次，未来这样的悲剧还是会不断发生。


    想到这里，药师兜忽然有些理解第三方势力的想法了。


    查克拉这玩意儿，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后在众人的期待中，“宇智波斑”开始讲述起了有关大筒木一族的历史。


    从大筒木辉夜和大筒木一式在忍界种植神树开始，再到大筒木辉夜背刺大筒木一式。然后便是大筒木辉夜生下了羽村和羽衣这两个孩子，在之后便是这两个孩子为了忍界与母亲反目成仇，将母亲封印在月亮之中。在之后，便是六道仙人的两个孩子，阿修罗与因陀罗之间的孽缘，以及这两个兄弟之间纠缠千年的轮回转世历史。


    “宇智波斑”这般说着，作为听众的大野木等人心中却在不停嘀咕：


    这就是大筒木一族的秘密吗？好歹也是能够穿越星球的外星种族，怎么这个家族的历史和家庭伦理剧一样无聊？这个宇智波斑，不会是在忽悠我们吧？


    最后，“宇智波斑”还特别道：


    “我和柱间就是上一代的阿修罗与因陀罗转世，也是因此我们两个的力量才能远超忍界众生之上。我之所以能在移植了柱间细胞之后打开了轮回眼，也是因为我同时具备了阿修罗与因陀罗两兄弟的查克拉的缘故。”


    “所以如果你们也希望得到轮回眼的力量，应该也需要搜寻这两兄弟的查克拉。比如说搜集我和柱间的细胞，亦或者搜集这一代转世的细胞。当然，这一代两兄弟的转世是谁，就需要你们自己去追寻了。总之，这两兄弟的转世查克拉，大概率只会附着在他们后代的身上。”


    说到这里，众人再一次将目光聚集到食蜂操祈身上。大野木更是叹道：


    “这么说来，你们木叶很有可能同时具备了阿修罗和因陀罗的转世吗？呵呵，命运对你们木叶还真是宠溺啊！不光同时拥有千手和宇智波的血脉，还有掌握柔拳和白眼的日向一族……忍界最好的血脉，基本上都集中于你们木叶村中啊！”


    大野木这话刚刚说完，一旁的蝎就讥讽道：


    “只可惜，命运赠予了木叶最好的血脉，木叶却没有将这股力量好好利用起来。千手一族落寞了，宇智波一族现在大部分族人可都在我们晓忍村啊！也就是说这一代因陀罗的转世，最有可能在我们晓忍村手里。呵呵，感谢猿飞日斩的馈赠！”


    此言一出，便是大野木也嗤笑起来。不得不说，猿飞日斩的出现当真是忍界其它各方势力的幸运。不然木叶一家忍村同时具备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这让其它势力怎么玩儿？


    而作为木叶忍者的食蜂操祈面对两人的嘲讽，也只是一笑了之。因为宇智波一族的大部分族人虽然离开了，但作为这一代因陀罗传人的佐助可还留在木叶呢！


    如此，讲述了忍界面临的三大敌人，又说明了大筒木一族的秘密与历史，“宇智波斑”最终结束了这一次黄昏隐士会。随后，药师兜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出于作为间谍的警惕，他首先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注意到自己的房间没有人，他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暗道：


    刚刚，那是梦？


    不，很多细节我都记得，这绝不是梦。


    黄昏隐士会吗？想不到，忍界居然还存在这样的组织吗？


    还有那三个忍界即将面临的敌人……


    算了，有时间还是赶紧将大筒木一族的事情上报给大蛇丸大人吧。至于那三大势力……


    想到这里，药师兜忽然迟疑了。


    也许，这三大势力不一定是我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