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世民的声音哽咽了，泪水混着血水从他的脸颊滑落，滴入火海瞬间蒸发。


    “身不由己？” 李建成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


    “你一句身不由己，就夺走了十几个无辜孩子的性命！他们本应在这世间茁壮成长，享受人生的美好，可你却亲手将他们的未来扼杀！”


    李建成的身体剧烈颤抖，他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那是一位父亲对孩子无尽的思念与心痛。


    “大哥，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弥补我犯下的过错，我这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


    李世民望着火海外痛苦的李建成，心中的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缓缓闭上双眼，仿佛在承受着内心深处最沉重的折磨。


    自从宣武门之事后，他经常做噩梦。


    因此，让尉迟恭与秦淑宝守在房间外，每日看守。


    李世民除了梦魇，更多的却是愧疚。


    这便是因果报应。


    李世民在火海中，气息越来越微弱，他的身体被业火吞噬得几近透明，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


    但仍凭借着最后一丝执念，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哥…… 我…… 我错了…… 这些年，我…… 我一直活在悔恨之中……”


    他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李建成站在火海边缘，望着痛苦不堪的李世民，内心翻江倒海。


    这些年来，仇恨如同一把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内心，让他无法释怀。


    可此刻，李世民那痛苦的模样，却让他心中的仇恨之墙开始出现裂痕。


    他脑海不断闪现着过往的画面，小时候李世民跟在他身后，亲昵地喊着大哥，两人一起在花园玩耍，无忧无虑。


    那些曾经被他深埋心底的温暖回忆，此刻如汹涌潮水般涌上心头，冲击着他的理智。


    “我真的要让他死在这里吗？” 李建成反复问自己。


    “他固然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可他也是我的亲弟弟啊。”


    “他若死了，大唐怎么办？无数百姓怎么办？”


    “难道又要发生一次争夺皇权的战争吗？”


    “当年若是我和元吉赢了 李世民的子嗣还不是一样被我杀掉？”


    想到这里，李建成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一方面是多年来的仇恨，那些因玄武门之变而失去的亲人、梦想，让他难以轻易放下。


    另一方面，眼前李世民痛苦的哀求，又让他的内心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疼。


    “双手双脚都没了呀！”


    “世民……” 李建成的嘴唇颤抖，轻声呢喃，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疼与不忍。


    “大哥…… 求你…… 原谅我……” 李世民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他的身体缓缓下沉，似乎即将被火海彻底吞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建成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过往的恩怨在他心中飞速闪过，他深知，仇恨只会让痛苦延续，唯有放下，才能真正解脱。


    他猛地向前迈出一步，大声喊道：“世民，我原谅你了！”


    “当年的事，并不全怪你，我和元吉也有错，还是大错……”


    “要道歉，应该是我们向你道歉！”


    随着这一声原谅，奇迹发生了。


    原本熊熊燃烧的火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扑灭，火焰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片弥漫的烟雾。


    李世民的身体缓缓从烟雾中升起，朝着奈何桥飞去。


    他身上的伤口在飞速愈合，断肢也逐渐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众人皆感惊叹，如同是幻觉。


    李世民落在奈何桥上，他和李建成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此刻，他们的眼中不再有仇恨，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兄弟间的温情。


    李世民站在奈何桥上，望着李建成，眼眶泛红，嘴唇颤抖着说道：


    “大哥，当年玄武门之变，我鬼迷心窍，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亲手将您和众多亲人推向了深渊。”


    “我真的罪该万死。”


    “这些年，我虽坐拥天下，却从未有过一天真正的安宁。”


    “每每夜深人静，那些死去的冤魂便在我梦中索命，您和孩子们的惨状总是在我眼前浮现。”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父皇，更对不起那些无辜丧命的亲人。”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早已红肿一片。


    李建成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有对往昔伤痛的追忆，也有此刻对李世民的怜悯。


    他缓缓走到李世民面前，伸出手轻轻扶起他，声音略带哽咽地说：


    “二弟，起来吧，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正如你所说，当年若我和元吉赢了，或许也会对你们赶尽杀绝。”


    “生在帝王家，皇位之争，本就是一场残酷的悲剧，没有真正的赢家。


    “如今我选择原谅你，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不想咱们兄弟间的仇恨再延续下去。”


    说来也怪，李建成的身体忽然渐渐透明，化作一缕白烟，竟然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李世民见状，瞪大了双眼，疯狂地伸手去抓那缕白烟。


    可最终只抓到了一把虚无。


    “大哥！大哥！”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奈何桥上回荡，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接引道人现身在李世民面前。


    “原来是这样！”接引道人看出了端倪。


    面色凝重地说：“李世民，此乃泾河龙王的邪念所造的幻觉。”


    “当年玄武门之变后，李建成与李元吉早已魂飞魄散，不复存在。”


    “这一切，不过是你内心深处的愧疚与执念所引发的虚幻景象，被泾河抓到破绽罢了。”


    李世民听闻，如遭雷击，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站立不稳。


    眼中充满绝望与悲痛，“不，这不是真的…… 大哥刚刚还和我说话，他原谅我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奈何桥上。


    他们兄弟之间的缘分，算是彻底尽了。


    与此同时，洪荒世界。


    阿弥陀佛察觉到这一幕，原本慈悲祥和的面容瞬间阴沉。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周身佛光剧烈翻涌，原本温润的光芒此刻竟带着几分凛冽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