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知道，也只能知道这个黑市窝点的撤退路线。”?和卜言站在专用电梯前，等着电梯，“哥哥，我们得注意，不能打草惊蛇。”


    电梯门一打开，里有不少戴面具的人，他们每个人都多看了卜言和?一眼。


    “……好像除了我们，没有人上去？”卜言和?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为了确保他们谈话不被发现，卜言依旧选择和?精神沟通。


    不过现在想想，大概“精神沟通”这个妖术，应该也是秋没教给他们的，除了沟通元素之外的妖术吧？


    “虽然算是最底层，但实际上，不知道其他隐藏通道的话，那里就是第一层，只是先去那里的‘第一’。”?看着慢悠悠上升的电梯，“哥哥，黑市，这还只是一点点。”


    “……嗯。”卜言捏着自己刚得到的特制手机，“我们会把他们全都清除掉的。”


    “……”?沉默了一下，“哥哥，不可能全清除的。”


    “我会尽力的。”卜言也听左开说过这种话，“我们能活很久。”


    “不，哥哥，这种事，即便尽力，也是做不到的。”?稍微转过了头，“哥哥还记得，小时候的我们，追逐晨昏线吗？”


    “记得。”卜言不太明白?为什么说这个，“我们最后不是没有赶上吗？”


    “是呀哥哥，我们追着夕阳牟足了劲儿一直一直飞，看到的也一直是夕阳，但我们追不到，所以，很快，我们就被月光笼罩了，然而等到我们睡了一夜，第二天，阳光又照在了我们身上。”


    “你想让我不要着急吗？”


    “嗯，而且要接受，我们无法根除黑市……或者说，我们无法根除人类内心的黑暗。”?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停到了“-1”，“走吧哥哥，这里是普通的交易场所。”


    卜言紧跟着?走了出去。


    而电梯前，也有人在，卜言和?刚一出去，他们就立刻挤进了电梯里。


    “人类经过的许许多多的历史，战胜许多困难，不断完善着他们的制度，以及法律……哥哥，人类即使经历了许多，但有些人，还是会犯罪的。”?拉着卜言往里走。


    负一层的楼层里，整齐的几排都是摊贩摆的摊。


    甚至可以听到吆喝声，叫卖声。


    “鹿妖兽的鹿茸！今年现割的！功效比动物的好好几倍！”


    “整张虎皮！没有破损！！还有众多妖兽皮！”


    “妖界挖的人参嘞！”


    “妖兽世界猎杀的马肉！今天现杀！！”


    ……


    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


    “看吧，哥哥，看看这些人。”?拉着卜言的手腕，稍微拉紧了一点，“这些‘商贩’，会交给黑市一大笔管理费用，他们什么都卖，就像一个巨大的百货商场。”


    “……”卜言被?拉着，没有在任何摊上停留。


    除了售卖，卜言还听到了不少商贩的内心。


    有的商贩在意的是，不让他用缺斤少两的称：“竟然不能用八两称！什么破地方。”


    “又要给这儿的老板交不少摊位费啊。”也有商贩在抽念叨摊位费。


    还有商贩满身疲惫：“明天又要去妖界打猎了唉……”


    “怎么又是只看不买！”这是责怪顾客的挑剔。


    甚至：“这次卖完，就能给孩子多买点儿想吃的水果了。”


    ……


    听到这么一句，卜言是非常惊讶的。


    “没想到吧，哥哥。”?靠在卜言肩膀上，掩盖在面具下的脸上，表情复杂，“这就是我听到的真心话。”


    卜言其实非常期望，黑市里的所有人都是纯坏的人，这种看起来不是纯坏的人，让卜言很纠结。


    “对一小部分人类而言，他们只是违规打猎偷猎，然后售卖，为了赚钱，然后填饱肚子，但对于妖兽，就是被夺去了性命，还要被售卖。”


    “……自从妖兽对人类开放以来，其实人类死在妖界的，还是比较多的，据秋粗略统计，每天死在妖兽世界的，大多数都是偷猎的，一天的死亡人数，大概有两千多人。”?继续说着，“可妖兽一天的死亡数量，却远远比两千多的多。”


    “如果是我的话，我是不会纠结这个的……但我答应了哥哥，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是因为这个才为难的，“哥哥，你觉得，他们偷猎的代价，应该是死亡吗？”


    卜言没有立刻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类不是有句话，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又道，“可如果我取了他们的性命，哥哥会为难的……因为哥哥很温柔，不会选择以杀止杀。”


    如果是?自己的话，他是不会犹豫的，他会选择以杀止杀，统治两个世界。


    但卜言不会。


    一但选择以杀止杀，杀戮就不会停止。


    人类杀了妖兽，妖兽的族群被破坏，妖兽在反过来报复人类，人类的家庭被破坏……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但让妖兽不去攻击人类，却又对妖兽太不公平。


    究竟……该怎么去做呢？


    “哥哥，你又多想了。”?伸手按着卜言脸上的面具，“妖王有两个，你不用一个人去想这些，不是还有我在吗？”


    “可我把这些事全丢给你做了。”卜言忍不住叹气。


    虽然?的做法是以杀止杀，但作为“?”，?却没有那么做。


    “而且，这里的摊贩，只有六分之一是售卖妖兽产品的。”?耸动着鼻子，确定着什么，“剩下的，都是人养殖的‘动物’——实验室研究出的，动物与妖兽的后代。”


    “……他们，妖力很少吗？”卜言看着那些被摆在摊位上的妖兽，“你把他们称为动物。”


    “可以这么说哥哥……总之，他们算不上妖兽。”?也有些不太确定，“哥哥觉得这对他们来说很残忍吗？”


    “……嗯。”卜言点点头，“即使是动物，也是有感情的。”


    “但哥哥只是因为他们和妖兽有关系才这样觉得的吧？”?扫视着周围的摊贩，“可他们确实算不上妖兽了，人类的配种杂交技术，很先进，他们也不愿意屠杀有灵性的动物。”


    “黑市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进行了实验，等我发现的时候，新品种的杂交妖兽已经成功了……人类当上这个世界的支配者不是没道理的，贪婪又强大的人类。”?不得不承认这个，“而当黑市被破坏，他们那些惨无妖道的行为带来的研究成果，全都会——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