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言站在楼梯边，看着学生们兴奋的冲下楼。


    他们每个人旁边都飘着一条发光的中空蓝色小鱼。


    每个学生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


    小鱼游在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学生们很有秩序，下楼的时候都还在聊天。


    卜言看着闹哄哄的学生，学生没事还好，要是出了事，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都先回去！”中气十足的声音喊住了还未离开的学生，“谁让你们离开的？！”


    是留下来值班的乔主任。


    “都回班里！”乔主任从一楼走上来，“刚刚是谁说要放学的？！他能代表学校吗？”


    “乔主任。”卜言抬头看着上面挤在一起的学生，“学校已经停电了，学生待在学校没法学习。”


    “就是你自作主张？”乔主任人胖胖的，满脸横肉，走到卜言面前俯视着他，“学生出了问题你负的了责吗？！！”


    “……我会尽我所能。”卜言看着楼梯上学生挤在一起，有些担心，“先让学生离开！挤在这儿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的！”


    “他们回家也是玩儿！那些鱼是你用那什么妖力创造出来的吧？你来给楼里照亮！”乔主任立刻开始撵学生。


    学生们的脸上都是不情愿的表情。


    “……秋，?，你们那边也有老师阻止学生离开吗？”卜言立刻通过契约询问秋和?。


    “不，没有，在我到这儿的时候，老师们已经开始疏散学生离开了。”秋这么说着，“你那边有老师阻拦？”


    “我这边和秋的情况一样，哥哥，你面前的可能不是老师。”?站在高一的顶楼，用的卜言的模样，“哥哥，我发现了几只小老鼠，我可以去玩儿一会儿吗？”


    “不要杀了他们就行。”卜言伸手抓住了乔主任的胳膊，直接把乔主任禁言了，“高一高二已经离开了，大家路上小心。”


    “……我们真的可以走吗？”有学生还不太敢离开。


    “当然，路上一定要小心，回家记得在班级群报平安。”卜言微笑的看着他们，“乔主任这边我会解释的，大家不用担心。”


    听卜言这么一说，拥挤的学生开始往外走。


    乔主任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掐着卜言的胳膊，眼睛瞪圆，疯狂的摇晃着卜言。


    “乔主任，安静一点儿。”卜言看着乔主任，并不觉得他是被冒充的。


    乔主任看起来不好说话，但眼里都是对学生的担心。


    “学校停电是人用妖术做到的。”卜言试图和乔主任解释。


    但乔主任的眼神却让卜言有些怔愣。


    乔主任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让学校停电的不是你吗？


    “……不是我，我原本想要说服学生先留在学校，但楼道里突然有个孩子喊，放学了，学生的情绪全被带动了起来。”卜言说完又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在每个班看晚自习的老师呢？”


    乔主任观察着卜言，松开了钳制卜言的手。


    借着柔和的光，卜言能看到自己胳膊上留下了手印。


    乔主任完全没留力气，似乎把他当成犯罪分子了。


    “……”乔主任张了张嘴，却发现不能说话，只能无言的盯着卜言。


    卜言就把妖术解开了。


    “其他老师都在一楼办公室。”乔主任有些奇怪的看着卜言，“你是今天刚来的老师？是妖兽教师？”


    “是的，乔主任，教务系统上应该有我的信息吧！”卜言和乔主任面对面站着。


    “……刚停电，我就在教师大群里发了消息，让老师下来领取手电筒。”乔主任抬头看着没任何动静的应急灯，“有个老师，我没见过他，他说，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停电。”


    “确实是有预谋的。”


    “我们原本打算组织学生离开，但办公室的门突然打不开了。”乔主任看着鱼贯离开的学生，以及他们身边的小鱼，“那是什么妖术？”


    “……能暂时保护学生的妖术。”卜言并没有隐瞒，“学生已经听到了放学的消息，强制留下他们，会引发不满的，时间紧迫，我只能想到这种办法。”


    “你做的很好……在我们决定报警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乔主任深吸了一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卜言很想应和。


    这种情况，卜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原本左开说要让学生留在学校的。


    但突然发生那样的事，卜言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我们对妖力了解的不深，我觉得把学生留在学校会更好，不过你这样做，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乔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了手电筒，打开了手电筒，“我去和其他老师说明情况，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卜言答应下来。


    “希望学生不会有事。”乔主任跟随着学生下了楼。


    “……”卜言看着脸上都是笑容的学生，也这么祈祷着。


    “?。”


    是秋在通过契约叫他。


    “怎么了秋？”卜言分出一些注意力，询问着秋。


    “你会相信我和?吗？”秋忽然这么问。


    “会。”卜言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我相信你一定有察觉到，我和?隐瞒了你一些事，比如，我们很了解黑市，又或者，?将你的事透露给了黑市。”秋似乎笑了一声，“但你一直没有问过我们。”


    “……因为我现在还不到知道的时候吧。”卜言绝对相信秋和?。


    作为孩子，就要永远相信母亲，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是的，你只要相信，我们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就好。”


    “我相信。”卜言根本没有犹豫。


    “不管你听到什么。”秋这么说着，“一定要配合我们哦。”


    “配合？”卜言有些奇怪，“什么配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怕你会误会我们，所以我们要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说真的，我觉得你会明白的，毕竟?差点杀了你，你一点儿怨恨都没有。”秋似乎又笑了起来，“配合我们的任务是，不信任我们，你的那个计划，应该也用的到这个吧。”


    “……不信任。”卜言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后面他可能会知道一些有关于秋和?不好的消息，而他要配合着，表现出不信任吗？


    卜言的计划，确实有相似的环节。


    那就是，如果他某天被戳穿了妖兽的身份，他也希望牧仪他们表现出“不信任”。


    卜言有一种直觉，秋和?想做的事，应该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


    为了揪出深水里的大鱼。


    一条“尚未恢复”“孤立无援”“极具价值”的龙，应该是最有吸引力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