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言！你醒了没。”左开有气无力的趴在卜言床边，“起来替替我呗，我熬了一整夜，跑来跑去，端茶倒水，还被人误会。”


    左开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现在才忙起来，虽然我身体素质好，但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我还起不来。”卜言虚弱的抬起手，“我需要休息。”


    “让你妖兽帮我。”左开站起来把卜言往床边推，“你往里躺躺，我也睡会儿。”


    “……”卜言被推了一下，扯到了刀口，“你跑来我这儿做什么，不去审问一下抓到的那些人吗？”


    “都说了我来这里是经过申请的，我属于增援，审问抓捕和我没啥关系，我就说来打杂的。”左开叹了口气，“难为你为了我的二等功那么努力。”


    “……”卜言沉默的转头，“没关系，积少成多。”


    “什么积少成多？”左开还没明白。


    “我会去各地参加御兽师比赛。”卜言伸手用冰绘制了一幅地图，“我的妖兽，嗅觉很灵敏。”


    “你想边参加比赛边打击黑市势力？”左开有些惊讶，“你又要当老师，还有个晋级比赛……你要每天坐飞机飞来飞去吗？”


    “……我坐火车。”卜言扭过了头，“你要是拿不到二等功就算了。”


    “所以你准备自己动手？”左开翻了个身，背对着卜言，“没有妖警局，你的行为都是违规的！”


    “嗯。”


    “我说都是违规的！”左开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听没听！”


    “听了。”卜言看着光滑的屋顶，“但我必须去，那些妖兽……”


    “虽然我知道你很关心妖兽，但也不用操之过急吧？”左开觉得卜言有些太急了，“你现在都下不了床吧？都想那么远了？”


    “……”卜言没有回答。


    左开也懒得想了：“我现在脑袋快炸了，不想思考了。”


    在左开说完这些以后，卜言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随后，门就被打开了。


    两个人冲着卜言微微点头，指了指左开，又指了指外面。


    “……”卜言坐了起来，忍着刀口的疼痛悄悄出去了。


    “需要担架吗？”两个男人关上门，低声询问卜言。


    “不用。”卜言冷声道，“你们自己将我调查的很透彻了吧。”


    “这是必要的，还请你谅解。”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打开了妖界的传送门，“请跟我们过来。”


    卜言没有犹豫的踏入了传送门。


    进入妖界，是一片草原，正巧吹起一阵风，夹杂着各种气味的风扑面而来。


    卜言伸手摸了摸有些扎人的头顶：“为什么选择在妖界问话？”


    “那边不是很方便。”卜言的身后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很抱歉让你这时候起来，但左开有不少事没说，我们只能询问本人了。”


    “这可不像是询问。”卜言转头看着将自己包围起来的人，“我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提问吧。”


    “我们查了你所有信息，信息显示你就是一个普通人。”为首的老头坐在一个椅子上，“认识你的所有人，都不觉得你有问题。”


    “事实上，你做的事，也不是坏事。”老人的表情透露着不解，“但正因为不奇怪，才很奇怪。”


    妖界的月光非常亮，卜言就站在月光下，看到了老头后面的熊。


    以及……以伊云。


    虽然算不上熟人，但卜言还是愣了一下。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请放心，确认你真的对人类无害，我们会解除警戒的。”


    卜言身上还穿着病服：“为了人类，为了妖兽的平等相处。”


    “你自己一个人闯入那里，是什么给你的勇气？”老人又问，“连伊云都不敢独自一人打入内部。”


    “……”卜言多看了一眼伊云。


    伊云站在老人身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难以回答的问题。”卜言伸手摘了根草，往后一坐，周围的草叶支撑着卜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椅子。


    伊云的目光落在了卜言身上：“不爱说话，营养不良，不会麻烦别人，让人放心的好学生。”


    卜言盯着伊云。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伊云似乎有些难以形容卜言现在的性格，“你变了。”


    “人的性格是多面的，我记得一个形容，人的身边有许多窗口，面对不同的人，就会站在不同的窗口。”卜言摇晃着草叶，“虽然让韩青跑了，但我抓了那么多人，你们的态度也该好一点儿吧？”


    “……在确认你的真正目的以前，还请体谅。”老人叹了一口气，“我们只需要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不是那种为了大义，而是更私人的目的。”


    “……”那当然是，为了解除诅咒，以及，了解?的目的，“私人的目的也不会伤害到人和妖。”


    只要?不是真的想要侵略世界。


    “……”卜言有些不确定了，“大概？”


    老头神情一凝：“大概？”


    “哎。”卜言突然有些心累，“我要回去了。”


    “如果你有任何不当行为，我们会将你抓捕归案的。”


    “黑市那边已经知道我全部的信息了。”卜言将三个草叶编在一起，“记得保护我的朋友，还有，我打算去各地参加御兽师比赛，同时找一下各种黑市，我现在和你们报备一下，就不算违规行动了，毕竟你们已经知道了。”


    “……”老头看着卜言，“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有能力的人不叫普通人。”卜言将草叶扔在草里，“不带妖兽就敢在非安全圈晃悠，你们很信任那头熊？”


    “还有我的事？！！”黑老三不可置信，“你说那些狼？他们不敢过来。”


    “那是我朋友的契约妖兽，不过我估计她是来看热闹的。”卜言看着远处的数百条狼，“不是不敢过来，她喜欢人类，所以会和人类保持距离。”


    卜言根本不想应付这些人，左开说自己的脑子快炸了，他又何尝不是。


    混乱的思想让卜言没有心思用温和的态度面对其他人。


    人都会有不开心的时候，卜言也有。


    不过卜言并没有察觉到，他现在在闷生气。


    “……抱歉将你带到这里。”老人扶着旁边的人站了起来，“之后我们会密切关注你的。”


    “随便你们。”卜言看着远处的狼群，很不客气，“送我回去。”


    “你变的很暴躁，自大，不礼貌。”伊云突然道，话也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