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考试。”考试前一天，牧仪还在说梦话，“工资一千八……怎么花。”
卜言白天因为担心牧仪和方朴知道些什么，晚上一直睡不着。
方朴今天晚上并不在，他回家去了。
卧室的门开着，牧仪睡的正香。
卜言能真切的听到牧仪呢喃的梦话。
完全没有睡意。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卜言走到了牧仪睡觉的沙发旁。
“牧仪。”
“嗯？”浓重的鼻音回答了卜言，但牧仪其实并没有醒。
“你们知道今天那条蛇……是我的妖兽吗？”卜言还是问了出来。
牧仪又嗯了一声，像是在回答。
“……那你要吃雪糕吗？”卜言换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牧仪这次皱起眉，好久才开口：“不吃。”
“螃蟹呢？”
“大闸蟹！”牧仪兴奋的喊了一嗓子，但因为没有意识，音调都变了，就像在怪叫一样。
当初的四人寝，吕飞是最能说梦话的，牧仪偶尔会说。
有天半夜，卜言起床喝水，听到牧仪和吕飞驴头不对马嘴的聊天，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
后面实在不对劲，卜言才发现，两人在说梦话。
龙极少做梦，知道人类做梦说梦话会聊天，卜言当时大为震惊。
后来，同一栋宿舍楼还有个男生梦游，半夜用洗衣机洗衣服，寂静的楼层是洗衣机的嗡鸣，把好几个起夜的男生吓的不轻。
这两件事都刷新了卜言对人类的认知。
不过问的问题太跨度太大的话，就不一定能听到回答了。
卜言蹲在牧仪面前看了他好久。
牧仪似乎做噩梦了，眉头一直皱着。
“提问，以下哪个选项里的妖兽，不是北美大灰狼的食物。
a.羚羊、驯鹿、野牛等中型哺乳动物。
b.土拨鼠，野兔、獾、狐狸、鼬、田鼠等啮齿动物。
c.蜥蜴、蛇、蛙、蟾蜍、大型昆虫，飞禽，和腐肉。
d.食物匮乏时，他们也会吃一些植物性食物，如水果和蔬菜，例如，它们可能会吃苹果、香蕉、香瓜、胡萝卜等。”
牧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手指紧紧抓着被子：“c……c。”
“答对了，狼一般捕捉不到飞禽。”卜言站了起来。
牧仪抓着被子，困倦的睁开眼：“你刚刚在提问？”
“看来思维太活跃也容易把你惊醒。”卜言把被子盖在牧仪头上，“睡吧。”
“哦……”牧仪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嘟囔，“灰灰能逮到鸟的。”
牧仪的睡眠非常好，基本上都是三秒入睡。
卜言也回到了床上，决定先考试，等到拿到妖兽教师资格证再说。
第二天一早，方朴就拎着包子和粥回来了：“快尝尝，我妈包的包子！熬的粥！”
“阿姨做的？”牧仪刚刷完牙，立刻就接过一个，“还热乎着？！”
“她蒸了三锅包子。”方朴拎着两大兜包子，把包子放进了冰箱，“怕咱们天天乱吃外卖。”
“你回去干啥呢？”牧仪看着门口的行李箱，“拿行李箱干啥？”
“考过试，我们不是要去培训吗？”方朴取了几个包子放在盘子里，其中一个包子并没有褶，“萝卜，我妈说你不吃重口的，她特地包了猪肉大葱馅儿的，没放酱油和调料，就放了盐和葱姜水。”
卜言捧着毛巾把手上和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这才接过没有褶的包子：“谢谢阿姨了。”
“我让她别放调料，她还和我犟，说那样没法吃，但今天早上她就把没有褶的包子给我单独装上了。”方朴啃着包子，一脸满足，“果然羊肉包子香啊！”
卜言的包子比起其他包子，味道很寡淡，但却深得卜言的心。
“我头发，长了一点点。”卜言摸着头顶，“就像长了草的盆地……”
“没事，他们不会当着咱们的面儿笑的。”牧仪已经吃完一个包子了，又拿了一个，“阿姨包的包子真好吃。”
“还有几个肥肠包，你不是特别想吃吗？”牧仪从盘子里取了一个椭圆包子，“之前你不是很馋吗，咱们又去不了那边，我妈正好学了，我在家吃过一个，味道还挺不错的。”
卜言捏着清汤寡水的包子，看着牧仪吃的满嘴流油：“……肥，肠？肠子？”
“萝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它很好吃！”牧仪往嘴里灌了一口小米粥，“你说了我就不想吃了。”
卜言立刻咬了一口包子，表示自己不会多嘴。
“咱们什么时候也去趟海边儿玩儿。”牧仪连吃了三个包子，已经吃撑了，“阿姨包的包子真大，比我拳头都大……下次能做小龙虾包子吗？”
“下次直接来我家。”方朴吃的慢，才吃了半个包子，“她特别喜欢做菜，厨艺还特别好。”
“那感情好！”牧仪吃饱就去找准考证和身份证了，“考完笔试，还得准备御兽师比赛啊。”
卜言吃完一个包子，也饱了：“考场好像不允许妖兽进入。”
“那你的蛇咋办？”牧仪掏着便携衣架上衣服的口袋，“我记得把身份证塞哪个口袋里了。”
这里距离考场不算近也不算远，龙身放这里的话，很容易超过距离，导致灵魂撕裂。
考试分批次，他们是第三批，也就是十点才开始考试，而且他们必须都在考场等候。
不管是距离还是时间，都很勉强。
还是先带着，学校里肯定有花坛，不行他就先把自己的龙身埋进土里。
“许哥说要送咱们呢。”方朴把剩下的一个包子放进冰箱，“准备准备就走吧。”
“等等等等，我找找身份证！”牧仪摸着衣服的口袋，“我忘了放哪儿了。”
“你挂在那儿的衣服不是洗过吗，怎么可能还在口袋里。”方朴把反穿胸包包挂在身上，“你前天洗衣服不是把身份证放洗衣机上了吗？”
牧仪恍然大悟，跑进卫生间把身份证揣在了兜里：“好了好了，这下走吧。”
“推荐信都拿了吗？”方朴又问。
“拿了！”牧仪把自己的书包背上，“吃饱喝饱，考试走你！”
“那应该就没问题了。”方朴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