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言一路上都是晕过去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睁眼，自己就在椅子上。


    牧仪和方朴都不在，但位置感应到两人就在隔壁房间。


    龙身就摆放在桌上，身上的绷带都重新包扎了一下。


    卜言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打量四周。


    密闭的房间，只有一个小门，右侧有一块儿玻璃，但似乎是单面镜，他则坐在房间最中间的椅子上。


    卜言不看电视剧，但也知道这是哪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门把手下压，似乎有人要进来。


    卜言立刻坐直了身体。


    “呦，你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左开戴着警帽，靠在门上和卜言打招呼。


    左开的脸极其大众，卜言有一点儿脸盲，根本不记得左开的样子，完全是凭借特征习惯和声音记人。


    因为戴了警帽，卜言还有些不确定面前的人是左开。


    “我知道你很惊讶我的身份，但这个可以先放放，我们要单独测试你。”左开走了进来，关上了门，“你的名字？”


    “卜言。”他犹豫了一下，又道，“我没有惊讶。”


    “……”左开顿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哦。”


    左开似乎有些生气了。


    卜言有些尴尬。


    “性别。”左开拿出一张表格，“别紧张，只是询问一些基础信息。”


    “……男，这需要问吗？”卜言不由得反问一句。


    “不要提问。”左开声音严肃，“你家里都有哪些人，两代直系亲属。”


    卜言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只剩我奶奶了。”


    “嗯……电话号。”左开拿着笔记在桌上的白纸上。


    卜言：“……我忘了。”


    “怎么可能忘。”左开根本不信。


    “……我的通讯录里只有他们三个和我奶奶的电话。”卜言倒是记得三人的电话号。


    “行吧，那你失踪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左开又问。


    “吕飞。”


    左开点了点头，放下了笔：“你是否愿意为了妖兽奉献一切。”


    “什么？”卜言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什么意思。”


    卜言用龙身悄悄嗅着左开的味道，并不是妖兽。


    人类竟然要说为了妖兽奉献一切……难以置信。


    “这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总要有人去做。”左开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人类就是一种，在纸上写下保护树木的物种。”


    纸的原料是木材。


    “……”卜言沉默的看着左开。


    食肉妖兽会吃食草妖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强大的妖兽可以定下规则，这也是妖兽中自古以来的规则。


    人类无疑是强大的，他们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有人浪费，也有人节约，有人则正常消耗，八十多亿人，什么人都有。”左开将警帽摘下，“妖兽中也有拼命想要与人类一同创造共存未来的妖。”


    左开心血来潮，从墙上拉下一块儿荧幕：“这个视频都是不让传的，但需要你们帮忙的案子事关重大，可以破例让你们看看。”


    卜言头顶的投影仪开始运作。


    画面刚投射在荧幕上，卜言就想站起来走人。


    画面中，是一位老人的书房，他正坐在书桌前审批文件。


    一个长长的传送门出现在书房空地。


    老人似乎有些惊讶，不慌不忙的按了书桌旁的一个按钮。


    一头黑龙从传送门钻出来，迎接他的，是几十把黑洞洞的枪口。


    黑龙似乎没搞懂那是什么，只是四下寻找着那位老人的身影。


    “人类的王，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是妖兽的王。”书房太小，黑龙只能探出一个脑袋，“很抱歉无法提前通知你。”


    黑龙将自己变小，顺利从传送门出来。


    然而黑洞洞的枪口还是对着黑龙，那些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类对着对讲机说些什么。


    黑龙乖乖的降落在伤口上：“我要和你们的王谈论一下，如何让人类和妖兽和平共处。”


    “妖兽……”一个老人的声音出现在黑龙身后。


    黑龙转过头，却发现并没有老人的身影，只有一个薄薄的长方体，那是一个手机。


    “请允许我这样与您谈话，妖兽的王，在确定您的来意之前，请就这样与我交谈吧。”老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黑龙一整个震惊：“你竟然到这么个小东西里面去了……人类怎么做到的？”


    “这是被称为手机的科技……您看起来与龙很像，您是龙？”


    “对，人类的历史应该也有记录吧……妖兽的存在。”黑龙想了一下，把自己变成了人类。


    和当初在伊云召唤宴会上的?一模一样，不过并没有龙角，眼尾还多了一抹金色的类似眼影一样的东西，?举手投足风姿绰约，而召唤宴上那位则骄傲得意，不可一世。


    “这样应该会好一些。”黑龙给自己用冰制造了一个椅子，坐在了手机对面，“以前的妖兽和人类是一起生活着的，但却没有相处融洽，一百多年前，我们结合众妖妖力，将妖界和人界分开，互不打扰。”


    “但现在，妖界很少有开了灵智的妖……大多数妖同普通动物一样，而且各种族幼崽更容易夭折，不少地方莫名出现妖兽大面积死亡。”黑龙继续说着。


    黑龙似乎有些烦躁：“我有预感，在这样下去，妖兽大陆上，一定会毫无生机……之后如果影响到海洋，那些家伙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妖族的王，你叫什么？”老人问。


    “?。”黑龙回答，“这样情况在我们分开两界才出现……我无法说动各妖族的长老和族长，所以我想向人类求助。”


    “……求助。”老人重复了一遍，“真的只是求助吗。”


    “是我个龙的求助。”黑龙垂下头，“妖兽崇强，他们不屑于同人类交往……但作为王，我必须拯救所有的种族。”


    “这听起来也是你要求助的。”老人呢喃着，“那么，?先生，下次可以带一些妖界的植物与动物过来吗？”


    “可以是可以……”黑龙似乎有些奇怪，为什么需要这些。


    “人类发展太过迅速，各种资源消耗太大……我们需要新的资源，如果你能同意，让人类开采妖界的资源，我们可以继续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