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如同潮水般涌来,又像退潮一样散去,偌大的翠园终于重回了宁静。
乌达扶了青青姥姥离开,洛昊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躺了下来,毕竟一夜没睡,累透了。
翠园恢复了原有的平静,但躺下来的人各有心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青青蜷缩着身子,眼含泪水,枕头都已经有点湿了,她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身世而哭泣,还是在为司马军的死而伤心。
对于姥姥是自己亲奶奶这一点,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触动,因为她一直都被姥姥当做自己的亲人。
她脑子很乱,她拉起被子,蒙过头去,让自己处于黑暗之中,这样才好受一点。
而洛昊此刻也毫无睡意,还在回味刚刚发生的一切,本来自己已经命在旦夕之间,突然就峰回路转,司马军就死了。
他有点迷茫了,一直以来都觉得血刀门是自己最大的仇人,滥杀无辜,无恶不作,自己一生必须手刃仇人,为报家仇。
但是现在看来,司马山庄其实也是受害者,司马军为他们一族七十六口人命报仇有错吗,如果真的找一个凶手,那可能是乌金和姥姥,还有自己手上的魔笛。
乌金已经死了,无从追究,姥姥对自己有恩,就算她以前做错了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来惩罚他,所以洛昊唯一能做就是惩罚这魔笛。
洛昊躺在床上,寒冬来临,冷气侵袭,摸了摸手中的魔笛,心里开始思考,也在发愁。
这东西里面是不是真的住了什么,为什么司马军想要掰断它的时候,自己也感觉到了微弱的灵魂波动。
这会不会是一个不祥之物,谁拿到它谁就倒霉呢。
但是它确实多次救了自己的命,这一点没有假。
但是洛昊总觉得自己被它操控了,无论是楚家庄,百兽山脉,还是乌家堡,自己每一次的动手杀戮都和它息息相关。
它似乎主宰这一切。
洛昊突然愤怒而坐起,学着司马军的样子,双手紧握魔笛,似乎也要来一个玉石俱焚。
“啊。”洛昊也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司马军掰不断,他肯定也不行,但是他可以毁了它。
它直接把自己所有的内力注入魔笛之中,可以把它逐渐排列好的结构在此打乱,让这魔笛重新处于混沌的初始状态。
但是魔笛没有那么容易就范,竟然有一股反抗之力在抵御着洛昊。
洛昊火气上来了,一咬牙,在一张床上和魔笛搏斗,魔笛散发出一道道微光,开始挣扎,各种乱窜。
李飞不为所动,继续加大力度,今天必须要把这把魔笛废了,不然这不知道还要有多少的事情,多少人要死去。
魔笛发出了一阵惨烈的尖叫,还好洛昊住的比较偏远,疲惫的众人也没有被惊动。
“住手,你个混蛋,你想干什么。”此时此刻,一个声音终于出现在洛昊的脑海,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洛昊,终于停下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魔笛里面真的住了一个人?其实洛昊有了心理准备,刚才也是为了把它逼出来,并不是想毁了魔笛。
“你是谁?”洛昊质问着,心中波澜起伏。
“小子,不要这么没礼貌,我可是你的恩人。”
“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我救了你多少次了?你多少次陷入绝境,不是这魔笛救了你,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
“魔笛救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想混淆我。”洛昊并不吃这一套。
“好吧,小子,这魔笛是神兽黑翎朱雀的躯干,还有红火凤凰的血液融合而成的天地神器,落在你手上,根本都没有发挥出三成的威力,有时候不是我帮你施展了一下,你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洛昊想了想,魔笛确实很多次不受控制,看来都是被这个混蛋控制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在魔笛里面。”
“我只是魔笛的小小一缕灵魂,也可以说是笛魂,放心,你是我的主人,我对你不会有恶意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洛昊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我要害你,你早死了。”
洛昊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多少次自己垂危,都是魔笛立功。
“那为什么你一直不说话,要等到今天才说话,难道你别有所图。”
“咳,以前这个魔笛已经被抽干了能量,我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等到你在百兽山脉的时候,魔笛才吸收了一些能量,那时候我才逐渐苏醒,我现在能量还很脆弱,也帮不了你太多,况且我怎么可能敢说话啊,一支魔笛说话,不把你吓死嘛,我打算一直不说话的,但你现在要毁了这魔笛,这可不是要杀了我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那我脑海里出现很多古战场的人物,那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我封存的回忆,我可是跟过很多大人物的,什么一代天尊,超级大魔王,无敌魔兽什么的,上一个是最差的一个,年纪轻轻,说什么一代天骄,直接在百兽山脉就陨落了,还把我的能量耗干,害我沉睡了五百年。”
“哦,好吧,那笛子的笛意是咋回事。”
“这个显示在你脑海中,就是笛子的“功法”,等你能吹奏出五重奏,你就真正成为一名强者了,那时候的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在话下。”
“这么厉害,比圆逊大师还要强?”
“圆逊大师那算啥,只不过是一级尊者罢了,远远不够看。”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洛昊心里惊讶。
“你一直在这小小的西风城游荡,当然是目光短浅,多出去走走,比如东风城,大汉的皇城,你才知道什么是高手,当然只是相对于你这种人类。”
确实,自己的世界太小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江湖,这是大陆这么大,什么人都有的,洛昊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渺小,犹如沧海之一粟。
“为什么每次催动魔笛,都要大开杀戒,我好像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是你功力不够,等你到达一定的功力,就是运用自如了。”
“你叫啥。”
“叫我小迪吧,你别再发狂了,我这小身板经受不住,我要睡会了。”
“好吧。”
小迪,小弟,还不错,那就这样吧。
洛昊侧身,看向窗外,突然记得今天还是冬至呢,洛昊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想起以前这个日子晚上的时候,都会偷跑出去找千雨去放纸船,纸船上面点有蜡烛,写上自己的心愿,然后放到江上,随风而去。
千雨那个多愁善感的女孩每次都密密麻麻写上一大堆话,然后虔诚祈祷,十足的迷信。
放完纸船的千雨怎么劝也不肯回去,一定要注视着纸船渐行渐远,目光深情等到那一点微光彻底消失才肯罢休。
两个人那时候觉得这就是简单的幸福,而现在,千雨你这个妮子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