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俞惊尘协请附近里人帮忙埋葬了所有的尸体,然_后将家财散发众人,自己仅带着少些重要物件。拜别家坟,易容出门。
离开了丹碧山庄的俞惊尘,心情空前紊乱。
在埋葬那批来宾尸体时,他没有发现巫山无欲叟的,这一点,他不认为是意外,没有,可说是当然的!
自己祖父如非举掌自尽,无疑的也能等到病郎中之到来。
问题是:无欲叟古然之与自己祖父碧血丹心乃义逾手足之交,说他无欲叟来不及抢救老友之自尽,尚不无可能,因为那时无欲史可能正在运功抵毒,而自己祖父的身手又非一般人可比。但是,假如说无欲望之后已同为病郎中所解救。那么,当众人示虐之际,无欲望为什么不加阻止呢?
他无欲叟古然之难道连个病郎中都不如?
尤其是他无欲叟一身不在自己祖父之下的武功,若是他无欲叟伸手挺身拦阻。情形必然不一样,这是可以想象的。事实上无欲叟应该这样肽,甚至为此而丧于乱军之中也都应该!可美,由于找不到无欲叟的尸体,以及病郎中说只有他一人在喝止,那么,事情便成了一个谜!
无欲叟不可能独善其身,但是,无欲叟却又没有死……
难道无欲叟确是战死了,由于人多,病郎中可能没有注意到?可是,死尸呢?被人抬跑了吗。
首先,这种谁想根本没有成立的理由,主凶不会这么傻,余人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份胆力,居然敢扛着巫山无欲叟的尸首往外跑!
其次。病郎中不仅是医生圣手,武功亦属超等高手之列,病郎中应该不去粗心有人拖走一具尸体他都不会觉察!
俞惊尘愈想愈头痛,只好暂时放开!
他况下正在沼河官道上,迎着扑面风沙,放步飞驰目的地是华山!
他要去华山查出那名传书示警与他的女弟子,问问她:她传书与他,是否因为她已经到过丹碧山庄发生惨案之现场。
还有:丹碧山庄下人中亦有一人系死于华山武学“金龙掌”,“金龙掌”伤人五条指纹浅深有别,行家一目了然,所以,他将提出这二个问题;华山这次赴寿宴者总共派去几人?
凡主过丹碧山庄的华山弟子,他都必须—一盘问清楚,他不相信动手行凶者他会查不出来!
其次,这次华山如果仅有一人参加寿宴,那么那人是否即为投书与他的那名女弟子本人?
如果是的,关于那名家丁的金龙掌印,他得听听她的解释!
俞惊尘的脚程,愈行愈速,因为。他觉得只有赶到华山之后,马上便能解决好几个问题。甚至能因而找出施毒药之线索亦未可知。所以,俞惊尘心里一急,脚下速度便于无形中加快起来。
华山到了。
俞惊尘虽然曾在三年前拯救过一名华山弟子,同时另外还认识好几个,但是,到华山来,这尚是第一久
他知道,施毒药之主凶手段既然如此很辣,行事又是如此般的天衣无缝,“丹碧山庄”尚有一名“侠魂俞惊尘”未遭毒手的事实,对方应无不知之理,而对方之欲一并灭口,绝祸患,亦成理所当然之图。
所以,他出庄后,立即去找隐僻处将自己一连改装三次,方才绕道上路,现在,接江湖礼节,他必须以本来面目去谒见华山本代掌门人“龙凤剑”冷秋华!
俞惊尘先将脸上易容膏和假髯除去,然后开始升登莲花峰,不意俞惊尘刚刚到达峰腰那座仙人岩前面时。跑的一声,仙人岩顶上忽然跃出一名执剑少女。
俞惊尘闪目打量过去,但见这名手横宝剑的少女,一身蓝缎劲装,外披一袭同颜色的风衣,年约十五六,妩媚中略带几分稚气,这时她为了装得像个大人样子,故意将一张芙蓉脸蛋绷得紧紧的,俞惊尘止走欠身道:“敢烦姑娘通报……”
那名蓝衣少女不等他将话说完,冷冷止住道:“且慢!先将门派师承详细报来,然后再说要见本派什么人,以及为了什么事不迟!”
俞惊尘眉峰微皱,心中甚为不乐,虽然对方这种要求按武林惯例来说并无过分之处,但是。对方这种语气太不喜气了,如在平日,他如非掉头就走,否则不狠狠教训这丫头一番才怪——。
然而,今天清形稍有不同的是,他是为着解决重大问题来的,为了顾全大局,他得忍耐着点。
俞惊尘忍了思。又是微微一欠身躯道:“在下来自北邯丹碧山庄……”
蓝衣少女忽然啊了一声道:“你说什么?”
蓝衣少女话完,一张芙蓉脸蛋不知怎的红了起来,原来她的冷漠并非出自本心,而她的一双妙目也始终没有离开过俞惊尘那张英俊挺秀的脸庞,望着,望着,不知不觉的出了神,以致俞惊尘后来究竟说了些什么,她连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然而,俞惊尘这方面却生出很大的误会。
俞惊尘为了礼节,说话时目光一直望在地面上,所以,他未能留意到蓝衣少女脸上那种微妙的表情变化。:
他只听到对方的那一声“啊”,因此,他误以为对方惊呼的原因是因为听到他说自己系“来自北郊丹碧山庄”!
因而,他觉得他的猜测没有错。
华山了派根据门下弟子之返报,一定也对祖艾之死认为是畏罪守我,同时,家丁身上那只金龙掌印无疑也是华山弟子所为了!
俞惊尘缓缓抬起脸来,一字一字的重新说:“一点不错,在下姓武名扬,正是来自北郊丹碧山庄。再说明白一点,在下就是碧血丹心武浩然的嫡孙,外号侠魂的便是!现在烦姑娘入内通报,就说在下要见贵掌门人。如果姑娘不肯通报,在下,咳,抱歉得很,在下恐怕到时候只有硬往里闯的这一条路可走了!”
蓝衣少女呆了呆,喃喃自语道:“真想不透……你们北郊武家的人,照道理应该不会再有人往华山跑来才对。可是,现在,你……你却来了。”
俞惊尘脸色一沉道:“在下听不懂姑娘的话,事实上也不想去弄懂它,在下要见的。是贵派掌门人,现在就请姑路马上通报!”
蓝衣少女迅速地望了身后一眼,忽然低声近哀求似地道:“我实在是不愿跟你翻脸,因为,因为……但是……这儿是我今天轮值的地方,你……是否可以另走到别处?或者明天我换了班再来?说实在的,这次实在是令祖不对,他老人不应该……”
俞惊尘大喝道:“闭嘴!家祖年逾八十,德被四海,天下共仰,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做个什么错事?好个放肆的毛丫头。”
蓝衣少女被骂得眼眶一红,泪光莹然,猛一跺足道:“好,你杀了我,自己再往里闭罢!”
长剑横挥,自岩顶一扑而下,俞惊尘暗暗冷笑,心想:你这不懂事的丫头,大概还没有弄清侠魂俞惊尘是何许人吧?!
俞惊尘侧身一闪,正待相机出手夺剑之际,蓝衣少女跳落的台顶上,忽然有人大声喝道:“兰芬不许胡来!”
蓝衣少女连忙收创跳过一边,回头仰望之下,不胜委屈的喊了一声叔叔,又朝岩顶再度纵去。
现在出现的是一名年约三句出头的中年文士,五官端正,气质儒雅,。背后刻稳被山风吹得拂挑飘动,益发衬托出来人一派泱泱君子之风。
俞惊尘微微一怔,来人正是三年前经他自玉门三枭手中救出的“华山金龙七剑”中的“金龙第五剑”百里良!
金龙五剑百里良似乎也没有想到门下弟子发生冲突的竟是自己救命恩人,北郊丹碧山庄的少庄主侠魂俞惊尘,当下愣了愣,微微皱眉道:“俞少侠这次来华山,有何见教?”
这一下,俞惊尘是真的傻了,他三年前舍命搭救这名金龙第五剑时,他并不认识对方是谁,他出手,完全基干一股义愤,当时的金龙第五剑就是换上另外任何人,他也一样会照救不误的。
事后,他才知道金龙七剑都是武林中的君子人物,尤其这位第五剑百里良,俞惊尘对他的印象可说好到十分,而现在,金龙第五剑百里良这种生分的口吻,实在令式扬灰心到极点!
老实说,他俞惊尘并不是施恩图报的人,但是,在人情上讲,就算他祖父真的做错什么,对方看在三年之前那一段上,对方这时也不应该对他这样说话的。
俞惊尘暗道一声:罢了。一语不发,掉头便跑。
金龙第五剑忽于身后喊道:“俞少侠暂请留步!”
俞惊尘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抱歉。恕在下眼拙,在下并不认识台端为谁,在下这人来这里,仅为迷路误撞,对不起得很,再见了!”
语毕,便待转身下修,金龙第五剑一跃下岩,走出数步,脸色严肃地道:“俞少侠,您是百里良的救命恩人,百里良并没有忘记,不过,尚请俞少侠原谅的是,百里良乃华山门下弟子,过了今天,百里良可以为俞少侠卖命,但今天百里良站在一名华山弟子的立场上,请恕百里良无法接待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