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变“哈!”了声道:“糟老头子,你怎么开窍了,居然要收徒弟?我明白,找个料理身后事的对吗?”
“青竹老人”偏起头道:“老小子,君子口中出吉言,你老小于该叫老小人,专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抬抬手道:“小子,起来d巴!”
金老四再拜而起。
“糟老头子,大事不妙。”风不变手扶桌角。
“什么大事不妙?”
“小愣子刚刚传回消息……”
“那小子不是改名小安子了么?”
“反正都一样,知道谁就行。”
“什么消息?”
风不变把俞惊尘和封子丹到白云堡经历的状况转述了一遍……
“青竹老人”瞪眼击桌。
“胡天汉那不长进的小子做了神火教总监?”
“八成是神火教趁虚并吞的胡家堡。”
“神火教主来路仍然不明?”
“当然是教中遗孽之一,是谁并不重要,只怪当年没有斩草除根,才贻下今日之祸。”
话锋一顿又道:“俞惊尘的意思是对神火教虚与委蛇,先解决金剑帮,了断几桩重大公案,最后再对付神火教。”
“青竹老人”忽地站起身来。
“照你老小子所说的,那两个小子处境危险了……”
“怎么说?”
“神火教霸占了白云堡,管彤云定然会采取激烈的反击行动,神火教主利用两个小子作挡强敌的工具,事成,等于代他除去了强敌,要并吞金剑帮便容易了,事不成,反正牺牲的是别人,与他痛痒无关……”
“可是我们主要对付的同样是管彤云和甘十斗,对我们而言,未始无利?”
“别说了,我们必须掌握这机会大赌一场,老小子,我俩先上路,老四立刻分头去联络另外几个老小子。”
“是,师父!”金老四现在有了名分,也等于有了地位,是以精神振奋,答话的声音特别响亮。
夜已深。
月正明。
俞惊尘与封子丹隐身在堡楼里,高耸的堡楼,可以俯瞰全堡内外,如果有什么动静,逃不出楼中人的视线。
“封老弟,你跟管寒星关系如此密切,在此之前,你从没怀疑过他老子便是金剑帮主?”俞惊尘目注外问。
“没有,小弟一直认为管寒星只是靠帮之人。”
“在开封,为何要杀害‘燕云神雕’齐啸天一家?”
“因为齐老英雄知道金剑帮的秘密。”
“为了灭口?”
“对。”
“柳家母女遇害的确与管寒星有关?”
“以小弟所知,不是他做的。”
“何以见得?”
“他不止一次向小弟提起他十分喜欢柳漱玉姑娘,可惜他争不过你俞大哥,但并不死心,他要得到她。柳姑娘母女遇害,他曾经发誓要追凶报仇,看他的神情并非作假,而是发自内心的话,所以小弟认为他不会辣手摧花,因为他一直还抱着希望。”
“唉!”俞惊尘深深叹了口气。
封子丹突地从窗口向里指道:“看,后院……”
俞惊尘目光遥遥扫去,心头登时一紧。
后院正屋走廊,一个幽灵般的人影已到了月光照及之处,一阵逡游之后又缩了回去,胸前似乎还抱了样东西。
“窃盗趁虚而人么?”封于丹低声说。
“不可能,再大胆的窃盗也不敢进白云堡开路,而白云堡是在神火教霸占之下,这出现的人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负有任务的神火教徒,一个是白云堡的人回来取遗落的贵重东西。”俞惊尘冷沉地加以判断。
“需要加以查究么?”
“不必,那不是我们要等的对象,不必暴露行迹。”
又一条人影不能说是人影,只是个淡影,并不具人影从后面屋面掠过,没人另一重院落之中,行动之飘忽使人感觉仿佛是眼花,这种形同鬼魅的身法功力稍差的根本无法发现,但逃不过俞惊尘这等高手的视线。
“先后两人是一路么?”封子丹也看到了。
“也许是,也许是互相追逐。”
“这等身法江湖罕见……”
“目前所知,只有一个人可能。”俞惊尘心中一动,他想到了“鬼中鬼”甘十斗,甘十斗是管彤云的同路人,他之出现非常可能。
“‘鬼中鬼’?”封子丹反应不赖。
“看样子要逮住他很难。”
突地,那原先一现而隐胸抱东西的人影又出现,四下一阵扫瞄之后,穿过院落,进入前厅所遮的死角。
“那家伙像朝前面来?”封子丹紧贴堡楼窗棂。
“来了!”俞惊尘点点头。
人影从前厅门出现,鬼鬼祟祟地一阵张望,然后步下走廊,进入月光中,现在可以看清楚了,是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胸前紧抱着一个尺长的锦盒,他朝左侧方的一排矮屋走去,看样子是准备由这一方跃出堡墙。
就在那汉子走了几步作势想加快速度的瞬间,四条人影从矮屋之中扑出,那汉子抹转头飞弹两丈,一耸身,窜上大厅屋面,身法利落得惊人,堪堪站稳身形,屋脊反面突然冒出三条人影,扬手便发出暗器,那汉子在避无可避之下,一个钡fj翻,半空变为飞燕抄水落回地面。
右侧方暗影中又标出四条人影,一共八人飞风合围。
那汉子转朝堡门方向突围,八人之中的两个闪电般剧弧兜截,一流的身手,行动快捷无伦,那汉子顿被圈在核心之中。
尸俞大哥,我们要采取行动么?”
“弄清楚情况再说。”
厅顶屋脊上的人影隐去,看来是定位埋伏的暗桩。这汉子是什么身份,所为何事,暂时成了谜。
“你是什么人?”
“你们又是什么人?”汉子反问。
“相好的,到这里来作贼真是不长眼。”
“我是贼那你们是强盗?”
“先逮下他再说。”包围圈缩小到两丈直径左右,那发话的在腰际一摸,扬手,手中多了个小红葫芦。
“神火!”那汉子栗叫了声。
“你还挺有见识的。”
“你们是神火教的人?”
“不错,听清楚,小葫芦一开口,你马上便会化成灰,现在规规矩矩回答,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地龙张三,奉命办事。”
“办什么事?”
“取这盒子!”
“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你奉谁之命办事?”,“堡主!”
“原来你是白云堡的人,把东西交出来。”
“这么容易?”
“你想被神火烧成焦炭?”
“你绝不敢放火。”
“不敢,那岂非是天大的笑话?”
“绝对不是笑话。”地龙张三似乎有所恃而不恐。“这盒子是武林人连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你们烧我,盒子当然连作烧成灰,而事后被你们教主知道,你们几个会是什么下场不必说也该知道,你敢么?”
那问话的神火教徒呆了一呆。
“你刚刚说你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是不知道,我不认字,看不懂盒子里东西上写的是什么,但知道是无价之宝,我接受的命令是物在人在,物亡人亡。”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最好是物在人亡,省得活着回去不好交代。”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切人人围,看不清用的是什么手法,闷叫声中,地龙张三仆了下去,怀抱的锦盒已到了那突然而现的人手中。
现在可以看清了,杀人取宝的是个中年汉子。
堡楼上,俞惊尘脱口道:“是他!”
封子丹道:“他是谁?”
俞惊尘道:“神火教外堂巡察牟有利。”
牟有利打开锦盒,看了看,口里“啊!”了一声。
八人之一道:“巡察,是什么无价之宝?”
牟有利道:“这东西得亲自呈与教主,你们各归原位,继续监视的任务,这具尸体也拖走别摆在这里。”
“是!”八人齐应一声,其中一人带着地龙张三的尸体然后左右各四退离现场。
牟有利再次打开盒盖,想了想,褪下外衫,把锦盒包妥,两只衣袖是现成的背带,把包裹捆在背上,然后奔向‘’场侧后方,纵身上屋。
俞惊尘匆匆向封子丹道:“你守在此地别动,我去截牟有利弄清楚情况。”没完,从堡楼飘落堡外。
牟有利从侧方越堡墙而出,左右一望之后,朝东北角奔去,一小片杂木林环绕山脚,穿过杂木林便登邙山。正当他冒出林子,准备向上升登之际,一条人影突然出现身前,是个满面于思贵公子打扮的健壮人物,腰间的剑在月光下映出宝气珠光。
“什么人?”牟有利喝问。
“无剑公子!”俞惊尘淡淡回答。
“你……阁下就是无剑公子!”
“不错。”
“有什么指教?”
“把你背上的包袱解下来让本公子过目。”
“什么?你……”牟有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本公子已经说得很明白。”
“阁下不是跟敝教主有过合作的协定么?”
“有,但这是两回事。”
“阁下这样做……是否违反了……”
“牟有利,放明白些,你从地龙张三手甲硬抢来的东西是本公子先发现的,所以本公子尹必须要知道是什么东西,多一句话都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