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布套蒙面人!”纪大妞脱口叫了出来。
俞惊尘心中一动。
黄布套蒙面人迅快地接近金老四。金老四警觉止步回身。
黄布套蒙面人旋风般族向金老四。
俞惊尘弹身掠去。
“哇!”地一声惨叫,令人动魄惊心,金老四栽了下去,黄布套蒙面人不知用的是什么利器,金老四竟然没有还手反抗的机会。
俞惊尘已穿出竹林。
黄布套蒙面人惊觉,一溜烟飞闪而遁。
俞惊尘到了金老四身边,栗叫一声:一老四!”
纪大妞差不多是同时来到。
金老四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眸紧闭。
“老四!”
俞惊尘又叫了一声。一没有反应,难道人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俞惊尘的心往下沉,金老四是“青竹老人”特别派在他身边的得力助手,等于是多了一双眼睛两条腿,蒙面人接连两次袭击金老四,似乎非要他的命不可,目的何在?蒙面人又是什么来路?
“看还有救么?”
纪大妞提醒了一句。
“有,绝对死不了!”金老四突然睁眼坐了起来。
两人被这意外的情况吓了一跳。
“老四,怎么回事?”俞惊尘眉毛挑了挑。
“命大的人总是死不了的。”金老四翻起斗鸡眼。
“伤势不碍?”
“连伤都没有。”
“可是刚才分明……”
“离死只差一寸。”
“怎么说?”俞惊尘相当困惑。
金老四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条斯理地从胸襟里摸出一样东西亮在手中,是块巴掌大的古铜色牌子。
“这是什么?”
“天字第一号信符!”说着递了过去。
俞惊尘接在手中,很厚实的一块乌铜牌,牌上双剑交叉,交叉点下是一个天字,剑和字都是刻上去的。
“哪里来的?”
“‘无头人’身上搜出来的。”
“哦!”俞惊尘倏然明白过来,记得胡家堡总管屠大展是“玄”字号密探,而“玄狐”武宏佩的是“天”字信符,以天地玄黄的次序来说,天字为首,武宏化身“无头人”是为‘金剑帮’的密使,“你刚才说离死差一寸?”
“是的,这块信符揣在怀里,正当心窝部位,刚才蒙面发出飞针,正巧射在铜牌上,要是偏差一寸,便真的要命了,我那声惨叫,是防止对方再下杀手。”
“的确是命大!”纪大妞吐口气。
“你是尾随我来的?”俞惊尘接回话。
“是的,慢了半步,老狐狸武宏已经躺在地上,我的形迹被‘七巧燕’符易水发现,他喝问了一声,结果管公子奔到,一照面便要了他的命。”
“俞大侠,依我看……这件事内中大有文章,我一直想不透。”
“什么文章?”
“七巧燕是花花公子封子丹的贴身保镖,主从二人一向形影不离,是尽人皆知的人物,武功是第一流的,尤其他的身法步法,别人想碰他一下都难,而管公子一抬手便要了他的命,他没门让也没还手,这……”
“你怀疑管公子的居心?”
“不,只是……觉得奇怪。”
“这没什么值得奇怪的,管公子与封于丹是游乐场中的朋友,七巧燕对管公子当然很熟,双方突然碰上,他看出是管公子,所以没攻击也没防卫,当时天色不明,又是武宏刚被杀的情况之下,管公子见人出手是必然的。”
“七巧燕至少该出声。”
“也许他以为管公子已经看出是他。”对管寒星的情谊俞惊尘是认定了的,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不会对他犯疑。
“大侠认为七巧燕是什么身份?”
“可能是武宏的同路人,暗中担任警戒。”
“我搜过他的身,没有信符。”
“不一定要有。”
“还有那两次杀我不成的蒙面人……”
“会不会是封子丹?”纪大妞插口。
“极有可能,我们可以找到他,他可能是被‘金剑帮’笼络的密探。”说完,又向金老四道:“你昨晚在小河边看到‘无头人’与‘玄狐’武宏会面?”
“不错!”
“我记得密探在会见密使接受任务时都是蒙面的,昨晚武宏没蒙面?”
“有,我事后跟踪,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你传管公子的话时没说这一点。”
“没机会说。”
“这就是怪事了,难道……,”俞惊尘深深想了想又接着道:“是‘无头人’指示武宏冒充他的形象代赴管公子之约?如果是的话,‘无头人’并没有死,也不是武宏,可是……以‘无头人’的身手,何以不出手支援?”
“所以这就是文章。”
“你知道封子丹的住所?”
“知道,有三处,但他常待的地方是翠园。”
一好,我们去拜访他。”
纪大妞抬头望了望天。
“俞大侠,我刚才跟你谈的问题……”
“在下会考虑。”
“我要重复一句,不论在任何情况之下我都不会改变主意,除非我断了三寸气,我走了!”说完,飘闪而去。
金老四当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想问又住口。
俞惊尘一偏头道:“我们也走!”
翠园,这名称很雅。事实上这地方的确是很幽雅,园亭木石都匠心独运,不雅.于“四绝山庄”,由于空间只及山庄之半,所以更见精巧,在开封近郊的私人别墅中,堪称首屈一指。
地方雅,可惜主人并不雅,只能算是个有钱的市并无赖,没有丝竹管弦之盛,更无吟风弄月之举,只是酒色自娱。
话虽如此,主人花花公子封子丹还算得上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不管一般人对他是什么评价,反正出名就是。
现在还不到黄昏,夕阳余晖染得园林一片绚丽。
花荫深处有座八角凉亭,亭子里摆了桌酒菜,高贵的器皿配上精致的菜肴,再加上浓醇的酒香,使人看了就会垂涎,如果你是真正的食客,准会食欲大动。
席间只三个人,看上去是一堆,因为三个人腻做一团,一男二女,男的是敷粉何郎封于丹,女的是两个身披薄纱衣的娇媚少女,一个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勾脖子,另一只持酒杯,一个紧贴在他的身上,手拿着筷子。
拥红偎翠,喂菜送酒,真是赏心乐事。
封于丹仰靠高背椅,眼睛眯成一条缝,如果他会转文,定会说虽南面王不易也!没有责任在有权威和享受。
当然,所谓权威只限于他豢养的女人。
一名青衣小婢来到亭外。
“公子,有客到访!”
“你是死人,这时候要我见客?”封子丹睁开眼大声叱喝,两只手把两段细腰搂得更紧,三个人完全贴牢。
“公子,来客说非见公子不可!”小婢苦着脸。
“此地除了受邀的不欢迎任何客人,你不懂?”
“婢子知道……”
“既然知道还来打扰;说我不在!”
“可是”
“可是什么?”
“来客很凶!”
“凶?哼!翠园可不是让人凶的地方……”
“公子,来客说您要是不见便自己闯进来。”
“谁敢大岁头上动上?”坐在大腿上的一个发了话。
“定是不长眼的东西!”另一个立即接上腔。
“来客可曾报名?”封子丹坐直了身子。
“有!”
“叫什么?”
“什么……不见血俞惊尘!”
“啊!”封子丹像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似的蹦了起来。两名少女朝两旁翻了开去,差一点摔倒地上,披着薄纱的衣滑脱,变成了两个光溜溜的妖精,可能是习惯了,并不急着遮掩,就这么妙相毕陈地站着。
小婢的脸色泛了白。
“奇怪,这煞星怎会找上门来?”封于丹自语了一句之后,朝小婢道:“把客人请到外客厅,我马上来!”
“是!”小婢急急转身出去。
“俞惊尘……这名字好熟?”少女之一开口。
“嗨!我想起来了,管公子常提的那个。”另一个抢着说。
“你两个到里面去!”封子丹摆了摆手。
外客厅,面对花树成荫的院子。
俞惊尘兀立在白石铺砌的花径接阶沿的尽头。
“哈哈哈哈……”笑声中,封子丹自厅门出迎,抱着拳:“俞兄,难得,常听管公子提及大名,只是没机会拜识,今日光临,真是……真是……,呃!蓬……蓬荜生辉!”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词,人已到了阶沿边。
俞惊尘的脸色很冷,为了管寒星的面子,勉强抱了下拳:“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桩事特来拜访!”
“不敢,不敢,请里面坐!”侧身抬手邀客。
俞惊尘举步上阶,入厅,双方落坐了。
小婢献上香茗,退了出去。
客厅里摆了不少古玩,居然也挂了些字画。
“俞兄光临有什么指教?”
“想见一个人!”
“哦!谁?”
“封兄的左右手‘七巧燕’符易水。”森寒的目光像两柄刀,直插在封子丹的脸上,单刀直人的问法,目的是看他的反应。
“俞兄要见符易水?”封子丹的表情是意外,并没有震惊或是不安的样子,十分平常的反应,毫无异象。俞惊尘大为困惑,照理,封子丹应该已经得到符易水的死讯,如果他是参与者,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如果说他不知情似乎又说不过去,可惜来时匆忙,不曾先向管寒星打听一下他的为人心性,否则就可据以判断。
“不错!”俞惊尘口里漫应着,心里在急急的盘算。
“找他什么事?”
“有个问题要当面向他求证。”
“他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