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是深知‘冰魄神剑’的性能,拐杖采取拍击剑身的角度,不触及剑锋,以避免拐杖受损,而在俞惊尘方面由于真力不聚,自不能随意运作,宝剑变成了凡铁甚至还不如一柄破铁剑,神威尽失。
“唰!”拐杖第三度挥出。
俞惊尘动作迟滞,竟然避不开这一击。
“砰!”一拐杖结结实实地击在背上。
身形一个踉跄,一股血箭夺口射出。
“砰!”又是一枚劈中后心。
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人栽下去,但那股子潜在的傲气发挥了力量,手中“冰魄神剑”紧抓不放,摇晃着又站了起来。
口角鲜血沁出,面目一片凄厉。
“带走!”老太婆冷喝了一声。
四中年妇人之二立即上前左右狭住,俞惊尘本能地奋力一挣,没挣脱,两名妇人的臂力相当惊人,这一挟等于被两道大铁环扣牢,他真的晕过去了。
窗明几净的暖阁。
窗外的花木倚红偎翠。
俞惊尘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很舒适的凉榻上,不像是牢房,天底下没有这种雅洁的牢房。
中毒受伤昏迷被制,这是他全部的记忆。
他坐了起来,目光扫处不由一窒。
紫檀木的八仙桌,高背椅,亮丽的湘绣椅披,椅上却坐了个形如乞丐的糟老头子,正在自行其乐地喝着酒。
环境与人绝对地不相配。
但当他看清楚了之后,便不感觉有什么不配了,只是万分惊奇,喝酒的赫然是外号“通天怪物”的“青竹老人”,不知道的人对此老的那副德性实在不敢恭维。
这里仍是“回绝山庄”么?
此老怎么会在这里?
俞惊尘下了凉榻,觉得身上并无任何不适之感。
“小子,醒了?”老人说了话但投回头。
“前辈乍么……”
“来陪我老人家喝两盅!”
俞惊尘步到桌边。
老人醉态可掬,着来已灌了好一阵子,桌上‘的菜肴很精致,器皿也极讲究,一套杯筷是早准备了的。
“坐!”老人指了指对面的空椅子。
俞惊尘只好落座。
“自己斟酒!”老人推了下酒壶:“这种好酒你有钱也实不到,能喝到是口福,不喝便辜负了主人的盛意。”
俞惊尘斟上酒,芳香沁鼻,未到口已感觉其醉冽“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迫不及待地问。
“还会是什么地方,当然是你来的地方。”
“可是……晚辈记得……”俞惊尘简直说不上来。
“小子,你人并不笨,怎么如此不通窍?来,先喝酒,然后你再前前后后想一想便会明白了,简单不过的事。”说着,举起杯一饮而尽。
俞惊尘喝干,手指按住杯口,倏有所悟老人在此是上宾,他与“四绝山庄”有渊源。
他指点自己来当然有他的把握,他早已作了安排。
那白发老太婆就曾先点明自己中了毒。
对方一再出手又下毒必有用意。
“小子,想通了?”老人一眼便看出俞惊尘的心事。
“大致明白了,只不过还有……”
“还有一点想不透?”
“是!”
“你不必说了,我老人家知道你哪一点想不透,你一到就有人找茬,进门之后中毒又挨打,对不对?”
“对,就是这一点。
“那是为你解毒的步骤,先让你气血沸腾,那样子才能除毒务尽,如果仅仅用解药,很可能留下后患。”
“哦广俞惊尘算是完全明白了,“四绝夫人”肯伸援手,那当然是“青竹老人”的面子:“谢前辈!”
“别了,我老人家不作兴这一套,管你小子的闲事,完全是为了答应过打铁的一句话,快吃,我老人家最乐的是有人陪着喝酒!”
“那好!晚辈就陪前辈喝个尽兴!”
“这才像句人话!”
这句像人话,那刚才说的每一句都不是人话了?俞明。5深知此老脾性,根本就不在意,很兴致地开始吃喝。
一名少女抱了坛酒进来,放在桌脚边,然后端起空坛子步了出去,没开口说半句话,连看两人一眼都不曾。
俞惊尘发觉庄里的人都是怪怪的,唯一的特征是冷漠,而百似乎全是女人,从进门到现在,他没看到半个男人,他忽然想起件事来……
“前辈,晚辈有句话想请教?”
“说?”老人也斜起醉眼。
“前辈与此间主人是不是很熟?”
“不陌生就是,有那么一点交情。”
“此间主人与‘燕云大侠’齐啸天是否有过节?”
“怪事,为什么要问这个?”
“根据外间传言,齐啸天全家五口被杀,是‘古月世家’派杀手所为,而证据也显示是如此,但世家主人矢口否认。新近又传出一个消息,世家派姓屠的总管调查此案,回途遭遇伏击,折了两名高年,姓屠的总管也受了伤,伏击的是四名蒙面女子,身手极高,目的是阻挠世家调查此案,照一般的判断,可能是……”
“可能是‘四绝山庄’干的?”
“是有这说法!”
“那我告诉你,绝无此事!”
“前辈是根据什么……”
“你小子跟齐啸天是忘年之交,一心要为老友缉凶报仇,对不对?”
“是这样!”‘那我告诉你,此地主人报仇之心比你更切。”
“嗅!为什么?”俞惊尘茫然。
“你知道这里的主人姓什么?”
“这……晚辈不知道。”
“告诉你,小子,她姓齐!”
“姓齐?”俞惊尘大感意外。
“她就是齐啸天的胞妹,我要金老四一再到‘古月世家’查探就是为了此事,而她肯为你解毒也就是为了你跟齐啸天的这层关系,否则依她的脾气,要是不愿伸手,天工地老子也勉强不了她,否则便不绝了。”
“啊!”俞惊尘做梦也估不到会是这种情况,“四绝夫人”
会是齐啸天的胞妹,这层关系他压根就不知道。
“所以,你也是‘四绝山庄’欢迎的客人。”
俞惊尘深深点了点头。
两名少女来到了暖阁之外站定。
紧接着一个盛装的妇人出现。
俞惊尘目光转处不由为之一呆。
不用问他也知道来的是谁。
亮丽,光**人,看不出实际年龄,总之是中年左近,属于一种华贵的美,天生的高贵气质,即使换成了荆衣布裙,也丝毫不减色。
人已到了门边,给人的强烈感觉是冷艳二字。
这就是“四绝夫人”怪与毒是看不见的,但冷与艳却可以看到,体味到,的的确确,艳绝冷艳之词毫不夸张。
俞惊尘离座而起。
“四绝夫人”款款步人。
“青竹老人”只顾喝他的酒,连眼睛都不转c冷漠但不失亮丽的目光照到了俞惊尘脸上。
俞惊尘抱拳。
“见过夫人,并谨致谢意!”
“不必!”两个字像两粒冰珠。
“夫人请坐!”
“我马上就走!”
这种对答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俞惊尘已经够冷,但她比他更冷,尤有甚者,她还多了一个“怪”字。
沉寂了片刻。
“夫人有什么指教广俞惊尘是客体不得不开口。
“我早听说你这么一个人但没见过,特来看看!”
“哦!”俞惊尘简直无辞以对,冷眼艳光,使这一向以冷面冷眼对人的闪电杀手感到非常地不自然。
冷眼终于移开,但艳光依然照人。
“莫老!”她望向“青竹老人”莫三白。
“晤!”老人这才抬起头来。
“招待不周!”冷,但相当诚恳,绝不是口头上的客套话。
“嘻!这一说就见外了,这么好的菜,这么美的酒再加上这么毫无拘束自由自在的场合,真是莫大的享受,我糟老头子一生没碰过几次,夫人要赶觎不走。’,“此地永远欢迎莫老!”
“那太好了,这小子呢!”
“当然也在欢迎之列!”
“足感夫人盛情!”俞惊尘再次抱拳。
“莫老!我们谈过的几件事请转告俞少侠!”冷而亮丽的目芒一扫俞明道:“失陪了广没完转身便走。“小子,坐下!”老人拍了拍桌子。
俞惊尘坐回原位。
“前辈,什么事需要晚辈知道?”
“青竹老人”好整以暇地干了一杯酒,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这才悠悠开口。
“听着,头一样,打铁的交代你的任务她愿意提供支援。”
“啊!”俞惊尘点头。
“第二件。彼此尽力追出血洗齐家的真凶。”
“这是晚辈一定要完成的心愿。”
“第三,你一直在江湖中游荡,接触的人很多,代她留意查访一个人……”
“嗅!什么样的人?”
“女人,当年是婴儿,现在该已是双十年华的小姐!”
“是……她的亲人?”
“可以这么说!”
“什么名字?”
“要是有名有姓,还不好找?就是不知道那小妞现在是什么名姓,连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甚至生死难明。”
“这……太难了,也许她要找的人根本没在江湖道?”
“有样东西可以凭以辨认。”
“什么东西?”
“青竹老人”从衣襟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俞惊尘。
俞惊尘接了过来,是一只雕琢得十分精巧的玉角,宽仅两指,长约三寸,一面扁平无纹,用红绿线穿着可以佩挂。
‘’比目玉鱼,应该是一对?”
“不错,是一对,用这一只比另一只。”
“这是认人的信物?”
“对,就是这句话。”
“好!晚辈明白了。”
“啊!还有件大事差点忘了。”探手人怀,又摸出一个两寸大的白瓷小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