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吴宣艺袖中飞出来的,正是一柄紫玉匕,不但破了对方一记“大手印”,还削下了他四根手指。
凤无双被摩迦尊者托起身子,呆得一呆,正待举步奔出。
俞惊尘叫道:“凤姑娘慢点走。”
凤无双脸上毫无表情的道:“你有什么事?”
俞惊尘道:“凤姑娘要去哪里?”
凤无双道:“我要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永远也不要看到你。”
“这不太绝情了么?”
吴宣艺悄然走来,笑道:“凤姑娘,你和俞郎是义结金兰,情同生死的结义兄弟呀!”
凤无双神色一黯,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相见不如不见,我走啦!”
吴宣艺叫道:“凤姐姐……”
凤无双回过身来,一把握住了吴宣艺的双手,泪珠已经夺眶而出,咽声道:“吴姑娘,妹子,不用说了,家父杀了你们两家的大人,你们到洛阳来,自然找我家父不可,我是他老人家的女儿,我能和你们在一起吗?再说……再说……好啦,妹子,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我能不走么?愿你们白头到老,幸福快乐,我永远在祝福你们。”
双手一松,一个转身,翩若惊鸿,疾掠而去。
俞惊尘目送她远去,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吴宣艺走近他身边,悄声道:“随她去吧,她说的也是实情,咱们不能不去找老贼算帐,她是老贼的女儿,岂不教她难以为人?”
这时所有摩迦尊者座下的黄衣弟子,均已跟着天竺三尊者而去。
先前和凤无双一起站在右首的两个俗家装束中年人眼看情形不对,正待跟着走出。
驼龙沉声喝道;“两位请留步。”
两人脚下不由一停,右首一个道:“姜大侠有什么事?”
樊友泉含笑道:“两位要到哪里去?”
右首那人道:“三位尊者走了,在下两人自然也要走了。”
樊友泉道:“三位尊者是回天竺去的,两位呢,回到哪里去?”
左首那人道:“咱们回家总可以吧?”
樊友泉笑道:“两位大概是给凤八爷报信去吧?”
右首那人道:“朋友大概倚仗人多势众,想把咱们两人留下吧?”
樊友泉笑道:“朋友说对了,两位非留下来不可,你们就是出了这里,也出不了天竺寺大门,出得了天竺寺大门,也进不了凤八的大门,现在两位总该明白了吧?”
右首那人已经有些气馁,问道:“你们要待怎样?”
樊友泉笑道:“咱们要对付的只有凤八一人,和解散一统门,你们没看到连凤八的女儿也放过了么?你们只要束手就缚,随咱们前去,破了一统门,就可以释放你们了。”
右首那人道:“你们可以放过凤无双,怎么不放过咱们两个呢?”
樊友泉道:“凤无双不会去通风报讯,你们会。”
驼龙已是不耐,挥手点了两人穴道。
这两人既是一统门护法堂的人,武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他们知道大势已去,逞强反抗,只怕连命都会丢了,因此只好接受了“束手就擒”,任由驼龙点了穴道。
道善法师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来,就顺利收回天竺寺,登上了方丈宝座,对樊友泉自然感激涕零,一面双手合十,向瘦金刚知本大师,相国寺方丈通济大师,以及俞惊尘夫妇,驼龙,太一道长等连连躬身致谢,一直送出天竺禅寺。
这时奉命率领少林寺二十八名弟子,扼守天竺寺外的戒律院住持慈相大师,也赶了过来,和众人会合。
相国寺方丈通济大师因开封有事,先行率领八名护法告退。
这时,道旁早已准备了十辆马车,大家各自上车,由四名少林弟子押着两个俗家装束的一统门护法堂弟子乘上最后一辆,分批上路,赶赴洛阳。
洛阳花似锦!洛阳牡丹名冠全国,但洛阳城里,四时均有艳丽的花卉,城东一带,都是富贾巨绅的花园别墅。
东横街底,有一座巨宅,清水砖墙,围砌得像城墙一样,占地之广,少说也有上千亩之多,楼宇巍峨,覆盖极广。这里正是全城最出名的大善人凤老太爷的府第,当地人称之为“四维园”。
将近午牌时光,樊友泉扮作走江湖的算命先生,首先赶到东大街,这里距东横街底的四维园,至少还有一里光景,他首先看到墙角一名化子,朝他点了点头,那化子手中拿一支竹棒,棒头西指,他循着朝西走出百步光景,地上又遇上一名坐着的化子,也朝他点点头,手中竹棒指北,他这样连遇上五个化子,终于找到一家黑漆大门墙。
只见门内一名姑娘叫道:“算命先生,请到屋里来。”
这人正是杜小燕。樊友泉进入屋中,铁拐仙,丐帮帮主曾剑髯、杜夫人全在里面,他先把天竺寺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然后由丐帮行令长老只手擎天祝立五说明丐帮调集了帮中精锐,齐集洛阳,目前在城中已有三百名丐帮弟子,扮作各行各业的人,散布各处,监视一统门的动静。
樊友泉问道:“四维园可有什么动静么?”
“没有。”祝立五道:“从东大街到东横街,兄弟就布了四五十名弟兄,只要一有动静,兄弟就会知道。”
“如此就好。”樊友泉和几人低低说了几句,便自匆匆辞去。
中午时光,四维园大门前,来了一辆马车,车子一停,就走下两个老和尚,一个瘦金刚知本大师,另一个则是少林戒律院慈相大师,两人下车之后,马车就停到对面树荫下去了。”
瘦金刚刚走近大门,门内走出一名青衣汉子抱抱拳道:“老师傅找谁?”
瘦金刚含笑道:“管家请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少林寺知本拜会老施主来了。”
那青衣汉子听说少林寺来的,倒也不敢怠慢,忙道:“老师傅请稍待,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不多一回,那汉子领着一个面目冷森的中年人走出,连连拱手道:“老师傅佛驾已有十多年不曾到洛阳来了,老主人还时常提起老师傅呢,快请里面坐。”
瘦金刚合十道:“老僧已有十多年不曾到洛阳来了,今日正好路过洛阳,顺道来看看老施主的,这位施主……”
中年人忙道:“在下王平,忝为敝庄副总管。”
刚说到这里,又从里面匆匆赶出一个人来,看到瘦金刚急忙拱手作揖道:“老师傅多年不见,难得佛驾贲临,敝老主人听到老师傅来了,甚是高兴,特命在下赶来迎接,老主人正在西花厅恭候佛驾,老师傅快请。”
瘦金刚合十道:“施主是凤有福凤管事吧?真是多年不见了。”
王平忙道:“他是敝庄总管了。”
凤有福连说“不敢”,一面朝慈相大师拱拱手道:“这位大师……”
瘦金刚道:“他是老衲师侄慈相,黍掌敝寺戒律院。”
凤有福连声说着“久仰”,引着两位大师进入大门,一路直达西花厅。
只见厅门前站着一个身躯矮胖,鹞目广颡,冬瓜脸的老者,呵呵大笑道:“老师傅十多年不曾莅临寒庄了,今天是什么风把老师傅吹来了。”他急步趋下石阶,迎着瘦金刚,欢然道故。
“阿弥陀佛。”
瘦金刚连连合十,含笑道:“老施主我佛保佑,福寿绵长,越来越壮健了,慈相,这位就是凤老施主,你快来见过。”
慈相大师走上一步,合十道:“贫僧慈相,见过老施主。”
这老者正是一统门的主脑凤八太爷凤大彬。
他听到慈相二字,神情不禁一怔,继而大笑道:“戒律院大师,老朽闻名已久,今日还是初见,快快里面奉茶。
他把两位大师刚让进花厅,分宾主落坐。
只见总管凤有光又匆匆走入,躬身道:“启禀老主人,从开封来的驼龙姜大侠,和俞惊尘俞大侠伉俪,偕同总管樊友泉来拜。”
“哦!”凤八太爷脸上一愕,一手捻须,微微一笑道:“驼龙和俞惊尘夫妇也来了,这倒巧啊!好,老夫座上有客,你去代老夫请他们进来吧!”凤有福应了声“是”,返身退出。
只见副总管王平又匆匆走入,躬身道:“启禀老主人,门外又来了终南派太一道长、守一道人,以及华山派破山剑客,飞霜剑吴女侠,和杜夫人求见。”
凤八太爷大笑道:“他们大概约好了来的,好,好,有请。”
不多一回,总管凤有福领着驼龙姜大川、俞惊尘、吴宣艺、姬青青、四香以及总管樊友泉。副总管王平领着太一道长,守一道人,破山剑客谢三泰,飞霜剑吴飞霞,杜夫人,杜小燕等人一同走入。
凤八太爷缓缓站起身,颔首笑道:“太一道长,姜大侠,谢大侠,俞大侠贤伉俪,都是老朽慕名已久的人,今天连袂远临,真是蓬荜生辉,哈哈哈哈!诸位快快请坐。”
太一道长,驼龙姜大川拱手道:“凤老庄主名动江湖,领袖群伦,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不虚!”
凤八太爷敞笑一声,目光转到俞惊尘、吴宣艺两人身上,缓缓说道:“老朽听说武林出了一对璧人,曾经机缘巧合,进入天香之宫,并以所得珍宝,黄河赈灾,真是侠义肝胆,菩萨心肠,老朽对贤伉俪心仪已久,钦佩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