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吴宣艺这就急忙吩咐道:“春香、夏香,你们快把他扶着盘膝坐好,我好替他运功点度穴道。
铁拐仙道:“大小姐只管替他运功疗伤,老化子闲着没事,就替你们护法守门吧!”
吴宣艺感激的道:“多谢老人家。”
春香、夏香不敢怠慢,立即跨上牙床,一左一右扶起俞惊尘,替他盘膝坐好。
铁拐仙早已转过身去,“笃”“笃”连声走出寝宫,在楼梯口盘膝坐了下来。
吴宣艺在身边取出“辟谷丹”,交给秋香,说道:“这是‘辟谷丹’,你们如觉腹中饥饿,每次服一丸。”
说罢。就急急跨上牙床,在俞惊尘对面坐下,按照运气行功的口诀,缓缓提气,向俞惊尘穴道依次点度过去。
铁拐仙说的没错,俞惊尘只是体内尚未练成的“三阳玄功”,受到“大手印”的震动,抵受不住,才闭过气去的。
此时经吴宣艺以“三阴玄功”点穴度气,果然缓缓睁开眼来。他发觉自己是由人扶持着坐定,立即想到方才和凤文锦硬接一掌,真气受震,昏了过去。一时无暇多想,缓缓运气,和吴宣艺度入体内的真气,互相融和。
不过顿饭时光,吴宣艺点完他全身穴道,轻轻吁了口气,朝春香、夏香两人吩咐道:
“好了,姑爷已经醒过来了,你们不用扶他了,让他自己行功坐息好了。”
春香、夏香依言松手,退下床去。
俞惊尘独自运行了一周天,才睁开眼来,含笑道:“这姓凤的‘大手印’,果然厉害,我新练的‘三阳玄功’,经穴几乎全被震离了位置,多亏贤妻救助,不然,这股气机,蹩在体内,时间稍久,就会形成走火入魔了。”
吴宣艺举手掠掠鬓发,娇笑道:“我哪有这么大的本领?你昏过去了,我急得六神无主,哪里还会想到替你运功度气,幸亏铁拐仙老前辈指点,说你练功中途,真气遭受震动,才闭过气去,要我替你赶快运功施救,我才度气点穴,你果然就醒过来了。”俞惊尘问道:“铁拐仙是谁?”
吴宣艺笑道:“就是铁拐仙李老二老前辈咯!”
俞惊尘奇道:“铁拐仙李老二,我好像听人说过。”
吴宣艺道:“人家铁拐仙老前辈还说和你是朋友呢?”
铁拐仙坐在门口,接口道:“这可是不假的,老叫化和你俞公子在酒楼一桌喝过酒,有一次是一起在豆浆摊上,喝过豆浆,公子爷想起来了没有?”
俞惊尘慌忙跨下牙床,走到门口,朝铁拐仙拱手作揖,说道:“原来是老人家,晚辈失敬了。”
铁拐仙端坐不动,说道:“公子爷快去练功吧!练任何功夫,没有练成之前,还是不能间断的。老化子替你们守在这里,没人闯得进来,别耽误了时间。”
吴宣艺跟着走出,催着说道:“俞郎,老人家说得不错,咱们快去练吧,有老人家替我们护法,这是求都求不到的事,莫要辜负了老人家栽培的德意。”
俞惊尘也知道自己两人,必须在山腹石窟之中,把“三阴三阳玄功”练成,才能出去,否则中途间断,等于是前功尽弃,说不定还会岔气出事。
当下就朝铁拐仙拱手道:“晚辈那就谢了。”
铁拐仙连头也没抬,沉哼道:“这不是废话,快练功,才是正经。老化子要不是和你有两代交情,才懒得管呢?这里又没酒喝,枯坐着多无聊。”
“两代交情”,这四个字钻进俞惊尘耳中,心头不由暗暗一楞!铁拐仙,江湖怪杰,他说的“两代交情”,究竟和师傅相识?还是和义父有交情呢?”
他想问,但铁拐仙话声出口,人已闭目垂帘,端坐不动。
连他身边那只金丝小弥猴,也依样葫芦,挨着他身边,盘膝打坐,只是一双金眼,眯成了一线,还在偷偷的看人呢!
俞惊尘知他不会再说,也就和吴宣艺一起回到床上,继续专心勤练“三阴三阳玄功”
眨眼之间,三昼夜过去了。
她们因有“辟谷丹”充饥,自然不会饥饿。
铁拐仙可就惨了,他一生嗜酒如命,一葫芦酒喝光了,第三天只好和腹中酒虫商量,暂停供应。
经过三昼夜勤练,俞惊尘、吴宣艺虽然不知自己两人练的功,已有多少火候?但有一点,是可以感觉得出来的,就是两人在点度真气之时,呼吸相通,息息相关。
两人体内的真气,分则两股,合则为一,分则“三阳玄功”,独具阳刚坚强之气,“三阴玄功”,别擅阴柔轻弱之气。
合则两种玄功,因真气融会调和,如水火之相济,水乳之交融,另外形成一股天地祥和之气!
就像水到渠成,沛然莫之能御。
两人这时才知这“三阴、三阳玄功”,可以各别施展,就各擅所长,必要时也可联手施展,只要两人有一只手互相握住,体内真气就会互相沟通,阴阳相乘,就会产生另一种极强的力道。吴宣艺喜道:“俞郎,我们成功了。”
俞惊尘点头道:“不错,我们到此境界,应该算是练成了。”
吴宣艺道:“但天香仙子怎么说至少要十日呢?”
俞惊尘道:“也许她说的是指一般人。”
吴宣艺道:“我们比一般人有什么不同?”
只听铁拐仙接口道:“你姑娘是得了公子爷的好处,自然和常人不同了。”
两人回头看去,铁拐仙肩头蹲着金丝小弥猴,不知何时已经蹩了进来。
吴宣艺粉脸微酡,作声不得,她还以为铁拐仙这句话,是指她和他的那档子事,姑娘家怎不脸红?
铁拐仙续道:“公子爷练的是‘少清真气’,而且已有八九成火候,再练其他玄功,自然事半功倍了。”
吴宣艺心中暗暗啐了一口气,忖道:“自己怎会老是想到那件事上去的?”
只听铁拐仙续道:“现在好了,老化子已有一日一夜没得酒喝,老化子可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没待两人回答,拄着铁拐,“笃”“笃”的往外就走。
俞惊尘急忙叫道:“老前辈请留步。”
铁拐仙连头也没回,只是边走边道:“老化子要去找酒喝,你们出去之后,只要在大酒楼上坐下来,老化子马上就会找来,现在失陪。”笃笃连声,已经登上楼梯,去得远了。
四香听说姑爷、小姐已经练成了天香仙子的功夫,一起过来,朝两人屈膝道:“恭喜姑爷、小姐,练成了绝世神功。”
吴宣艺道:“你们快起来。”
俞惊尘道:“咱们在山腹之中,一晃眼差不多已经有五天了,早些出去才是。”
吴宣艺仰脸道:“俞郎,‘天香秘笈’要不要带出去呢?
俞惊尘笑道:“我们玄功已经练成,把秘笈带在身边,反而引起江湖上人觊觎,天香仙子既能把秘笈留待有缘,我们何不也留待有缘的好。”
吴宣艺道:“一统门取去了一册假的,如果他们发现假的,再入宫来找呢?”
俞惊尘道:“据秘笈上说,咱们出去之时,封死门户,从此再无人打得开了。”
吴宣艺道:“既然没有人可以打得开,你这留待有缘,这有缘人又如何进得来?”
俞惊尘道:“有缘,就是他有此福缘,届时也许控制天香宫阙的机关失灵,也许山川变易,此处裂成了一条山谷,被他无意闯了进来,唉,这话只怕已是几百年以后的事了。”
吴宣艺斜睨着他,娇笑道:“你想的多远!”
俞惊尘道:“自古以来,多少前人的宝物,从山谷间出土,也有许多宝物,得而后失,本来就是如此。”
吴宣艺道:“好吧,我仍把秘笈放回镜台抽屉中去。”她伸手自怀中取出秘笈,又从头至尾,详细看了一遍,才放回抽屉之中。春香道:“小姐,里面那几箱珠宝呢?该怎么办?”
吴宣艺道:“那要看姑爷的意思了。”
俞惊尘道:“依贤妻之见呢?”
吴宣艺道:“依我说,这此地珍宝,弃置在荒山深腹之中,未免可惜,咱们虽然并不要它,但聚敛于此,让后人便宜得去,也无此必要,世上尽多穷苦待赈之人,黄淮两岸,尽多待赈之灾,咱们拿不起这么多,也该捡贵重的尽一己之能,把它带出去,可做待做的事情多着呢!”
俞惊尘肃然易容,朝吴宣艺一拱手道:“贤妻见宝不贪,见财思义,上体天心,下泽灾黎,真是俞惊尘的好妻子,使我俞某由衷的佩服了。”
吴宣艺粉颊一红,啐道:“你原来把我看成了爱慕虚荣,见宝起意的自私之人?”
俞惊尘忙道:“不敢,在下绝无此意。”
当下由俞惊尘、吴宣艺为首,领着四香,走入里首一间,打开六口大铁箱,把箱中珍宝,选择小件的,包成了六个包裹,拿在手中,然后由暗梯上去,回到上面寝宫。
现在牙床上,虽然已经不见天香仙子的雕像,俞惊尘、吴宣艺双双向牙床跪拜祝祷了一番,才由楼梯下去,经书房、大厅,退出天香宫阙。
吴宣艺按照“天香秘笈”上的记载,走到停在朱门前的古铜大香炉前面,伸手揭开炉盖,在中间两个太极眼上,按了两按,然后又在上面排列的八卦上,一一按下。
但听“砰”然一声,两扇朱漆大门,登时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