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件玉器,要使城隍爷(即幕后主使人)心生觊觎,要把四个名重一时的高手除掉,这件玉器,就更非寻常之物了!
俞惊尘想到这里,不觉唔了一声,说道:“不错,准是另一柄玉匕无疑!”
吴宣艺看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觉睁大眼睛,问道:“俞郎,你说什么呢?”
俞惊尘就把当日天隐魔尊说的话,说了一遍,续道:“义父等人,集会蒙山,极可能是四人之中,不知哪一位在蒙山发现了一柄能削铁如泥的玉匕,他们四位,当时是各大门派公推进行调查岐山姬家和终南派起衅有人暗使毒计之事,自然经常在一起,其中一人,发现了一柄稀世玉匕,自然要请大家品鉴……”
吴宣艺道:“这躲在幕后的城隍爷,怎么会知道的呢?”
俞惊尘道:“如今看来,当日岐山姬家和终南派起衅,说不定也是此人使的阴谋,各大门派替两家调解,并公推四人,组成调查,此人自然要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有人在无意之中,获得玉匕之事,自然也瞒不过他了。”
吴宣艺道:“这也是一件证据,一条线索,只要发现有人有这么一柄紫玉匕,他八成就是那个恶贼了。”
俞惊尘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这等稀世奇珍,就算他谋夺到手,只有他一个人在秘室中把玩,天下之大,咱们到哪里去找?”
吴宣艺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轻轻一转,嫣然笑道:“从前找不到他,现在要找他,可容易得很呢。”
她本来是个生性冷漠之人,但现在心扉已启,一个人娇笑倩兮,居然有说有笑,比起从前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俞惊尘望着她,问道:“怎么现在会容易呢?”吴宣艺道:“因为我们有了这柄玉匕。”
俞惊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贤妻说的是。”
吴宣艺白了他一眼,娇笑道:“我们离开这里,一定很多人已经知道,我们是从天香之宫出去的,尤其是一统门的人,更会注意我们,我们只要扬言在天香之宫得到了一柄削铁如泥的紫玉匕首,还怕他不自动找上门来?”
俞惊尘道:“不错,他已经得到了一柄,自然想配成一双,贤妻此计,果然高明!”
吴宣艺听他夸奖自己,脸上喜孜孜的,更是得意,说道:“只要他现身,我们大仇也可以报雪了!”
她抿嘴一笑,幽幽的道:“俞郎,那时,我们可以退出江湖,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来,有你和我长相厮守,我就满足了!”
这是多么平淡的希望,但天底下多的是碌碌的人,又有几个人能有此清福?
俞惊尘颔首道:“是的,我也时常这么想,替义父报雪了大仇,就回到泰山去……”
他想起泰山,就想起小师妹徐慧来!
义母和姜大叔,都曾露过口风,要把小师妹许给自己为妻,而且师妹对自己也是早已心有默许!自己忽然带着吴宣艺回去,如何对得起师母,更如何对得起师妹?一念及此,心头登时就像压住了沉铅,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吴宣艺没有看他脸色,这就催道:“我们还是赶快找寻出路要紧,俞郎,你看完了没有呀?”
俞惊尘正在暗暗出神,口中哦了一声,摇摇头道:“没有,奇怪,这出路该是何等重大之事,这秘笈上,怎会一字不提呢?”
吴宣艺问道:“你看仔细了?秘笈上真的会一个字也不提?”
俞惊尘道:“其中只有一行,和出去有关,那只是:功行圆满之日,悟澈玄机,即可离此而去。”
吴宣艺道:“悟澈玄机,这四个字中,只怕含蕴着玄机呢,我们必须细加详参,也许能悟出一个道理来。”
俞惊尘道:“这样凭空推想,是不容易想出来的。”
吴宣艺道:“依你之见,该怎么办呢?”
俞惊尘沉吟道:“依我看来,咱们只有依照玄功图解,先练一遍试试,也许会领悟一点玄机来,亦未可知。”
吴宣艺道:“那就快些练吧!”
俞惊尘取过秘笈,两人面对面席地坐下。俞惊尘先把书上运气行功的诀要,给她详细讲解了一遍,然后又教她如何运劲取穴,出指度气,先行练习了几遍。
他虽是依照秘笈上的心法讲解,但出指、取穴,吴宣艺不会武功,他传授给她的仍然是昆仑派的手法。
吴宣艺原是极顶聪明之人,教她的又是俞惊尘,自然含有极大鼓励作用,练习了几遍之后,看看已可得心应手。
两人这就一齐盘膝坐定,先由俞惊尘试练“三阳玄功”,要她按照第一图到第三图的穴道,依次用食中二指,点穴透功,由头顶“百会穴”,一直点到足心“涌泉穴”止。
俞惊尘一直用心探讨,运行玄功,和开启石门,究竟有何关连?但直到吴宣艺点完他脚底“涌泉穴”,依然无法索解此中奥秘。
接着是吴宣艺修习“三阴玄功”,由俞惊尘替她依次点穴透功,也是由头顶“百会穴”一直点完三十六处**至脚底“涌泉穴”为止。吴宣艺从未练过内功,自然更无法领悟玄机。
两人试练了一遍之后,依然无法探讨出开启石门的“玄机”来。
吴宣艺问道:“俞郎,你想出来了没有?”
俞惊尘摇摇头道:“难、难,我搜索枯肠,怎么也想不出练习玄功,一旦功行圆满之日,会和出去的门户有关?”
吴宣艺道:“那怎么办呢?”
俞惊尘没有理她,只是自言自语的道:“功行圆满,悟澈玄机……功行圆满……”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动,想到不论“三阳玄功”,或“三阴玄功”,都是由“百会穴”起,至“涌泉穴”止,那么练完一次功,都是到“涌泉穴”完毕,这自然也可以算是“功行圆满”了。莫非“涌泉穴”和开启石门有什么关连不成?“涌泉穴”是在脚心,那么开启石门的机关,可能是在地上了!他一念及此,来不及多说,立即一跃而起,俯着身子,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寻找起来。
吴宣艺看他一语不发,就俯着身子在地上敲敲打打的,好像在找寻什么?不觉问道:“俞郎,这开启石门的机关,就在地上么?”
俞惊尘道:“这是一种假想,目前还不能确定。”
吴宣艺道:“你想到什么,说给我听,我也可以帮你找呀!”
俞惊尘一面在地上敲打,一面解释着,说道:“我想我们每练完一次功,不是也可以说行功圆满了么?不论“三阳玄功’,“三阴玄功”,都是由“百会穴”起,至“涌泉穴”止,也等于说练到“涌泉穴”,是每一次功行圆满之时,秘笈“功行圆满”之言,可能是指“涌泉穴”了。”
吴宣艺偏着头,唔道:“有道理,那你怎么在地上找呢?”
俞惊尘笑道:“涌泉穴在脚心,如果站起来,穴道就对着地上,自然在地上找了。”
吴宣艺噗嗤一声,娇笑道:“亏你想得出来,要站起来,“涌泉穴”才会对着地上,但一个人有一半时间,是在睡眠之中,睡眠的时候,就不对地上了。”
俞惊尘道:“你这是说,机关不在地上了?”
吴宣艺道:“我只是说说罢了,其实在地上也说不定。”
说着,也俯下身子,帮着俞惊尘找寻起来。
寝宫地方虽然宽敞,但两人同时寻找,很快就找遍了每一寸地方,依然毫无一点朕兆。两人懊丧的直起腰来。
吴宣艺道:“现在怎么办呢?地上都找遍了……”
俞惊尘突然啊了一声,笑道:“有了。”
吴宣艺道:“你又想到了什么?”
俞惊尘道:“这是你提醒我的。”
吴宣艺奇道:“我提醒你什么了?”
俞惊尘问道:“我问你。我们是夫妻了,我们应该睡在哪里?”
吴宣艺粉脸骤然飞红道:“你……我不来啦!”随着话声,很快转过身去。
俞惊尘把她身子,轻轻扳了过来,轻笑道:“贤妻,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正经。”
吴宣艺娇羞的白了他一眼,才道:“你说呢!”
俞惊尘把她揽入怀里,说道:“夫妻应该睡在一张床上,对不?”
吴宣艺把头埋在他怀里,没有作声。
俞惊尘又道:“仙子把信物交给你,你就是天香仙宫的主人了,对不?”吴宣艺轻轻点了点头。
俞惊尘又道:“你既是一宫之主,主人就应该睡在寝宫的牙床上,对不?”
吴宣艺心头小鹿一阵跳动,羞怯的道:“你不是说,说的是正经话么?”
俞惊尘道:“自然是正经话了,我问你,女主人睡在牙床上,男主人自然也睡在牙床上了。”
吴宣艺羞不可抑,低低的道:“我不要听。”
俞惊尘用手抬起她粉脸,轻轻的在她樱唇上吻了一下,才道:“这完全是仙子的意思,我们既是夫妻,合藉双修,自然该在牙床上对坐练功了。”
吴宣艺舍身相救,本是舍己救人,决心牺牲自己,没想到春风一度,赢得了俞惊尘的爱心,结为夫妻,这一天中间,她一直甜在心头,喜在眉梢!
她闭着眼睛,任他轻吻蜜怜,这时睁开眼来,嗤笑道:“原来你想到牙床上去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