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性怒目圆睁,大叫“放水”,那些盾牌手最惧的就是觉性这句话,当下将盾牌上下左右舞得风雨不透。但是面临的却是一阵石雨,一个措手不及,就有数十个武士被石头撞得头破血流。
挡水讲究的是风雨不透,挡石需要的是力度,盾牌大面积的狂舞,力度当然不够,焉有不头破血流之理。
觉性早已与寨兵商量过,当下大喝:“放箭!”
扶桑武士听说是放箭,这个需要凝神戒备待机而动,哪知道一阵神雨突然从天而至,再度舞起挂牌自是慢了半拍,走在前面的数十个武士中水者无一例外,水势从防护服渗进,又感到经历了昏天黑地一日。
大树沧夫一跃下马,刚想一马当先凭一己之力闯进寨去,鸠山樱子突然大叫:“且慢!”
大树沧夫愕然道:“樱子小姐,怎么了?”
鸠山樱子叫道:“停下,下令他们都停下。”
大树沧夫道:“樱子小姐何出此言?”
鸠山樱子道:“就算咱们抢回了粮食,但是伤亡太重,仍是不得不撤退。大树叔叔,叫他们撤了吧,咱们承认失败。”
大树沧夫也知道强行攻寨的后果,略一思索大叫:“停下。”
乔衍在西面防守,鸠山樱子清脆的话语仍然传入耳鼓,心中不禁一阵沧然,他们虽然是对头,但她的话显然对生命充满怜惜之意。这时候不禁感到,他与她有些看法是相同的。
众武士纷纷退去,鸠山樱子策马走在后面,乔衍看到的是一个孤单落寞的影子。
三日之后,在鸡笼镇盘踞了一年之久的扶桑武士撤去,鸡笼镇好像经历了一场风雨之后迎来了晴天,飞龙寨举寨庆祝,并派人去告知海砂帮,而乔衍最想做的事情是去看一看大河、不知成了什么样子的菜园。
他去向觉性请假,觉性自是满口答应:“去吧,去吧,且尽怀的去玩几日。”
乔衍什么也没准备,穿过正在欢欣庆祝的人群,一溜烟跑出东门。
慢慢的行走在陷阱上面,突然感到后面有人跟着,回头一看却是陆晓叶,叫道:“陆姑娘,你这是去哪?”
陆晓叶怒不可遏:“你说我能去哪?你跑了也不叫我一声。”“我这次是有一点私事,怎好意思告诉陆姑娘?”
陆晓叶又是大怒:“乔衍,我告诉你,你的私事就是我的私事,你以后可不要再分彼此。”“话不能这样说,寨中的事不分彼此,私事可不能不分。”
陆晓叶直想追上去揍他一顿,但脚下的步子只能按部就班,只好憋着一肚子气,想出到外面再让你好看!
乔衍出了陷阱拔脚就跑,陆晓叶也轻快走出陷阱追上去,大叫:“你这个臭小子,等我一下。”乔衍哪敢停留,跑得更快。陆晓叶胜在轻功不俗,乔衍胜在力气悠长,竟是跑了个旗鼓相当。
陆晓叶一边追赶一边想抓他耳朵,乔衍就不停走避,陆晓叶见总抓不上,大叫:“你停停,你停停。”“为什么停?”“我跑累了!”“你不累!”“真的累了!”“你不累!”
“你说你去哪?”陆晓叶转变话题。乔衍本想去大河,只能说道:“去菜园!”“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与你一块种菜!”“这个菜园是我与长庆哥的,不需要你帮忙。”“可是我可以与你再做一个。”“你可以在飞龙寨做一个。”“那你帮忙不?”“当然帮忙。”
陆晓叶总觉得怪怪的,感觉是应该由她去帮助乔衍,而不是乔衍帮她。
路旁的农作物已被拔得干干净净,乔衍也想像到了菜园情景。这一年来,粮食就是生命,而扶桑人缺少军粮,如果农作物还能好好生长才怪。
但是回去菜园,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意外之极,满川的庄稼地一片荒芜,只有菜园郁郁葱葱,好像与以前没有丝毫改变。
陆晓叶喃喃的道:“乔衍,是谁帮你打理这个菜园?”
乔衍心中已有答案,是她保护了这里,是她对这里念念不忘!
想到她孤单离去的身影,心中有种痴痴的感觉。
陆晓叶道:“是不是她保护了这里?”乔衍道:“她虽然保护了这里,但是其余庄稼都被他们拔了,也不能掩饰他们盗贼的身份。”
“可是她对你不错的,你应该感激她!”陆晓叶想到是她下令撤兵,避免了一场血腥杀戮,虽无好感,也不怎么憎恨她。
乔衍的目光迅速望向那个竹棚的间子,果然看到了那件衣衫的影子,折叠得很好的放在床上。又见旁边有两件衣衫,走过去观望又不禁呆住,衣衫都被折叠成心形,正是鸠山樱子穿去的他那套衣服。
想像她穿着衣服回去扶桑,又带了回来,放在这里。
陆晓叶酸溜溜的道:“你们真是有情有意。”乔衍道:“她只是侵略者,对咱们怎样做都是虚情假意,都不必去感激。”“乔衍,你就这么冷血吗?”“如果你感到冷血,那么你想想飞龙寨的情景,想想那些死去的寨兵。”
他本想说想想为了救飞龙寨的青衣少女,但一时酸痛涌上心头,没有再说。
陆晓叶恨恨的道:“你说得没错!”看到乔衍痴痴出神,像是为说出的一切难过,突然走过去扶着他的肩头:“乔衍哥,不必为他们难过,咱们在世上依然会延续他们的心愿,将贼子彻底赶出去!”
乔衍突然走到菜垅旁边,叫道:“晓叶,咱们拔菜吧。”
陆晓叶听他叫她的名字,欣喜之极!但是对他说摘菜又不解,不知道他拔菜送给谁!
说道:“你拔菜送给飞龙寨?”“飞龙寨那边咱们回头去做个大菜园,只有这一点点蔬菜照顾不了那么多弟兄。小子现在拔菜是想送给一位好友!”
“哪位好友?”
“一位大河的好友!”乔衍直言。
陆晓叶想到青衣少女伤势不明,理解他的心情,笑道:“好,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