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重逢


    师傅？沧若看着晨曜宫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滋味。


    好在来之前，用法术将这一身仙袍弄干净了，只是毁掉的地方无法修复，虽说褴褛了一些，但至少比之前好多了。三千长发用了一根墨色的发带束着，也不似之前那般随意披散，只是额间留下丝缕，盖住了惩罚的印记。


    站在晨曜宫前，沧若终是没有勇气踏进去，这里存着自己所有的开心和梦想，可是如今她却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沧若！”是司阳的声音。


    沧若一愣，看着眼前黑衣束发，面无表情的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神君在等你，你快进去吧。”


    司阳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但是至少不会这么冷漠，而如今他看沧若的眼神只剩了冷漠。


    沧若点了点头，双手握了握还是进去了。


    桃花树下，一男子身材颀长，他负手而立，素衣白袍随风蹁跹，玉冠墨发，出尘绝类无人能敌的风华，站在那里似乎是专门在等什么人。


    只是一眼，那个心心念念了一千年的身影此刻就在眼前，本是该高兴的时刻，沧若却抑制不住喉间的哽咽，本来握紧的右手此刻越来越紧，带着剧烈的颤抖，怕是指甲嵌入手掌心她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师傅——”


    一千年，一千年了，这一声师傅沧若等了一千年，总算是等到了。


    听到沧若哽咽的声音，忘尘蓦然转身，看向沧若的眼中是化不开的心疼，他三步并作两步，疾步激起了地上的尘埃和几片落花，上前一把将沧若护在怀中。


    “若儿。”忘尘声音低沉，一听就知道身体不适。


    “呜呜——”沧若给以回抱，双手紧紧的捏着忘尘的衣袍，积压了一千年的泪水决堤而下，没入忘尘的衣袍消失不见。


    听着沧若的哭声，忘尘双手收紧，仿若要将之揉进自己的身体，他不在的这一千年，他知道沧若一定受了很多苦，若不是她的身份，他更加害怕的是——醒来她已经身死魂消。


    “师傅，我总算等到你了。”沧若在忘尘的怀中蹭了蹭脑袋，随即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他。


    “让你受苦了。”


    忘尘说着，指骨分明的手抚上沧若的脸颊，却在碰到她的额发时，身子一怔。感觉到忘尘的异常，沧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盖住那个印记，随即说道。


    “不苦”


    “谁弄得？”他记得当初他闭关的时候，沧若的脸上是没有这个印记的，这一看明显就是受刑被人强行烙上去的。


    “师傅，刚刚听你声音，你是不是还没好，那就不要在外面吹风了。”


    沧若避而不答，岔开话题。忘尘却明白，这事不用想大概也知道是谁干的，只是沧若不说，他也拿她没有办法。


    板正沧若的身体，大拇指轻抚着她的印记，微微俯身，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他是还没有完全好，可以说是刚清醒就出关了，已经一千年了，他不想沧若再受苦了，沧若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只有他能帮她。


    “找个时间，去药仙哪里看看有什么药没有。”


    “师傅，我现在是冥界的使者。”虽说冥界归天界管，但是他还是有自己的制度。


    “我知道，司阳跟我说了。”


    知道，还让冥界的使者去天界药仙那里拿药，岂不是乱了规矩。


    “师傅还是先进屋吧。”


    沧若摊了探忘尘的气息，气息紊乱，仙泽甚少，便也是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但是时过境迁，当初所受的一切，早已经磨掉了沧若所有的天真与单纯，如今的沧若已经不是当初的沧若了。


    刚刚把忘尘扶进寝殿，忘尘便一个转身，将沧若抵在了门与自己之间，栖身而上，轻轻的含住了那双清凉的薄唇，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此时一向沉稳自制的忘尘，仿佛随时有可能失控。


    口中呓语出声“若儿，我好想你。”


    忘尘一手护着沧若的脑袋，一手抓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慢慢的沧若也将另外一只手环上了忘尘的腰，尽情的享受着这份熟悉。


    这感觉，沧若熟悉的不得了，只是千年前都是自己主动，如今却是换了过来。


    一千年前


    沧若懂事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是天界的唯一的孙子辈，只是这个身份并不能带来尊敬，反而是处处受欺压，被嘲讽；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何处得罪了他们。


    后来，九玄宫来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眉目如画，一袭仙袍素白胜雪，五官柔和让人一瞧心里便漏了一拍，沧若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的衣袍就不放手了，之后沧若才知道他是晨曜宫的主人，晨曜神君洛忘尘，是这五界中少有的神君之一。


    “呀——”


    沧若遇到忘尘的时候，已经有百岁，却连说话都不甚清楚，只是拽着他的手不曾松开。


    “参见晨曜神君。”只见一小仙娥跌跌撞撞的跑来，对着忘尘施了一个礼数道“对不起，我立马把公主带走。”


    看到来人，沧若小小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害怕，捏着忘尘的衣袍，向后躲了躲。


    那小仙娥抓住沧若的小手，力道很大，想要把她从晨曜神君身边拉开，可是沧若就像是用尽了力气，拽着忘尘的衣物就是不放手。


    “不......不......”从始至终沧若的口中只能吐出一个‘不’字。


    “无妨！”忘尘附身，避开了小仙娥的手，将沧若抱在了怀中。


    沧若的身份忘尘还是知道的，只是这本是天君的家事，他又无心关注这些，所以并不打算插手，想着等一下去到天君处再将之交给天君便好了，这会儿就由着她吧。


    见到天君之后，沧若才知道，此番请晨曜神君前来，是因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扶桑看到了晨曜宫的晨曜神君，顿时就少女心泛滥，便去央求了天君，将自己赐于晨曜神君为徒弟。


    扶桑是天君的小女儿，亦是沧若的小姑姑；因着她的出生为祥瑞之兆，所以这天君连同天界的一些长辈都对她宠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