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仙


    55、


    赫连神溪黑眸蓦地一凛，几乎是同时，左手聚力朝沉香身后打出一掌，右臂揽着沉香腰身猛地向上一提，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转到自己身后，然后对着自己后背方向又是一击！


    只听着砰砰两声剧烈爆炸的动静，繁华的长街顿时响起人们的惊呼。城中百姓四处逃窜，那被赫连神溪攻击的两个方向，三五个人全都倒在地上。


    沉香看着手中的糯米藕空空如也，再看一旁，摔在地上的一坨。那是刚刚赫连神溪将她迅速转身时候甩出去的。


    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看向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非常不满地道：“你们偷袭我们也就算了。但我的糯米藕碍着你们什么事。就不能多等一小会，让它们填饱我的肚子？”


    那些人听着沉香的话，互相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被赫连神溪那一招打得不轻。他们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知道赫连神溪和沉香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是以几个人成群结伙地在一起想要对他们两个偷袭。


    这样一来，若是成功，他们几个人一起瓜分悬赏金，也是一笔不小，而且十分可观的数目。


    但怎么都没想到，赫连神溪的内力竟然那么强。并且反应也实在是太快了。


    他们暗暗跟踪了沉香他们两个半天，一直在等候最佳时机。就在刚刚，沉香对着赫连神溪笑的前仰后合，赫连神溪的视线定格在沉香身上，这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最好时候。


    所以他们齐齐出手。然后还没近两个人的身，就被赫连神溪一掌给全都打在了地上。这种事的发生，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十分尴尬。而且愤怒。


    赫连神溪轻声道：“正好，省得你继续吃了。这东西不好消化。”


    沉香郁闷地朝赫连神溪撇撇嘴，道：“这不是还有饭后运动么。”


    赫连神溪嘴角微翘，道：“你难道觉得对付这些人，能把你方才吃的几块糯米藕全消化了？”


    沉香顿时语塞，咂咂嘴不说话了。


    确实，不说别的，单看这十几个人来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赫连神溪一边一掌给打在了地上。他们的实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不过事实虽是如此，但他这么直接，而且不避讳地把真相说出来，让那些人全都听见，真的好么。


    “太伤人自尊了。”她突然道。


    两人一唱一和，淡定冷静地跟平日里再普通不过的对话。哪里有半点面对十几个江湖人士，并且被围攻的担心着急。


    这个举动深深激怒了在场十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人将长刀攥在手里，对着他们两个大吼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儿老子就让你们俩看看什么才是江湖。上！”


    话音落，两人前后加起来的十几个人手中皆持长剑或者长刀，发疯一般朝他们冲杀而来。


    沉香微一挑眉，道：“江湖啊……应该不止血雨腥风。”说着将手中小碗朝冲在最前面的人一扔，那小碗呜的一声呼啸而出，不偏不倚直接砸在男人脑袋上。


    那人躲闪不及，沉香这一下看似轻而易举，实则却用了三成力气。再加上有灵力相辅相成，莫说是三成，就算一成力气，面前这些花拳绣腿功夫的江湖人士们，又哪里能真的承受住！


    砰的一下应声倒地，满脸是血，人直接一动不动躺在了地上。身后那几个冲上来的人全都是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


    赫连神溪已经和那边的四五个人交手，沉香这边自然不能落后。现在就算那些人心生恐惧，想要收手逃跑，亦是根本不可能了。


    事情既然已经惹了出来，那不流点血，不受点罪就结束，岂不是太没了意思。而且，她也不想让这些人在某天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就算造不成什么真正的伤害和打击。但碍眼的人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人的心情。若因为他们后来的出现，而耽误了她做正事，很是不值。


    而且，沉香觉得，这些人，十分容易做得出趁火打劫，见缝插针的蝇营狗苟事情。所以，还是趁着有时间给他们个教训，就让他们好好长点记性吧！


    想着，人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了那五个人眼前。正惊恐诧异之际，就觉得身边有凉风闪过，紧跟着心口发闷，有的人后颈酸痛。眨眼之间，沉香黑色身影再次出现在刚刚消失的地方。


    那五个人身边的凉风消失。刚想举起武器对着沉香继续进攻，却突然浑身没力，人砰砰几声全都摔在地上。


    原来沉香就在那转瞬之间，已经穿梭过那五个人身边，对他们发起了攻击。而因着她的动作实在太快，凭那几个人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察觉，又怎么会有反应防御的能力。


    是以当沉香收手时候，他们受伤的地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浑身剧痛，自然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沉香拍拍手，对那几个人道：“这才是江湖。”转身去看赫连神溪，不由得眼角跳了两跳，走过去，道：“你不会把他们全都打死了吧。”


    赫连神溪道：“我已经够谦让了。”他从始至终可是连墨龙剑碰都没碰上一下。只不过一人给了一拳，谁知道就直接全都躺在地上，登时气绝身亡了。


    沉香无奈道：“看来咱们此次中原之行，要惹出不少仇家了。”


    赫连神溪不以为然，道：“这些事不在咱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他们想死，咱们至死负责成全。”


    沉香摇摇头，苦笑了声，道：“看起来韩婴这次是下了血本。”说着突然想到一件事，道：“他当初赐给我京都的那个云府，现在不会失效了吧。”


    赫连神溪沉吟了声，道：“应该不会吧。当皇帝的都是一诺千金，就算心里觉得不值，赐出去的东西就是赐出去的。比起收回，我想现在应该是被封。”


    沉香吐吐舌，道：“当初连翘听说我在京都有房子后，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突然谈及旧事，想到连翘，她的心情有些失落，轻声道：“不知道那丫头现在到了哪里。”


    赫连神溪揽住她，大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道：“放心，她生性桀骜不驯，活的肯定比咱们潇洒。”


    对于赫连神溪这个说法，沉香不予怀疑。因为如果但从连翘性格来说，他的话完全没什么问题。而沉香担心连翘的问题，并非是她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而是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的情绪。


    他们心知肚明，这次连翘的离开，不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也不是去哪里玩耍散心。


    就算连翘什么都不说，他们也都明白。这次分别之后，他们可能真的不会再见了。


    灵樨的死对连翘打击之大，远比同样在乎灵樨的任何人。尤其当她知道灵樨是为了就沉香而死。不是被别人杀死。她甚至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才是发生的全部中，对连翘伤害最大，真正在心里的沉痛一击。所以连翘才会离开。就像她说的，如果每天这样一直看到沉香，她可能真的会在什么时候忍不住，把她给杀了。


    没有什么比失去亲人更痛苦。如果失去了灵樨，之后又因为灵樨而失去沉香……连翘深知自己的性格和整件事沉香并没有什么错的概念。


    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


    无力地叹了口气，沉香靠在赫连神溪身边离开。身后那十几个人死的死伤的伤，狼狈不已，境况也是残破不堪。


    晚上回去客栈休息，门外细微的动静几乎整夜没断过。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事，那些脚步的主人，没有一个进来打扰两人的休息。


    他们大概打算等到第二日，在白天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合适的机会将沉香两人刺杀。不过他们的想法很好，却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沉香他们的动身，不是用双脚，也不是用马匹。而是日行几千里的银雕。


    小飞速度之快，远远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比拟的。就算是坐在他背上的赫连神溪和沉香，如果不用浑厚的内功护体，也根本受不了那个速度。


    是以，当那些人一路跟着两人离开城镇到了郊外，还没准备动手，就看着赫连神溪和沉香上了小飞，刷的一下，瞬间没了踪迹。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届时惊愕神色。他们离开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换句话说，他们的实力根本没在一个水平线上。


    所以今天的事就是在提醒他们，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要因为虚无的金钱、权利去做一些超乎自己实力，根本无法完成的事情。


    如果非要让自己超负荷前行，那结果只能是粉身碎骨，再无翻身之地。


    晚上时候，他们便到达栾城。在昌盛客栈住了一晚，因为姚昱获大哥的身份，两人的行踪没有很快暴露。算是安安静静度过了一个晚上。


    次日，告辞姚昱获等人，沉香赫连神溪同小飞一起，飞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