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结束,邓崇武以尿遁脱离了大队伍,等到四下无人时,偷偷瞟了几眼,这才从角落里走上了宫中主道。
走到宫门时,邓崇武如同做贼一般,先是四下张望,随后冲着倚在墙边的陈玄黄,大声喊道:“陈大人,老夫前些日子借你的银子,你啥时还啊?”
陈玄黄愣着神,瞅着不远处这老不着调,心想他在作什么妖。
常思等人的目光在陈玄黄和邓崇武身上来回徘徊。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邓崇武咳嗽两声,脸不红心不跳,嚷嚷道:“陈大人,你若是不还钱,我就可把你偷看王寡妇洗澡的事,告诉其他人了。”
“嘶~”陈玄黄一步窜了出去,将老者拉到脚落里,愤愤道:“邓大人,你要干啥?”
“嘿嘿,老夫这不是有事和你说么?”
“有事您就直说啊,怎么就出来欠钱和王寡妇了呢?”
“老夫这不是怕引人生疑么。”
陈玄黄:......
邓崇武脸色一板,正色道:“陈大人,老夫确实有一件要事和你商量。”
陈玄黄无奈道:“您说吧。”
“祥王昨个昏死过去了。”
陈玄黄愕然道:“为啥?”
“吓的!”
“呃......这也太......那啥了。”
邓崇武替赵元彬打了个圆场,说道:“胆子这个东西,可以慢慢培养。”
陈玄黄神情略显怪异,问道:“邓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邓崇武向前探着身子,低声道:“老夫想与右相联手,支持祥王。”
陈玄黄猛地瞪大了双眼,震惊无言!
邓崇武解释道:“如今汴安城中,只剩下四位皇子。二皇子贪念美色,太子有左相一派支持,至于九皇子,呵呵,他的所作所为,不少人打心里十分厌恶。所以,如今除了祥王,右相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陈玄黄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这番话,您与右相说过了?”
“呵呵,不瞒你说,是右相先找的老夫。”
又是稍稍沉默,陈玄黄再次问出一个问题,“您为何跟我说这事?”
邓崇武笑容意味深长,缓缓说道:“就因为你与祥王和公主的交情,你师姐与叶尚书的关系,还有你三师兄和擒凤是亲兄妹,这三点,够不够?”
“邓大人,想必你也知道圣上的旨意,根本不允许我参与到皇子夺嫡之中来。”
邓崇武背着手,盯着陈玄黄的双眼,一字字说道:“老夫等人要的是陈玄黄的态度,而不是皇武衙陈副统领的态度。”
陈玄黄思付片刻,认真说道:“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有一句话,我可以告诉邓大人。无论将来怎样,我绝对不是赵家姐弟的敌人。”
邓崇武严肃道:“老夫对你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陈玄黄嗤笑道:“邓大人,你可不能强人所难啊!”
邓崇武脸色渐渐柔和,蔼然道:“无论是老夫自己,还是贵妃娘娘、右相他们,都希望你能助祥王一臂之力。”
陈玄黄失笑道:“邓大人,您与右相加在一起的势力,可不比左相差啊!”
邓崇武撇嘴,不满道:“你小子真是不厚道,竟然跟老夫在这里绕弯弯。若只是庙堂之争,别说请你帮忙了,老夫还嫌你是个累赘呢。”
陈玄黄五官揪成一个囧字,无奈道:“您老说话还真是......直啊!”
邓崇武瞥了眼他,嘿嘿笑道:“老夫只懂得带兵打仗,哪里懂得什么江湖。这一块,还不得仰仗你么。”
“呵呵,您老这棒子加枣,配合的很好啊!”陈玄黄言语一顿,反问道:“邓大人,您觉得,祥王是当皇帝的料么?”
“谁也不是天生会当皇帝啊!”邓崇武囔囔过后,怅然道:“我们这些个老家伙若是能多活几年,还可以帮帮祥王。”
“贵妃娘娘的意思,也是想争一争?”说完这话,陈玄黄又忍不住再问一句,“你们就不怕祥王像其他几位皇子那样,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一次,轮到邓崇武沉默无言。
“邓大人,如今其他三位皇子府中,都有圣人坐镇,你要我一个大宗师,如何去跟人家硬碰硬呢?”说到最后,陈玄黄怅然道:“你们有些高估我了。也太不拿祥王的命,当命了。”
两人各自沉默下来,少许之后,邓崇武抬起眼皮,淡淡道:“就算你不帮忙,祥王也不会离开汴安。你可知,有多少人将身家性命绑在了祥王身上?这场夺嫡之战,将迎来最后的决战了。”
陈玄黄叹了口气,平静道:“太子府中的常玉龙,雍王府中的蓝童寿,还有迎王本人,都与我有仇。若是有机会,我能除掉哪一个,就当是帮祥王忙了。”
邓崇武咧着大嘴,笑了起来,“这句话,老夫听起来还算满意。”
陈玄黄撇撇嘴,心里对这老头十分的鄙视。
邓崇武将手揣在一起,呵呵笑道:“老夫也不想逼你这么紧,但没法子,贵妃娘娘和我那闺女,逼我逼得更狠。”
陈玄黄白了他一眼,正色道:“说正经的,你们可得将祥王保护好喽,别哪天早上,祥王府成了我家师父寻宝的地方了。”
“你放心,老夫已经将最好的侍卫都派过去了。”
“哎,不太够啊!”
“咦?邓将军也在这里?”突如其来的女子声音,让两人瞬间把嘴闭上。
循声看去,身穿粉色裘袄的赵归荑,俏生生站在两人身后。
邓崇武率先反应过来,一拳打在陈玄黄肩上,愤愤道:“老夫再给你一天时间,若是再不还钱,我一定将你偷看王寡妇洗澡的事,告诉所有人。”
老人哼了一声,笑了道了声‘公主殿下’,随后脚下生风,逃离了此地。
陈玄黄瞧着他的背影,捂着隐隐发痛的肩膀,咬牙切齿道:“这老匹夫!”
“陈大哥,王寡妇是谁?”
陈玄黄把嘴闭上,瞅着赵归荑那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心里将邓家祖先骂了个遍。
“呵呵,这王寡妇啊,这可说来话长了。嗯......咱还是不要说些少儿不宜的话了,公主你来到这来,可是有事?”
赵归荑一下子就把‘王寡妇’的事抛在脑后,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哽咽道:“陈大哥,求你帮帮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