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黄双手缓缓叠在一起,朗声道:“自我步入大宗师以来,今日还是第一次与大宗师一战!”
顾元书猛睁双眼,拔刀而来!
另一边,淡蓝色的光晕冲天而起,紧接着从半空中急转直下,狠狠砸向顾元书。
后者高举长刀,重重劈了下去!
一股无形刀气狠狠砸在淡蓝色光晕上,一时间,空中犹如下起了淡蓝色的雨滴。
光晕之后,露出陈玄黄冷峻的面容。
下一刻,两人碰撞在一起,有如平地炸雷!
顾元书单膝跪地,五指扣入地面,向后滑去,嘴角处淌出一丝血迹。
陈玄黄身形前掠,长刀悍然出鞘,一道道蓝色流萤,围绕在刀身之上,宛如大海延伸出的支流。
顾元书暗自心惊之下,单脚一蹬地面,借力向后跃起。
此刻,一道龙卷贴地而来,从其身下呼啸穿过。
陈玄黄高高跃起,直追而来,两记刀式,探囊、取物,一气呵成!
周围众人,纷纷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二人会话不投机,动起手来。更想不到的是,陈玄黄竟然完全压制住了顾元书,说不不好听的话,更像是追着打。
顾元书越打越心惊,他完全没有想到,陈玄黄的修为已经凌驾于自己之上。
可对方明明也是一位大宗师,怎么会将自己压得死死的?
顾元书不清楚,陈玄黄在邶柏舟挨了多少的毒打,才将底子打实,如今步入大宗师,其实力岂是他一介散修可比拟的。
两人再次分散两处,陈玄黄除了气息有些紊乱外,看上去倒算正常,而顾元书这里,便狼狈多了,嘴边和胸前,都有血渍。
“咳咳!”
就在两人再次交手之际,耳边穿了的两声咳嗽,扭头看去,只见杨天州揣着手,不紧不慢朝这里走来。~
“二位,可打够了?”
顾元书瞥了眼他,则将头扭了回去。
而陈玄黄却是一脸茫然,心想他怎么来了。
见无人理会自己,杨天州也不在意,呵呵一笑后,缓缓说道:“奉陛下口谕,让你二人就此收手。”
顾元书心中一惊,扭头问道:“陛下知道了?”
“呵呵,你二人传出的动静,想让人不知道也难。”
顾元书脸色阴沉,语气生硬道:“他打伤了杨达,这事难道就算了?”
杨天州瞅了眼半张脸肿成猪头的常思,笑道:“杨达不也打伤了其他人么?”
顾元书死死盯着杨天州,语气平淡道:“杨公公,这口气顾某咽不下去啊!”
杨天州眼神渐渐眯起,不紧不慢说道:“难道咱家话,顾大人你当成耳边风了么?还是说,你敢抗旨不遵?”
顾元书微微颔首,“顾某不敢,只不过......”
未等他把话说完,杨天州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他前面,递出轻飘飘的一掌。
顾元书腹部如遭重击,向后飞出老远后,重重砸下。
杨天州咳了几声,将手负在身后,不咸不淡道:“陛下说了,谁若不肯收手,就让咱家打到他收手为止。”
顾元书双手撑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双眼布满血丝,咬着牙说道:“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杨天州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散了吧!”
言罢,跟众人留下一个消瘦的背影,朝宫中走去,途中不停的咳嗽起来。
重伤未愈的他,刚刚动了真气,显然还有些吃力。
杨达本想去搀扶顾元书起来,却被后者狠狠用手甩开。
顾元书直起身子,深深看了眼陈玄黄,目光阴鸷。
陈玄黄则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今日这二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从此最好的情况便是行同路人,保不齐以后还免不了一番厮杀。
杨达本也想瞪一眼陈玄黄,但不知为何,心中一颤,涌出几分惧意,便将头低下,跟在顾元书后面,回了衙门。
二人走后,常思捂着脸来到陈玄黄身边,愧疚道:“大人,都是我不好,偷懒被杨达瞅见了。”
陈玄黄笑着安慰道:“无事,再说了,杨达下这么重的手,分明也是想让我难堪,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常思犹豫了下,低声道:“大人,我始终没说话,也是有私心在的。杨达打了我,我当然恨死他的,所以想借您手教训下他,可没想到,最终让您和顾统领打了起来。我......”
陈玄黄嗤笑一声,打断道:“行了,道歉的话就别说了,太生分了。”
“陈大人......”常思抿着嘴,心中甚是愧疚和感动。
陈玄黄扫了眼其他人,笑道:“各归其位去吧!”
众人笑了笑,分别站到宫门两侧,有了刚刚的教训,这一次没有人再偷懒耍滑了。
陈玄黄笑了笑,自己则倚在了墙壁上,目光怔怔,回顾着刚刚与顾元书对战时的画面。
这一战,算是让陈玄黄彻底摸清了自己的实力,以后再对付向顾元书这样的散修,心里便有了底。
确实步入大宗师后,修为高低分化渐渐明显起来。
小宗师虽然也存在高低之分,但不像大宗师这样明显,天赋和绝技的重要性便体现了出来,陈玄黄刚刚进入大宗师,靠着昆仑手印和风卷长空,就把顾元书打得抬不起头来,实在让后者有苦难言。
到了圣人,恐怕就更明显了。
葬剑阁的夏红承能将杨天州轻易打成重伤,便是最好的例子。
陈玄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若是有一天成了圣人,应该最起码能和杨天州打个平手。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打消了,杨天州能比顾元书早一步成就圣境,显然修为不低,他不敌夏红承,到是件很正常的事。
这天下之中,若论攻击凌厉,还得说是剑修。
人家一个葬剑阁的剑修,你若是能打赢,到是件怪事了。
想到这,陈玄黄思维再次跳跃,想着若是大师兄到了圣境,会不会更厉害。
当初晏明已双指便洞穿了青魔殿弟子的铜皮铁骨,这件事,陈玄黄一直记忆犹新。
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傍晚,陈玄黄冲着众人挥手告别,朝宫门外走去。
走了没多远,陈玄黄突然停下脚步。
一位身穿红色棉衣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手上带了一双做工略显粗糙的棉手套。腰身以下,红色裙摆延伸至脚面,随风飘荡。
女子伸手,将散乱的发丝捋在耳后,莞尔一笑,魅惑天成!
陈玄黄露出微笑,快步走了过去。
她,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