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县令扫视众人,目光锐利,语气威严道:“何人在此行凶!”
陈玄黄等人直勾勾瞅着对方,默不作声。
尚蓉则趴在丁明德身边,只顾得上失声痛哭。
见没人回应自己,县令面露不悦,怒声道:“你们没听到本官的话么?”
言罢,仍是没人理会。
江城县令不耐烦的摆摆手,“通通抓回去审问!”
“咳咳!”陈玄黄走上前,凑到江城县令身边,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县令怒视着他,“你干什么!”
陈玄黄将手伸进怀中,嬉笑道:“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县令眉头一皱,“有什么事,非要背着人说!”
“呃......不背着人也行。”陈玄黄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对方面前。
县令瞅见令牌上的字后,瞳孔猛然收缩,下一刻,语气十分客气,恭敬声道:“下官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您海涵!”
陈玄黄将令牌放回怀中,轻声道:“这事说来话长,县令大人您就当是江湖恩怨,交给我自己解决吧。”
“也好,也好。”江城县轻声道。
此时,一个衙役着急忙慌跑了进来,在县令耳边,急声说道:“大人,不好了!郭家父子被人杀了!”
“郭家?哪个郭家?”
“郭元奎、郭阳玉父子!”
“嘶~”县令震惊问道:“谁杀的?”
旁边,陈玄黄干咳两声,讪笑道:“郭家父子,也是我们杀的。”
“这......”县令苦笑两声,“大人,您来江城一趟,整出的动静也太大了。”
陈玄黄脸色一板,冷声道:“郭元奎企图对武我师姐不轨,你说,他该不该杀?”
县令心中一悸,正色道:“该杀!”
“郭家人,杀了就杀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为之一愣。
循声看去,一位威猛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陈玄黄瞧见那人面容,惊呼道:“庞平阳?”
铁拳门庞平阳,上次与师玄灵共同进汴安城,与陈玄黄等人结识。
汴安城惊心动魄一战,在紫袍道人手中侥幸逃脱,负伤而归。
没想到,时隔多日后,双方竟在这里相见。
“庞长老!”县令显然也认识庞平阳,对其尊敬程度,不在陈玄黄之下。
原因无非是,荆州之中,只有一处灵宝之地。
与那蛮楼相似,铁拳门在荆州一家独大,就连荆州节度使,都对其以礼相待。
庞平阳冲着陈玄黄善意一笑,随后看向江城县令,平淡道:“郭家父子在这江城没少做欺男霸女之事,死不足惜。”
县令点头附和道:“庞长老说的极是。”
“你带人离开吧,我和陈兄弟他们有话要说。”庞平阳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江城县令即刻带人离开,还十分善解人意的派人去叫了义庄掌柜。
一看是衙门来人,义庄很快派了几个伙计前来,将丁明德和杨修勇的尸体抬了去。
尚蓉临走前,梨花带雨,深深的看了陈玄黄一眼,面无表情。
短短半天时间,自己的师父、师兄、师弟、师妹,全部惨死,其他人真的难以感同身受。
经此一事后,食肆掌柜便知道这伙人不一般,能让县令悻悻而归,还与铁拳门长老相识,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再给众人提供了一间干净的雅间后,食肆掌柜带着一副谄媚笑容,悄悄退去。
陈玄黄看向庞平阳,温笑道:“庞长老,今日多谢相助!”
房间内传来爽朗笑声,庞平阳打趣道:“你这话分明实在拿我寻开心。就算今日我不在,以你皇武衙副统领的身份,也一定会相安无事的。”
“嘿嘿,这可不一样。您是地头蛇,我可比不了。”
庞长老笑着摆摆手,换了一个话题,“你们怎么来江城了?还把郭家两父子杀了?”
陈玄黄没做任何犹豫,便将鸠少海托刀,以及被落叶山庄人陷害这两件事,原原本本复述了一边。
听完之后,庞平阳到是没对杀郭家父子做过多评价,反而叹了口气,怅然道:“经此一役,惊刀门算是没落了。”
“如今汴安局势瞬息万变,已然不是哪个门派左右的了了。”陈玄黄暗自摇了摇头。
庞平阳神色一变,犹豫许久后,缓缓说道:“不瞒陈兄弟你,我明日,就去启程前往汴安了。”
陈玄黄愕然道:“真的?”
“嗯!”庞平阳重重点了点头。
“铁拳门支持哪一个?”
“十皇子!”
陈玄黄沉默许久,语重心长道:“庞长老到了汴安后,一切小心行事。汴安城,已经连着有两位圣人埋骨于此了。”
庞平阳感激道:“多谢陈兄弟提醒。”
随后,庞平阳看向嘴角是血的鱼妖娆,认真问道:“鱼姑娘伤势如何?不如去医馆看看,有我跟着去,医馆的大夫不敢怠慢你们。”
鱼妖娆莞尔一笑,轻声道:“多谢庞长老好意,这点小伤不碍事。”
见对方委婉拒绝,庞平阳也不再多说什么。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庞平阳便起身告辞了,因为明日就要启程前往汴安,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耽误了一下午的时间,等众人回到客栈,已是傍晚。
众人先行回屋休息,陈玄黄独自前去找店小二要了些饭菜,送往房中。
六人聚集到道然真人屋中,简单吃一口后,又各自回去休息了。
临出屋前,道然真人将陈玄黄喊住,认真说道:“玄黄,明日休整一天,后天咱们就返回汴安吧。”
陈玄黄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师姐受了伤,也需要休养。”
道然真人点点头,继续说道:“回程还是由为师驾驶马车,你继续认真修行。以目前局势来看,只有晏明一个大宗师,已然是不够了。”
“徒儿明白了。”
“嗯,快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陈玄黄伸了个懒腰,往门外走去,刚走出一般,突然扭过头揶揄道:“师父,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徒儿很不适应啊。”
道然真人干咳两声,成闭目打坐的态势,悠悠道:“你这泼......人。”
陈玄黄嘴角抽搐两下,额头划过数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