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和胖厨子,不停的挖坑、埋人,忙活了大半宿。
客栈里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倒是安静了许多。
除了青青已经睡下外,活动了一番的师徒五人又围坐在一起,将那剩下的烤羊,分食干净。
直到后半夜,众人才各自睡下。
一夜无事。
清晨一早,詹诩便带着扈从苏彤,离开客栈,向北边行进。
临走时,还特意与君天罪告别。
后者刚刚睡醒,神情十分不耐烦,但詹诩仍是对其十分恭敬。
走在路上,两匹马并排而行,苏彤扭过头好奇问道:“公子,那掌柜的是何人?为何你对他如此客气?”
詹诩面朝前方,淡淡道:“一位高人。”
见自家公子语气平淡,苏彤也没有自讨没趣的问下去,只是心中暗自琢磨,公子口中的高人,到底有多高?
莫非是大宗师?
临近晌午,
睡眼惺忪的道然真人,将赖床的徒弟一个个揪了起来。
师徒五人步履蹒跚的走下楼,围坐在一起,目光怔怔,谁也不说话。
唐伏虎第一个将起床气散去,看了眼其他人,小声道:“我饿了。”
道然真人抬起眼皮,平静道:“为师到是好奇,你肚子里莫不是藏了什么无底洞不成?”
鱼妖娆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我不吃了。在这么吃下去,老娘还怎么嫁人?”
陈玄黄兴致缺缺道:“我还想再睡会儿。”
君天罪走到陈玄黄身边,居高临下,抱着肩膀问道:“你们今日就走?”
陈玄黄微微扬起头,“嗯?嗯。”
君天罪点点头,“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等会来了客人,别连房间都没有。”
陈玄黄听后无奈道:“君掌柜,我们还没商量好吃不吃饭呢。”
“那就赶紧商量!”说完这话,君天罪朝着门口走去。
“哎!”陈玄黄叹了口气,看向众人,“咱们还吃不吃?”
结果,除了唐伏虎以外,其他人都选择不吃。
唐伏虎蹲在角落,一脸哀怨。
晏明拍着三师弟的肩膀,安慰道:“还有不少馒头呢。”
众人收拾行囊,准备上路。
陈玄黄走出客栈,瞧着正向远眺望的君天罪,便走了过去,与其并排而站。
“君掌柜,你看什么呢?”
君天罪不咸不淡道:“沧元山。”
陈玄黄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黄土平原,疑惑道:“山在哪了?”
“一直走下去,就是了。”
陈玄黄转头看向他,问道:“君大哥,你到底有多厉害?”
君天罪不耐烦道:“你怎么又问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比我想的还要厉害。”
君天罪嗤笑一声,“你认为我多厉害?”
陈玄黄认真回答道:“我之前觉得君掌柜你怎么也是个大宗师,但现在看来,更有可能是圣人。”
“大宗师,圣人......”君天罪念叨了几声,突然咧嘴嗤笑,“修为高又有何用?不一样是一个头两只手。”
君天罪的话,让陈玄黄无话反驳,不过反而心里更加确信了,君天罪的不一般。
其他人将包袱丢入马车中,便呼喊陈玄黄出发。
陈玄黄向君天罪抱拳施礼,沉声道:“君掌柜,告辞!”
君天罪望着沧元山方向,缓缓说道:“到了沧元山,不用与他们客气。这帮臭道士,整天躲在山上修仙问道,脾气早就磨没了。你越对他们客气,这帮牛鼻子反而越得寸进尺。”
陈玄黄微微颔首,“在下记得了”。
“若回来时,经过这里,我还给你免去酒钱。”
闻言,陈玄黄咧着嘴,洒然一笑。
马车朝着沧元山方向驶去,君天罪望着一路绝尘,喃喃道:“落叶归根啊......”
......
当天夜里,马车驶入一座小镇,一行六人在那里留宿一夜。
有了昨日的教训,今日众人早早就睡去,免得耽误明日的行程。
翌日,众人再次赶路,马车行驶了多半天后,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雪山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这雪山看似离众人很近,实则还有一天多的路程。
这一晚,众人停靠在一座小村庄。
据当地人说,这是离沧元山最近的一座村落,明日一早赶路,天黑前应该可以赶到沧元山。
这村子不过百户人家,但令人称奇的是,大多数人家中,都住有借宿的外人。
一个人二两银子,住一宿,管一晚一早两顿饭,比起城中的客栈,便宜的很,而且菜肴也实在许多。
陈玄黄知晓后,心中暗自发笑,这不就是农家乐么。
师徒六人借宿的人家,是一对年迈夫妻,儿子在城中给人当护卫,儿媳和孙子也住在城中,一家三口,一年里也难得回来一次。
此村名叫宁阳村,因与沧元山相邻的缘故,落了不少好处。
除了当‘农家院’挣些银子外,每年沧元山都会有道长下山,到村里领几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回去,待上个一年半载,有天赋的孩子都会留在山上继续修行,而剩下的就会返回村子。
这对年迈夫妻的孩子,就是当年被淘汰之人,但就算如此,自己独自修行下来,去给人家当个护院、侍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夫妻二人将可口饭菜端到桌上,供这六人大快朵颐。
陈玄黄手里拿着馒头,向二人道谢,随即问道:“老人家,刚刚进村时,我瞧见不少佩戴兵器之人,他们都是要去沧元山的么?”
老者笑着说道:“正是。明日八月初五,据说是天上一位真君的诞辰,沧元山上举行大典,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想去看热闹的。”
“那剩下的少部分人呢?”
“剩下的啊,呵呵!”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一副缺兵少将的牙齿,“就如诸位大侠一样,不为看热闹,肯定有其他事。”
陈玄黄哑然失笑。
老者双手踹进袖中,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呵呵笑道:“老头子我知道,你们都是些了不得的人,诸位身上的气势,要比我那儿子厉害的多咧。”
陈玄黄好奇问道:“老人家也懂得修行?”
老者摇头道:“不懂。但遇见的多了,最起码能看出个大概。”
道然真人突然来了兴趣,期待问道:“老人家,您瞅瞅我们师徒几人,谁最厉害?”
老者环顾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晏明身上。
“这位大侠虽然双目失明,但是老头子我觉得最厉害。”
道然真人愤愤不平道:“为啥他最厉害?”
老者眯着眼,郑重道:“他身上的剑气,最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