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鱼妖娆修理一顿后,陈玄黄算是暂时回过神来了,用了最快的速度将饭菜做好后,招呼众人吃饭。
饭桌上,陈玄黄献殷勤般的连连给鱼妖娆夹菜,起初换来的只是后者一番嫌弃,到最后,看着面前冒尖的饭菜,和他人怪异的眼神,鱼妖娆脸颊微红,闷头扒饭。
吃过饭后,青青与唐伏虎一起去洗碗,道然真人站在门边,时不时往里看一眼,起着监督作用。
其他人坐在院子里,默默的听着陈玄黄讲述他内心纠结的时。
谁也没有察觉到,一扇房门的背后,有一个人影伫立了许久,他听着院内众人的话语,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此时青青和唐伏虎也来到了院子,陈玄黄说完最后一个字,叹了声气,露出愁容,问道:“这个死局,你们说该如何破?”
众人相继沉默下来,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鱼妖娆此时也明白了,为何陈玄黄刚刚会问自己那样的问题。
良久,倚在门边的道然真人骂骂咧咧说道:“这捕快当的太他娘憋屈了。”
陈玄黄坐在小木凳上,眼睛直勾勾看着地面,沉声道:“王大人说的没错,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若是能凌驾于这规矩之上,我也不会如此纠结了。”
青青不懂众人在说什么,只是知道事情很重要,自己不能多嘴。
小丫头与鱼妖娆并排而坐,头沉在后者的大腿上,十分安逸。
鱼妖娆一手搭在小丫头的腰上,一手轻轻捋着小丫头的头发,而自己则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玄黄。
就在此时,房门打开,面如金纸的男人,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陈玄黄循声看去,顿时发出一阵惊呼,“鲍元?你醒了?”
鲍元微微愣神,随即释然,感激道:“原来是你救了我。”
陈玄黄一溜小跑来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称奇,“伤的这么重,这么快就能下地走路,佩服,佩服!”
鲍元苦笑道:“陈兄你是来取笑我的吧?”
“哪能啊?对了,你饿不?还有些剩菜剩饭。”
鲍元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赧然道:“是有些饿了。”
陈玄黄笑了两声,说了句‘稍等片刻’,就朝厨房跑去。
接着这会功夫,道然真人作为清凉派的掌门,整理了下衣襟,迈着四方步走来,向鲍元介绍自己这几人。
鲍元一一抱拳回礼,面露感激。
陈玄黄盛了满满一碗饭菜,跑了出来。
鲍元坐在木凳上,接过碗筷,尝了一口后,赞叹的说了句‘真香’。
鲍元的出现,让众人将刚刚的话题暂时抛在脑后。
没有了纠结之事的困扰,心情好了许多。
青青休息够了,又跑去练剑。
鲍元吃着饭,看着练剑的小姑娘,突然皱起眉头说道:“你这剑练得有些问题。”
小丫头停了下来,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随后又将目光分别移向了师父和小师叔。
陈玄黄看着青青,指了指鲍元,笑着说道:“青冥府可是玩匕首和短剑的行家。”
鲍元神色赧然,谦虚道:“术业有专攻而已。”
“我有伤在身,无法给你演示。今晚我会将自己的练剑心得写于纸上赠予你。”
陈玄黄在一旁笑说道:“何必这么麻烦,等你伤好以后,给小丫头演示一番,就够她学得了。”
鲍元浅笑道:“不麻烦。”
快速将碗中剩余的饭菜送入腹中,鲍元打了个饱嗝,将碗筷放在地上,瞅了眼正观摩青青练剑的陈玄黄,开口说道:“陈兄,你可知我为何会受伤?”
陈玄黄转头看着他,坦然道:“知道。”
鲍元长呼一口气,怅然道:“你不怕我会连累你么?”
陈玄黄笑说道:“我都将你带回来了,你还问我这个?”
鲍元沉默良久,轻声道:“谢谢。”
陈玄黄搬着木凳坐到他身边,温声道:“同是十二派弟子,不说这个。你若真想谢我,替我指点几下小丫头就好。”
鲍元欣然一笑,“好。”
两人注视了小丫头许久,鲍元开口说道:“虽然天资不算出众,但这样日复一日的练下去,达到小宗师也不是不可能。再者说,有你在一旁教习,没什么问题。”
“她能达到多高的修为我不在乎,只要她开心的过每一天就好。”陈玄黄托着腮,笑容恬淡。
鲍元赞同的点了点头,“还请陈兄帮我一个忙。”
“嗯?什么忙?”
“请陈兄替我向门中传信,告之汴安城发生的一切。”
陈玄黄诧异道:“你为何不亲自返回师门述说此事?”
鲍元悲伤道:“与我一同前来的师兄弟,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我有何面目再回师门。”
陈玄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这不是你的过错。”
鲍元擦了下眼角的泪珠,沉声道:“相府内,藏有一个高手,只怕已经到了圣人境界,模样没有什么多出众,但是穿着紫色道袍,十分显眼。”
陈玄黄心情一下就沉重了起来,十指交叉在一起,抵在嘴上。
鲍元没有再去打扰他,而自己,也在心中默默做了个决定。
众人打着哈欠纷纷进屋睡觉,鲍元却找陈玄黄要齐了笔墨纸砚。
陈玄黄知道他要给青青写练剑心得,便打趣着问他,这么着急做什么,等过两日在写也不迟。
鲍元只是笑着说了句,早写完,心里踏实。
陈玄黄回到大师兄屋中,只见后者正襟危坐的床上,听到有人进来,便唤了声,“玄黄?”
陈玄黄坐在床边,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道:“是我。大师兄早些睡吧。”
晏明平躺在床上,沉声道:“玄黄,你那个朋友,气息有些不稳。”
“也许是受伤太重造成的吧。”陈玄黄给晏明把被子盖好,心里对他的话完全没当回事。
晏明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
翌日清晨,众人纷纷醒来。
陈玄黄来到房门前,轻轻敲了几声,小声唤道:“鲍兄,你可醒了?”
等了一会儿五人回应,陈玄黄便放弃叫他了,说不准鲍元昨夜因写练剑心得缘故,很晚才入睡。
相府门前,
一袭黑衣的鲍元伫立在此,因受伤的缘故,脸色仍旧苍白难看。
仰头望着相府的牌匾,鲍元呢喃道:“我愿以死破局!”
这一日清晨,一道人影冲入相府,紧接着传来惨叫声和呼喊声。
声音持续了没多久,伴随着一声怦然巨响,
相府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