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望着这道急匆匆的身影,轻笑一声。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掠到一旁的屋顶坐下:“好酒……容易醉人。”
老笛拿起筷子,尝了尝一下荷叶鸡,也没说话。
若是以前的自己,从不会思考这个问题。
而如今来到这个世界,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按照原有的轨迹,李相夷不过是与自己打了一架。
身受重伤,回来之后,昔日好兄弟将四顾门解散。
又发现这封分手信……
年少轻狂的李相夷,逐步成为了如今的李莲花。
身中碧茶之毒,记性迷迷糊糊,却仍然记得,最甜的喜糖是给乔姑娘的。
张起灵侧眸看向屋顶的李莲花,低头倒了一杯茶。
老笛起身掠上屋顶:“还是第一次在四顾门赏月。”
李莲花斜眼笑了笑:“那你得多看一看……”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余下的事,还没有结束。”
老笛嗯了一声:“今日月色不错,打一架。”
李莲花啊了一声,偏头皱了皱眉:“你这庆祝方式,挺独特啊。”
他又喝了一口酒:“来吧。”
老笛见他答应,轻笑道:“放心,不会破坏你四顾门的瓦。”
李莲花起身掸了掸衣服:“啊?这是李相夷的产业。”
他屈膝一点,快速地往远处掠去。
张起灵瞥见两道人影,也跟了上去。
李相夷与乔婉娩已经和好如初。
他侧眸冷眼看着远处的肖紫衿,还未说话,便瞥见三道人影。
“他们这是……”
乔婉娩眼底闪过疑惑:“相夷……”
李相夷眼底闪过光亮,抿唇一笑,解释道:“其中一位是我的兄长……另外两位,是兄长的朋友。”
李莲花立在树冠,快速弹出问君:“老笛……今日换一个规矩。”
“谁先落地,明日谁去买小馄饨。”
笛飞声拔出刀,挑了一下眉:“成交。”
张起灵自觉地坐在屋脊,与两人有一段距离,但是能直观这场切磋。
李莲花率先出剑,刺了过去。
笛飞声不慌不忙地拿刀抵挡。
——叮
两人在半空之中只停留几瞬,却已经斗了几招。
各自翻身落下树梢。
李相夷领着乔婉娩,紧随而来。
张起灵侧头看向两人,微微一笑。
至少如今不遗憾。
当年初遇李莲花的时候,他衣袖之中便有一个荷包……
这么些年,仍然在身上。
李相夷望着两个人打斗,眼底泛光:“这一剑,极为老成。”
乔婉娩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两道人影。
其中有一道人影,极为的眼熟。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侧的李相夷。
想来就是相夷所说的兄长。
两人可真像,剑也是。
剑势不如相夷的凌厉,却极为的沉稳,收放自如。
李莲花握剑落下树梢,瞥见地上的树冠,指了指道:“这得叫小笛赔啊!”
老笛立在树干,冷笑道:“这是你用剑斩断的。”
李莲花抬手哎了一声:“你看看,我脚下的,是不是你的刀法。”
“打个架还没轻没重。”
话音刚落,脚尖一点,剑法飘逸灵动,直直划过去。
刀剑相错,眸光交织,相视一笑。
李相夷双手撑着头:“小哥,他们打斗都这样?”
张起灵抬眸看着远处的人影,点了一下头:“点到为止。”
乔婉娩也撑着头,目光落在光秃秃的几棵树,还有那两棵从树冠,一截一截的,断到只有人高的树桩。
她柔声开口:“二位先生,武功高强……已经数百招,仍未看出谁弱谁强。”
张起灵抿唇一笑,回忆道:“当年,他们斗了两天两夜……整座山没有树冠。”
他顿了一下,又说:“于是定下一个规矩。”
李相夷好奇地追问:“什么规矩。”
张起灵缓缓起身道:“半个时辰为限。”
李莲花立在树桩上,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踏鹊枝而出,人影缥缈,剑法精彩绝伦。
李相夷激动地站起身来,侧头看向张起灵:“小哥,这叫什么?”
张起灵缓缓开口:“踏鹊枝……还有瑶台月……别来春半……”
他脚尖一点,往前面掠去,稳稳落在树桩上。
两人瞥见他的身影,当即收了刀剑。
笛飞声低头掸了掸衣服:“半个时辰这么快。”
他抬起头看向李莲花:“李莲花,未曾分出胜负。”
这小馄饨,该由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