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下山去了一趟四顾门的分舵，暗中让心腹留意门中。


    他又买了两坛酒，闲庭信步地提上梅花山。


    晌午，李莲花躺在椅子上晒太阳，脸上盖着蒲扇。


    李相夷迈步走进来，拿过他脸上的蒲扇。


    李莲花警觉地抓住他的手，看清楚来人，挑了挑眉：“四顾门发生什么大事了？”


    李相夷将酒放在一旁的桌上：“不曾。”


    他拉过椅子坐在他旁边：“只是听说金鸳盟圣女与云彼丘的消息。”


    李莲花哦了一声，拿过蒲扇扇了扇风：“原来是彼丘……”


    他抬眸望着门口：“今日太阳不错……很适合晒太阳。”


    李相夷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睡得早，起的晚，还要晒太阳?”


    一天大多数都在睡。


    李莲花昂了一声：“你现在不懂……钓钓鱼，晒晒太阳，是十分难得的事。”


    他用了十几年，才过上那样惬意的日子。


    好日子没过上几年，又意外来到这个世界。


    李相夷不能理解他的志向：“练功不重要，匡扶武林不重要?”


    李莲花拿过一旁的酒壶，喝了一口，拇指落在酒壶上的一个洞。


    他递给李相夷：“以前总是很忙碌，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人……”


    李相夷自然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指腹摩挲着修补的洞口，恍然大悟：“这是师父当年的酒壶……”


    “我总是很忙碌……那酒壶还在四顾门。”


    他话锋一转：“你方才所说的，忽略了很重要的人……为什么会闪过一丝痛苦的情绪。”


    李莲花轻叹一声，李相夷还真的是聪明，寥寥几句便能捕捉到重点。


    他缓缓坐正，端起一旁凉透的茶：“什么痛苦的情绪，那是愧疚，你懂不懂。”


    “别瞎猜。”


    如今师父尚未遇害……一切还未发生。


    李相夷从衣袖里面摸出一包糕点：“你喜欢吃的。”


    李莲花笑着接过，侧眸睨了他一眼：“哟，还给我带啊……不错，不错。”


    他打开油纸，里面躺着八块糕点。


    捻起一块递给他：“我喜欢吃的，你不是也喜欢。”


    李相夷犹豫了一下，想到面前的人，就是自己，抬手接过。


    李莲花拿了一块，递给一旁发呆地张起灵：“小哥，试一试李小鱼精心挑选的糕点。”


    张起灵缓缓收回目光，抬手接过，拿了一块，给身后的老笛递了一块。


    李莲花咬了一块糕点，咦了一声：“我想起那件大事了……”


    他侧头说道：“六月末，江南甄家的老太爷，被刺身亡，紧接着三日后，家中被屠。”


    李相夷顿下动作，面带疑惑：“江南甄家，甄如杉，善使剑，以剑招‘奔流到海’闻名于世。”


    此人武功不错，为何会被杀。


    李莲花将余下的糕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当年此案我并未经手，而是云彼丘查探。”


    他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又道：“当年的凶手，并没有归案。”


    李相夷拿过酒壶喝了一口：“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去一趟。”


    他把玩着酒壶，随口道：“甄如杉是江湖前辈，此事若是发生，是江湖的一大损失。”


    李莲花听着他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轻笑一声。


    想救人就救人，还一大损失。


    他往后一躺，顺着他的话道：“既然李门主都说一大损失，那自然得去一趟。”


    李相夷也不推脱，直截了当：“好。”


    李莲花歇了一会儿，起身准备做糕点。


    他立在厨房低头忙碌。


    傍晚时分，淡淡的香气扑鼻。


    老笛起身走过去，掀开看了一眼：“这是成功了。”


    李莲花拿着刀切成块：“阿飞，你这个语气，有问题啊，怎么有点不可置信。”


    这么不信任?


    老笛捻起一块，递给笛飞声：“味道不错。”


    笛飞声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接过了这糕点：“还行。”


    老笛微微挑眉，见笛飞声面色如常，这才拿起尝了一块：“李莲花，这糕点确实不错。”


    李莲花抬起头，冷哼道：“我说了，我的厨艺不错的。”


    张起灵感受着恰到好处的幽香，莫名想到初来莲花楼的那段日子……


    还是不要想了，感觉嗓子有点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