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眉头越皱越紧,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你究竟是谁?”
他紧紧地抓住如竹竿一般的手腕。
李莲花用力想挣脱,奈何李相夷真是一身牛劲啊。
掰都掰不开!
李相夷感受到了什么,眸光骤然缩了一下,抓的更紧,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不可置信。
“你体内……是我的内力!”
他手腕一颤,又去试探:“怎么可能……果真是扬州慢……”
怎么可能会是扬州慢……
甚至比他体内的还要浑厚。
李莲花见他察觉到内力,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知道怎么一回事吗?”
李相夷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能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李莲花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点了一下头:“能不能先放开我?”
见他松开,他低头看着手腕,凑近到李相夷眼前:“你看,你看,都红了!”
李相夷自知理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抱歉。”
他抿了抿唇,眸子陡然地亮了亮,等待他的解释。
李莲花望着那双眸子,又看向一身红衣的李相夷,不禁晃了神。
这就是昔日的自己吗?
确实意气风发,确实惊才绝艳。
他缓缓回神,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晕,抬手揉了一下鼻子:“那什么,李门主……你还没给馄饨钱。”
李相夷想了想还真的是,低头掏出钱袋,摸出铜板放在桌子上,转身间,身后空无一人。
人不见了!
若是刚刚转身,他便能认出,那是独属于他的婆娑步。
李相夷脸色微沉,不禁捏紧了拳头,当即迈步往四顾门走去。
就是把整个江湖翻过来,也要把他捉到!
一定要问清楚怎么一回事。
过了良久,李莲花从角落探出头:“阿飞,你们两个,速度不错啊。”
他又叹了口气:“此地不宜久留啊……速走,速走。”
笛飞声与张起灵,动作默契地靠着墙:“速走,去哪?”
“再不决定,你怕是要被四顾门通缉。”
李莲花掸了掸衣服,摆了摆手:“李相夷可没有那么幼稚,最多让几个人找一找我们……”
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我们去笛家堡吧……顺便把小笛飞声约过去。”
笛飞声抬眸睨了他一眼:“你是想……”
李莲花耸了耸肩,一脸大义凛然:“我看不得孩子受苦,迟则生变。”
他抬手一指:“去买马,然后去笛家堡。”
笛飞声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问道:“你确定能约他出来?”
李莲花嘁了一声,随口道:“阿飞,我们明天打一架?”
“此话当真?”
他顿下脚步,抱臂侧身,好笑道:“就这么约呗。”
笛飞声见他戏耍自己,冷嗤一声:“反正你方才答应与我打一架。”
他侧头看向张起灵:“小哥作证,不得作假。”
张起灵抬眸看向他,点了一下头。
古道上,三匹马飞速跃过。
这身影正是从扁州离去,准备前往笛家堡的李莲花三人。
原本三人行走在官道,按照计划能早几天到达笛家堡,然而让李莲花没有预料到的是……
李相夷疯癫了!
利用四顾门下了那什么劳子的追缉令!
于是只得走乡间土路,躲开四顾门的通缉。
此事没少被笛飞声调侃,说昔日四顾门的门主,被自己通缉是什么感觉。
这就算了,还揶揄那些好手,都是他曾愧疚惨死的门人。
李相夷都多大岁数了啊,真的是幼稚!
行至中午,三匹马停在一家乡间客栈。
李莲花将马牵至树前绑上,点了几个菜坐下。
张起灵提起茶壶,倒了三杯粗茶,端起抿了一口。
笛飞声抖了抖衣服,撩开衣袍坐下:“这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
李莲花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没好气道:“如此兴师动众,是我小看他了。”
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重重叹了口气:“我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试探出手……”
“这事真的是难办。”
笛飞声淡淡一笑:“告诉他真相?”
似乎又不太现实……
李相夷是那样骄傲的人,若是知道自己身中碧茶之毒,缠绵病榻十余载,恐怕是不会相信的。
而李莲花也不会主动提及,那些不好的过往。
他内心想李相夷平安,不经历他曾经历过的事。
随着饭菜上桌,各自敛了神色。
一路上拜李相夷所赐,风尘仆仆,早已经是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