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阳光明媚。


    笛飞声与张起灵照例起的早，但今日又好似与平常不一样。


    张起灵正低头认真揉着面。


    笛飞声立在一旁炖着鸡：“小哥，今日做鸡汤面，半只鸡给你做白切鸡。”


    他望着面团，淡淡道：“今日的面，与寻常不一样。”


    张起灵侧眸看向他，眼底闪过迷茫。


    不一样的?


    笛飞声嗯了一声，解释道：“师娘说过，今日是他生辰。”


    他指了指面团：“要做长寿面，不能断。”


    张起灵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好。”


    待面团发好，笛飞声独自一人在厨房做面，张起灵走出去提水。


    李莲花盘坐在床上，闻着散发出来的香味，起身走出去：“吃什么，这般香。”


    笛飞声煮着面，目光落在锅中：“鸡汤面。”


    他将面搂入碗中，倒入一瓢鸡汤：“准备吃饭。”


    笛飞声将面端上桌，坐下又道：“这中间是白切鸡。”


    李莲花噢了一声，拿着筷子搅了搅，发现面似乎有些不对劲：“阿飞，这是什么面?”


    他挑了挑面，眼底闪过疑惑，猜测道：“这是长寿面?”


    笛飞声嗯了一声：“借你生辰，让我和小哥沾福气。”


    张起灵见碗里都是长寿面，抬眸看向笛飞声。


    他居然也是长寿面。


    笛飞声倒是神色坦然，夹起中间的白切鸡，解释道：“小哥没说生辰，干脆今日也吃长寿面。”


    他又道：“一年总得吃一回，哪天不是吃。”


    李莲花听见这平淡的嗓音，眼底却逐渐湿润，半晌嗯了一声：“对。”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吃长寿面是什么时候……


    但今日的面，往后余生都不会忘记。


    他抿了抿唇，低下头，缓了缓情绪：“小哥，快吃，别冷了！”


    “这可是笛盟主亲手做的，绝不能浪费啊。”


    笛飞声听他揶揄，轻哼一声，吃了一块鸡肉。


    今日是李莲花的生辰，这晚饭自然也比寻常多了两个菜。


    夜幕降临，月光洒在群山。


    笛飞声招呼张起灵将桌子搬在楼外。


    两人进进出出地将饭菜端上桌。


    李莲花坐着闻到香味，拿起酒坛倒酒：“阿飞，今晚菜是不是太多了。”


    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今日做菜的时间，比平常用的多。


    他端起酒抿了一口，满脸知足：“常言道，有酒，有月，有友，有家人……共举霞觞，乃是最美好一事。”


    “今日倒是齐全了。”


    笛飞声端起酒，挑了挑眉：“李莲花，这生辰祝词，我与小哥便不说了，皆在酒里。”


    他碰了碰他的碗，将酒一饮而尽。


    张起灵也有样学样地一饮而尽。


    李莲花笑着也将碗里的酒饮完，笑了笑：“让笛大盟主说生辰词，自然是使不得，使不得。”


    他拢了衣袖，拿起筷子道：“今日这鱼，我就先下筷了。”


    “来来来，第一块，给阿飞，辛苦，辛苦。”


    “这第二块，自然是给小哥，也辛苦。”


    张起灵抬手将他手往旁边移了移：“这。”


    李莲花笑着摇了摇头：“这瞎的时间有点久，哎，方位还是有点误差。”


    他又哎了一下：“当然了，就一点点。”


    笛飞声自是不信，故而轻笑一声：“李相夷，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自信是一点都没有变。”


    他倒了一杯酒，夹起一块豆干尝了尝：“三日后，你就能看见。”


    原本早就可以拆，但是想到薛邺曾叮嘱的话，三人又怕用药时间太短，影响到眼睛恢复，便推迟了许久。


    恰好三日后留的药即将用完，于是一同合计，用完便看一看到底如何。


    李莲花慢悠悠地吃着菜：“嗯，其实也挺忐忑。”


    他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最坏的结果，就是真的瞎了……我倒是也能接受。”


    笛飞声听见他的话，斩钉截铁道：“不会。”


    肯定能恢复。


    张起灵也点头附和：“可以。”


    这些年，李莲花日日遭受碧茶的侵蚀，如今迎来新生，一切都会往好的方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