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给百合切脉之后，注了少许扬州慢的内力。


    “这身子还亏空的很，需要多补一补。”


    百合早已热泪盈眶，嗯了一声：“听闻李郎中，教村中孩童习武……我日后能否习武?”


    李莲花闻言一讶：“为何突然想到习武?”


    百合认真解释道：“这样的人生我不想过下去……打铁还需自身硬，若是我能习武，也能如您这样救其他的姊妹……”


    “当然我知道，习武需要从小练，但是我不怕辛苦。”


    李莲花听着她这一番话，心中动容：“你确实能习武，但是正如你所说，需要比别人百倍努力。”


    他轻叹一声：“你可忍受?”


    百合想也没想，跪下道：“自然可以，我本是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如何不能忍受?”


    李莲花低头扶起她：“那就先养好身子……”


    “好。”


    三人离开木屋之后，笛飞声侧头问道：“你要教她?”


    李莲花叹了口气，缓缓道：“并非，到时候让她去青风楼，暗中让风中雪关照一二。”


    他握着竹竿停下来，神色略带几分严肃：“正如她所说，还有很多如她一样的女子……能帮则帮。”


    笛飞声见此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若是需要金鸳盟的帮助，他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寒雪梅中尽，万物复苏。


    在某日的傍晚，莲花楼离开了村庄，去往更远的地方。


    一行人行了数日，停在一处空阔野外。


    李莲花悠然自得地躺在椅子上，用蒲扇盖住眼睛晒太阳。


    这眼睛对光的感知越来越敏锐。


    笛飞声坐在一旁看向李莲花：“下次干脆把白布换成黑布得了。”


    李莲花动了动手指，声音从扇子下传来：“不可，不可……现下便好。”


    他又哎了一声：“入了春，这一路花香四溢……小渔村的菜还没有种……”


    “到时候没有菜吃，小哥还挺喜欢吃烤地瓜，烤洋芋……”


    “这个季节的野菜最好吃。”


    张起灵拉着一张椅子，垂头挑拣着花生，淡淡道：“那你要花生芽?”


    他将坏掉的花生丢在一旁。


    笛飞声见李莲花慵懒的模样，抓起石子往他丢去。


    李莲花抬手抓住，随手丢在地上：“这不是上次被虎子送一块花生酥，误食了一次，居然没有起疹子。”


    他拿过脸上的扇子，扇了扇：“兴许因为碧茶的缘故，吃花生也无碍了。”


    “一直听说花生芽好吃，还没有吃过呢。”


    笛飞声一开始是不信的。


    有一日，两人领着李莲花进城买东西，他再次误食了花生碎，确实没有起疹子，当即拉着他去看郎中。


    郎中说有些人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如今他的身体很康健。


    笛飞声淡淡道：“你这眼睛应当也快好了。”


    李莲花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扇了扇风：“春日的鳜鱼，鲫鱼最肥，等会去河里捉鱼?”


    笛飞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现在点菜越发熟练……大鱼大肉不曾断过，肉也没见你长过。”


    他目光落在白皙的手腕：“还跟竹子似的。”


    李莲花叹了一声：“可能我比较显瘦。”


    他迈步往前走了几步：“什么时候带我去下河?”


    张起灵看着他，淡淡道：“止步。”


    李莲花啊了一声，侧头看向张起灵的方向：“小哥，你不想带我去?”


    “不……前面是个坑。”


    他噢了一声，退了几步：“下次提醒早一点，感激不尽。”


    张起灵将花生用水浸泡，两人关了莲花楼，领着一个瞎子去下河。


    李莲花握着竹竿，一边走一边说：“河流的声音越来越近，听着很急。”


    笛飞声望着远处的河流，淡淡道：“如今江湖上，已经传遍你徒弟的名声。”


    李莲花顿住脚步，咦了一声：“什么叫我徒弟，不是你们俩的……阿飞，你突然如此郑重其事，莫非他那次比武输得很惨?”


    他抬手点了点两人：“倒数第一，和你们两个也有莫大关系！”


    笛飞声对于他的甩锅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他依旧可以如此理直气壮！


    张起灵立在一旁默不作声，反正开不开口，都有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