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就在前线战事焦灼，整个海族军团焦头烂额时，聂云却收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讯息。


    这段讯息是通过巡林者号的内网进行加密后匿名传输给聂云的，这无疑只有内部人员才能办到，而这么做可以避过外部的军方通讯监控，显然发信的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条讯息的存在。


    聂云稍稍扫了一眼，是克鲁泽家族发来的密信，聂云并没有立刻打开讯息查看内容，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凯瑟琳，也不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看着她。


    一直装作低头查看终端面板的凯瑟琳察觉到聂云的视线，脸色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


    不过她不愧是专业人士，立刻拿出影后级的演技！只见凯瑟琳脸上迅速浮起两朵红云，然后微微低头避开聂云的目光，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看上去充满了诱惑。


    “指挥官阁下，这里是舰桥……”语气娇中带嗔，能让人骨头发酥。


    周围执勤的一些舰员闻言，立刻悄悄投来暧昧的目光，有八卦的，更多的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聂云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飙演技？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通讯终端，一脸揶揄，“你也知道这里是舰桥啊？那你这么明目张胆给我递情书……不合适吧？”


    情书？！


    “刷！”的一下，周围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深怕错过这样一个惊天大八卦！


    早就听说凯瑟琳和阿尔萨斯之间有绯闻，不过这段时间看两人的关系十分正常，并不像是情侣，大家还以为是传闻有误，没想到凯瑟琳居然当众求爱？


    感情这么热烈的么？


    “你……”凯瑟琳已经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她此时心中狂跳，自己暴露了？


    或者……是在诈我？


    凯瑟琳张张口刚想装糊涂，然而聂云一句似是自言自语的话就让她脸色一白，彻底没有了侥幸心理。


    “007，这数字真吉利，呵呵……”


    聂云的这句话声音很低，在场的只有凯瑟琳能够听到，不过就算别人听到了，也不会明白007这个数字代表的含义。


    凯瑟琳是在场唯一能听懂的人，因为007……就是她作为克鲁泽家族观察员的内部成员编号！


    双子星正值扩张期，十分鼓励生育，克鲁泽家族作为羽族内部的顶尖家族，自然是子嗣众多，加上旁支，人数超过万人，这样一个庞大家族的直系继承人，自然不可能只有聂云一个。


    而观察员所拥有的内部编号，正是其观测对象的顺位排序，也就是说，阿尔萨斯目前在克鲁泽家族中，属于第七顺位继承人！


    克鲁泽家族能够长盛不衰，逐渐发展壮大，很大的原因就是其严格的家主挑选制度，家族中会有完全隶属于家主的秘密观察部，优秀的子弟，不管直系还是旁系，都会被纳入观察范围，成为下一任家族候选人。


    阿尔萨斯虽然是现任家主克鲁泽议长的第三子，但是年纪太轻，职位不高，因此目前只能排在第七。


    事实上，在太阳系事件发生之前，聂云的排位还要在前十之后，因为最近聂云的“升职加薪”，以及让人惊艳的表现，这个顺位才被提升到了第七。


    一般来说，为了防止外界敌对势力针对自己家族的优秀子弟，迫害排位靠前的继承人，或者家族内部互相倾轧，所有继承人的顺位都是秘而不宣的，所以观察员的编号都是绝密，除了向上级汇报工作外，凯瑟琳从来不会对外使用这个成员编号。


    所以，能够叫出这个编号，说明凯瑟琳在聂云面前已经彻底暴露。


    凯瑟琳现在脑子有些乱，她不知道聂云到底是如何识破她的身份的，但她知道聂云这个时候和她摊牌，一定有原因，而这些事显然不能让外人知道。


    “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要对指挥官阁下说。”她挥挥手让舰桥内的船员先离开。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阵，都对凯瑟琳的大胆无比震惊。


    先是情书，现在这难道是要在舰桥轰轰烈烈的直接示爱了？能不能考虑一下众多单生狗的感受？！


    尽管很想留下来看这出狗血剧，不过两位长官说悄悄话，留下来偷听恐怕有被灭口的风险，众人还是乖乖的迅速退出了舰桥。


    当大门关闭，场中只剩下两人时，凯瑟琳楚楚可怜的看向聂云，“您是怎么发现的？”


    这是她最想不通的事情，除了定期用s级机密通讯渠道向上递交观察报告，她扮演的完全就是一个矜矜业业，忠心耿耿的好下属。


    通讯渠道不可能被窃听，每次发送完讯息，自己也会很小心的将所有资料彻底销毁，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呵呵……我最近的表现如何，家族都是看在眼里的，是金子总会发光，是潜力股嘛……总会有人投资！”聂云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是潜力股……总会有人投资？！凯瑟琳渐渐瞪大双眼。


    再完美的规则，只要是人制定的，那么破坏者也只能是人！


    克鲁泽家族的观察部虽然属于家主的秘密力量，只有历代家主才知道这个部门的详细情况，但是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如果有内部的人看中了阿尔萨斯的潜力向其示好，提前投资……


    “这不可能！观察部中不会有人敢主动泄露秘密！”凯瑟琳一脸不可思议。


    克鲁泽家族的家主选拔机制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一套非常严密的保密制度，观察部只接受家主的命令，其中的每个人都是从小培养的死士，并且大脑中被植入了限制芯片。


    只要有人存在背叛的念头，芯片的高压电流会直接作用于泄密者的大脑，让其死的无声无息！


    所以除非得到家主的授权……等等！家主？！凯瑟琳心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莫非克鲁泽议长心中对下一代家主的人选已经有了决定？这才不惜亲自出手为阿尔萨斯作弊？


    聂云并不知道这些观察者居然还有泄密限制，也不知道凯瑟琳心中翻滚的思绪，不过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沉默是金！


    面对一脸高深闭口不言的聂云，凯瑟琳有些摸不准他的底细。


    “好吧！既然我已经暴露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么恭喜阿尔萨斯少爷，您通过了家族的一道隐藏考验，会得到相应的加分！”凯瑟琳嘴上说着恭喜的话，脸上却露出一丝苦涩。


    聂云听的一愣，没想到发现观察者的存在也属于加分项。


    不过像凯瑟琳这种高级间谍，如果真是通过常规手段识破，也的确说明被观察者的反侦查能力超群。


    这个克鲁泽家族的家主选拔机制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聂云都不得不对它竖个大拇指。


    发现凯瑟琳神情似乎有些异样，聂云心中一动，不由问了句，“像你这样的观察者暴露之后会如何？”


    “呵呵！我们知道了重要继承人那么多的情报，您觉得我们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好一些的，会被安排成为观察部的后勤人员，终身不得离开，而如果最后您真的成为家主……为了保证家主的情报不外泄，被秘密处理是我们唯一的结局……”


    凯瑟琳神色似有不甘，又像是解脱，十分复杂。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逃跑？”聂云饶有兴致的问。


    “逃跑？呵呵……看来，你知道的情报并不多。”凯瑟琳苦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聂云了然，双子星控制人的技术他也略有耳闻，据说有些势力能够通过心理暗示和脑电波侦测控制一个人的行为，虽然法律明文禁止，但是在高层则是秘而不宣的黑暗科技！


    不过凯瑟琳言语中透露的信息，却让聂云十分满意。


    他看着凯瑟琳，就像在看一只美味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