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姐，你这都喝了不少了吧？咱就别喝了，说说话，聊聊天就行了。”叶涛坐下，劝她道。


    “你以为我大半夜的叫你来，是聊天的吗？不，我是让你来陪我喝酒的。”米莉说完，端起酒杯：“来，干杯！”


    “这个……咱尽量少喝点啊。”叶涛劝了一句，才举起杯，轻轻碰了一下，喝了半杯，一抬头，却见米莉豪爽的一饮而尽，正美眸盯着他呢，他讪讪一笑，又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了下去。


    火辣辣的酒一下肚，他就忍不住想吃几口菜，但桌上哪有菜，只有一盘花生米，还不是水煮的，而是超市卖的袋装速食类的椒盐花生米。


    唉，凑合吃吧。


    他知道米莉一个人住，几乎不做饭，一般都是上班吃食堂，节假日在家，都是煮方便面吃。她这样的生活习惯，还能指望桌上有几个硬菜来配酒？


    拈几颗椒盐花生米扔嘴里，咀嚼几下，口中火辣的感觉，才减轻了一些。


    “再干一杯！”


    “……好吧！”


    “哈，涛子豪气，够朋友，再来一杯。”


    “莉姐，差不多得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废话少说，干杯！”


    “……”叶涛只好奉陪！


    一连三杯高度酒下肚，叶涛忙以花生米消酒，米莉也吃了几颗。


    “莉姐，看开点，谁还没有个磕磕绊绊的时候？不就是任务失败了吗，下次咱再找补回来便是了，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百战百胜的将军。”叶涛嚼着花生米劝道。


    “我……我受处分了。”米莉情绪低沉的喃喃道，“自我参加工作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受处分。”


    “……”叶涛沉默片刻，“你已经尽力了，我在来的路上，跟静子通过电话，她给我讲了详细情况，这回要不是你见势不妙，撤了回来，恐怕……恐怕你就回不来了，毕竟那是另一个国家，个人力量再强，也不可能挑战一国之力，在那种近乎绝望、单枪匹马的情况下，别说你了，随便任何一个人，比方说温红妹，比方说我，恐怕也只能铩羽而归。”


    “谢谢你的安慰，再喝一杯！”米莉斟酒，再次举杯。


    “不，莉姐，你喝的可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涛子，你是我在京都，最好的朋友，怎么，连杯酒都不陪我喝了？”


    “不是，是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听我一句劝，睡一觉，明天等你一醒来，就会发现，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


    “少说废话，喝不喝？”


    “……喝，来，干杯！”


    咣咣咣，又是三杯下肚，米莉脸上醉意越发明显，忽然双手捧脸，抽泣起来。


    叶涛看的心疼，想劝，又没有合适的言语，最后想想，让她哭一哭，释放一下心中的苦闷，可能会好点，便默默的坐在一盘，嚼他的花生米。


    “涛子，你知道吗，跟我一起出发的同事，刚当上爸爸，可是一下飞机就……回不来了，你说，我怎么见他家人，怎么见他刚出世的宝宝？”米莉抽泣着，忽然说道。


    叶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听了心里也很难过。


    那些同事，都是跟米莉出生入死的好伙伴，现在全陷在扶桑，而米莉独归，她能不内疚，能不难受吗？


    “我要是以后查出，是谁出卖了我们的行踪，我一定活活掐死他（她）！”米莉咬牙切齿的道。


    “等你查出，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掐他。”叶涛跟了一句，可是他却知道，如果米莉真的查出出卖她行踪者，恐怕会没法下手。


    因为他怀疑，是温家唆使人干的。


    “你厂里，谁是间谍？？”米莉哭了一会儿，心里好受了点，向叶涛问道。


    “两个间谍，一个是我秘书秦江月，一个是高级专家弓威。”叶涛说道，“秦江月被生擒，弓威……自杀了，他嘴里有颗假牙，假牙里藏有剧毒液体，看到我识破他行藏，准备抓他，便绝望自杀了。”


    “可恶！”米莉气的一拳砸桌子上，差点把酒瓶酒杯震翻，“我还准备去审问他呢，肯定是他出卖了我们的行踪……”


    “不是弓威出卖的。”叶涛摇摇头：“在他死前，我跟他有过简短对话，我问过他，他否认了。”


    “一个叛徒，他说的话，会是真的？”米莉不信。


    “弓威告诉我，他是希艾威一个名叫‘死士计划’训练出来的间谍，他的任务，就是窃取我厂武器的研发情况，以及搞到新材料的秘密，所以他除了自己的任务，旁事一概不操心，以免暴露。你是突然出发的，他当时在我厂里，所以他不可能知道你准确的行踪。”叶涛向她解释道。


    “不是这个叛徒的话，那是谁泄露了我行踪的？”米莉愣了片刻，气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差点把那盘子剩下的花生米都颠飞出来。


    她突然出发去扶桑，是绝密任务，据她所知，局里也是突然接到东京情报站打探出来的，佛怒组织，要在东京劫机的突发紧急情报，迅速决定派她去把危机扼杀在苗头期间，按照叶涛的说辞，弓威的确不应该知道才对。


    她一想到袍泽的折翼，一想到人生第一次，任务失败，一想到无颜面对手下们的家属，一想到因此而背上一个处分污点，就气得咽不下这口气。


    叶涛沉默，他在心里，倒是有个猜测目标，只是，他……真的不想说出来，毕竟米莉和温红妹也是好姐妹，好同事。


    一腔郁气积心头的米莉，抓起酒瓶子，对口便狂灌一起，吓得叶涛忙伸手，想夺走酒瓶。


    “你给我走开。”米莉醉眼怒睁，喝止叶涛抢瓶的动作，又灌了几口，忽然红着美眸说道：“涛子，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我知道你很想安慰我，消解我心中苦闷，但抢我酒瓶这没用，你要真的想安慰的，就去给我查出，出卖我行踪的家伙，让我活活打死他……”


    “你真的想知道？”叶涛担心她喝伤身体，心一横，对她说道。


    “对，我就是想知道，我就是想打死他。”米莉一边灌酒，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