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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小子,你终于来了

    马小平看着这几个老农,笑了笑:“多谢老哥哥盛情,不过我还要赶路,就不叨扰了,不过为了感谢老哥的一番盛情,这里有十个金币就送给老哥,算是结了与老哥的偶遇之缘分。”


    十枚金币,晶光闪亮,马小平抓住那老农的手,翻过那老农的掌心,将金币放在那老农的手心,又将他的手掌合上,拍了拍老农的手,笑道:“一点心意,还请老哥不要推辞!”


    那老农似乎极为意外,也一脸惊喜,然后故作嗔怒:“你这是干什么?瞧不起人不是?”,说着将金币放进口袋里,一手扛镰刀,一手揽住马小平的肩膀,笑道:“就是前边那个村子,不远,一两里路,喂,我说老方,你去镇上置办酒菜,不要扣扣搜搜的照一个金币花,赶车去,然后老哥几个就这几天都在我家吃,反正我也没有地,我不忙,东家西家帮忙,你们都管饭,这一次算是我请客,还了你们的人情。”


    老化掏出一枚金币,用手弹了弹,金币风声悦耳,一脸迷醉状,又将金币扔给老方,老方大喜,道:“得嘞!”,欢天喜地的跑了。


    算上老方还有四个人,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老年,粗手大脚,脚上的鞋露脚趾头,身上是刚刚遮盖肚脐眼的马甲,看肩膀,红铜色的肩膀暴裂出死皮,脸上都是汗水,肩上搭着毛巾,黑乎乎的,偶尔抹一把脸,脸上都是黑印子,这都是古朴农民该有的样子。


    前边村落,叫马前村,村里多树木,意外的是这里有很多古树,参天遮荫,进入村口,便如同进了参天大树之中。


    几个老农边走边聊天聊的很粗鲁,也很开心,荤话连篇,配上猥琐的笑容,一看就不是正经老爷们儿。不过马小平也应付自如,这一点马小平也佩服自己,没见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但是,一点也不怯场,说啥都能应付自如,有时候有独到的见解,让几个中老年都瞪大眼睛:“哇,呕,还能这样?”


    老化家在村子靠东头,要走大半个村庄,一路上,村子街道两边院墙根下,有妇女飞短流长,议论的热火朝天,不是谁家娃就是谁家男人,大热天,穿的也不体统,自以为严实,其实走光很彻底,几个大老爷们儿扛着镰刀,看到女人孩子,凑到跟前,“你看这孩子饿的,你也不知道心疼,赶紧喂一口!”,说着就扒那妇女的衣襟,那妇女嬉笑怒骂,只是轻轻的打老爷们儿的脸,却不阻止老爷们儿的咸猪手,老爷们儿过了一会儿瘾,对妇女飞眼,意思已经一目了然。


    即便马小平装作见多识广,也受不了这番作为,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表情应付这种场面,转头不看和假装不在乎都不合适,这时候最好表现出一副憨厚的样子,跟着笑,也跟着开心,随大流,准没错。


    不过马小平从内心深处反感,庄里乡亲,左邻右舍怎么下得去手?而且说不定那就是他的弟妹之类,兔子不吃窝边草...算了,自己管那么多干啥,不过,这个村庄很有意思,拦在自己前进的路上,好像专门等自己一样。


    到了老化家,几个大老爷们儿开始挑水刷锅点火,老化家不大,三间房,正中是厨房,两侧是东西屋,这地方虽然有秋收和春种,但是无酷暑无寒冬,做饭一般都在院子外边,一口大锅,竖起一个烟筒,木柴点燃,不多时,小院就已经水沸烟冒,这时正好老方也赶车回来了,一个金币,满满一车,看来这地方的物价还可以。


    小院没有种植任何作物,也没有任何花草树木,地面就是黄土,但是很平整很结实,马小平走过很多村庄,一般来讲农村的院落可舍不得就这么晾着,总要种点什么,花草很少,蔬菜很多,一般来讲,这个院落不大,但是,种上一些蔬菜,也足够老化一个人自给自足了。


    这一只羊,不是活的,是已经褪好了皮的,还有一些蔬菜,还有米面粮油,更主要的车里有半车酒坛,老方咋咋呼呼:“哥几个,别愣着,卸车,帮老化把这东西都放进屋里去!”


    几个人卸车,马小平也跟着忙活,一点也没有见外,卸完车又开始做饭,这时候老化家门口来了几个妇女和几个孩子,站在门口,其中就有那个被调戏的妇女,喊道:“要帮忙不?”


    嘴上喊着,好像是征求意见,其实人已经走了进来,老化哈哈大笑:“大妹子,你不来也邀请你们去的,你看看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干这活笨手笨脚,也是在难为我们了,几个妹子来正好,快来来,老方,咱们闪开,把场子让给几个妹子,让她们大显身手。”


    几个人马上摆好桌子,桌子很大,十几个人能坐下,又拿一些碗,几把匕首,还有手指粗的木棍,马小平看见木棍,咧了一下嘴,这就是筷子,可真够粗的。


    等着几个女人做饭做菜,时间还早,几个人无聊,说是要赌一赌,老化取来一摞纸牌,放在桌上,看着马小平:“小兄弟,对了,你说你叫李小平?小兄弟,有没有兴趣耍一耍?”


    马小平谦虚道:“小弟不擅长,还是做个看客,更有意思!”


    老化老方也不难为马小平,几个人将一摞脏兮兮的纸牌放在桌上,老方看了看几个老兄弟,道:“现在五个人,开不了八方,要不五人押牌,吹牛逼得了!”


    老化道:“也好,就来吹牛逼,小兄弟,拿一坛酒来,谁输谁喝酒!”


    另一个叫老耋的六十岁左右的人道:“这里我岁数最大,,都听我的,我开牌!”


    老耋从一摞牌中间抽出一张,将纸牌分成两摞,从其中一摞抓牌,几个人轮流抓牌,不多时,将牌抓干净,老耋出牌:“一个三!”


    老化抽出手里两张牌:“两个三压你!”,轮到老方,老方抽出三张牌:“三个三压死你!”


    马小平看着有趣,这里肯定有人撒谎,或者说吹牛逼,轮到第四个人,看着很憨厚的一个人,脸上有麻子,将纸牌紧紧握在手里,吼道:“吹牛逼,我不信你那是三个三!”


    “翻牌!”,老方将自己刚出的牌翻过来,果然是三个三,众人起哄,“输了,快快喝酒!”


    麻脸人喝了一碗酒,好像这酒很上头,瞬间面红耳赤,看着手里的牌,刷的一下抽出三张:“三个六!”


    下家是一个酒糟鼻的家伙,抽出六张牌:“六个六!”


    轮到那老耋,老耋眯着眼睛,看着酒糟鼻,道:“吹牛逼,翻牌!”


    酒糟鼻极为自信的翻牌,道:“大小鬼和本命神王我说几就是几,看看我赢不死你!”


    不过翻过牌来,那人傻眼,他出的牌一个六都没有,也没有所谓的大小鬼本命神王,他的那些牌还在他的手里,不过别的牌已经出去了,这让他很愤怒:“老耋,你个鳖孙,又出千!”


    马小平也有些傻眼,这一手偷天换日,连他也瞒过去了,这个老耋不简单!


    马小平不得不对这几个看起来极为粗鲁的老农起了疑心,自己才是那个瞒天过海的人,怎么会有人盯上自己?而且,这怎么可能?


    马小平一直检讨自己从与华生分离之后的自己的行踪,可以说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甚至自信老天爷都能瞒的过去,不过此刻他对自己的自信开始怀疑,眼前这五个人,他看不出什么,但是,老耋不经意之间露出这一手偷天换日之术让他感到了惊悚,再加上他给老化金币时特意摸了老化的手,那绝不是一个老农该有的手,粗糙都是假象,那种修行人的手不是做几个老茧就能隐瞒的过去的,老化是他第一个怀疑自己的行踪已经泄露的人,而这个老耋是第二个。


    不知道谁有跟自己玩套路,套路很深,自己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一切,重新开始,不过还是没有逃过人家的手掌心。


    但是可但是,谁又在这里摆个阵玩弄自己?没事闲的,跟我过不去干啥?


    马小平一直憨憨厚厚认认真真的学习吹牛逼技术,那边几个妇女喊上了:“我说你们几个有完没完?饭菜都熟了,还不快点把桌子腾出来?”


    未吃先喝的几个人越发兴奋,赶紧收了脏兮兮的纸牌,端菜上酒,不多时,开整!


    马小平也显得很兴奋,与老化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亦乐乎!


    几碗酒下肚,众人情绪高涨,老化搂着马小平的肩膀,拿着碗与马小平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道:“小兄弟从哪儿来的?要到哪儿去?看小兄弟孤身一人,一路风尘仆仆,若是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在这马前村,就在我这小院里留下吧...不过,看起来你也是个富家公子,想必也看不上这个小村,一抬手就拿出好几个金币,这可不是一个贫苦孩子能拿出来的,来来来,喝一碗,今夜不醉不归!”


    马小平看到老化醉眼朦胧,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笑道:“我从北神域一路走到这里,走到哪儿吃到哪儿,睡到哪儿,天下何处不落脚?特别是遇到老化大哥这样的热血汉子,吃喝落脚就更不发愁了,所谓四域之内皆兄弟也,小弟所到之处,皆兄弟之邦,到处都可以落脚。”


    老方插话:“这话说的好,不知小兄弟从北神域何处而来?”


    马小平看着老方,笑道:“老方大哥一直没出过马前村吧,即便小弟说出从何处而来,难道老方大哥还能知道那地方是何处?老方大哥不要生气,我是实话实说,不出马前村,天下对于哥哥你们来说,都是陌生地方,对不对啊!”


    老方似乎有些尴尬,转头看向老耋,老耋道:“是这个理,不出马前村,你问人家从何处来,就是告诉你你又知道何处,没的更让人笑话。”


    另外四个老家伙都点头,遇上就是缘,何必一定要知道人家从哪儿来。


    马小平故意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就是察言观色这几个家伙对自己是不是感兴趣,是偶遇还是精心安排,不过到目前为止,马小平从他们身上还没看出来什么,除了老耋的那一手偷天换日。


    马小平像是害怕冷场,也害怕因为自己的态度让几个老哥不高兴,与众人敬了一碗酒,笑道:“其实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从北神域西陆神国都城金山城一路来到南域,家父是一个商人,来到南神域经商,我自幼失去母亲,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又是一个行踪不定的商人,与我聚少离多,经常是一年内也见不到一次,这不,父亲来到南神域,听说在南神域神国穆林国马叙城落脚,这才一路跋涉途经这里,就是想去马叙城找父亲,如今我也大了,总不能整日无所事事的,就想着帮父亲忙一忙生意上的事情,也好给自己找个工作,不至于蹉跎一生,一事无成。”


    老化声音比较大,说道:“看看,这才是有心的孩子,就为你这份孝心,干一碗!”


    老化道:“虽然我们这些土埋半截的老家伙见识短,但是,别的地方不知道,马叙城还是知道一些,那可是都城,是皇帝脚下,虽然没去过,但是也听说过,那城池老大了,听说无边无际,里边住着不少神灵,神灵什么样子?是不是一直在天上飞来飞去,还长着两翅膀?小伙子你见过没有?”


    马小平笑道:“老哥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可没见过神灵,我从北神域一直到走到南神域何止万千路程,但是都没见过神灵,若是遇到了,说不定那神灵早就把我当零食给吃了,没见到过,也不敢见啊!”


    夜色已深,院里的灯火已经很微弱,兴高采烈的气氛也逐渐趋于清淡,马小平说自己不胜酒力,被老化安排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马前村陷入静谧之中,偶尔乌鸦“嘎”的一声,更显得小村寂静无比,马小平进入梦乡,有了鼾声。


    院内的酒鬼们这个时候也噤声下来,彼此对看,老耋已经拿出烟口袋,装满一袋烟,点火,烟袋在夜空中忽明忽暗。


    几个人没有说话,但是挡不住神识交流,老化看向老方:“觉得可能吗?我是没看出来,但是他的神海气府都是平平常常,好像刚刚开辟气府,一片混沌,神海也是如同一片浆糊,若是那个人,即便有意隐瞒,我们也能看出三四。”


    老方道:“太子,不对,如今西陆神朝的皇帝华生还在宫中,哒达城那件事,令赌博公会吃了大亏,至今都没缓过劲来,是谁告诉我们会长说那个人的儿子来到了南神域?而且会长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让我们再次堵截?”


    老耋烟雾缭绕,烟雾呛鼻,老化道:“你少抽点,呛人知道不?还有,老耋,你怎么看?”


    老耋在脚底磕了磕烟袋,“无用功,他如是那小子,尔等无用,他若不是,杀之何意?不过,我不失望,你们都是教会的人,当然有理由斩杀这个小子,但是,我不,今日要死的不是他,而是你们!”


    老化一愣,看向老耋,“你,你不是老耋,你是谁?”


    老耋笑了笑,“我就是老耋,看不出来吗?这小子是我引过来的,这个马前村是我布置的,你们今日死去,若是漏了馅,那也是那小子干的,跟我老耋没关系,嘿嘿,其实我在就盼那小子来了...”


    老化老方等人看着老耋,居然产生了一种濒死的感觉,提气,鼓劲,但是,浑身已经毫无气力,老化看着老耋,那种死亡的恐惧顿时让他亡魂皆冒,不过动不了,其余人也一样,看着阴森的老耋,自己等人已经随风飘散,一点渣都不剩。


    老耋看向站在门口的马小平,笑道:“小子,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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