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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人道一点的胡来,亘古不变的道理

    原来,原着里奶娘之所以说出了真相,是因为二皇子不是真正的二殿下吗?


    她自是不会在意一个假冒者的心情,但她在乎真正的二殿下的心情。


    认了二十年的父皇,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谁能受得了呢?


    可……


    “完不成那人的任务,您不怕死吗?”谢承泽潜意识用了“您”字,望着奶娘的眸光有些复杂。


    奶娘的眼眶顿时湿润起来,大抵也只有小殿下,从未有尊卑分别之心,对待她这般老奴也会用上敬称……


    “小殿下莫怕,那人只要想牵制住殿下,就会一直留着奴婢的性命。”


    奶娘温柔道,“宫中魑魅魍魉比比皆是,小殿下才是要多加小心。”


    “那你儿子呢?”谢承泽问道,“不管他了吗?”


    奶娘浑身一震,倏地盯向谢承泽,“小殿下……你,你怎……”


    “嗯?我怎会知你儿子赌博欠债这件事?”谢承泽微微一笑,“奶娘,这世上有很多秘密,都是藏不住的,就像你说的身世秘密,我早已从旁处知晓。”


    奶娘怔了怔,下一瞬,她猛地激动起来,“是小殿下知晓了,还是那鸠占鹊巢之人知晓了?!”


    谢承泽眸光闪了闪,“鸠占鹊巢之人。”


    “这么说,殿下也有对方的记忆?那小殿下可知,是谁告诉鸠身世的?”奶娘猛地攥紧谢承泽的手臂,神情愈发激动,“查出此人,或许便知那鸠为何会出现了!”


    是那人,害死了娘娘!若殿下未被换魂,娘娘又怎么会抑郁而终!


    谢承泽张了张唇,继而眼底划过一道深意。


    是啊,他为何没想到呢?


    那第一个暗中告诉二皇子身世的人,是谁呢?


    离开酒楼后,谢承泽对着胡来道,“你去把奶娘儿子欠的银子还上,想办法让对方再也不敢赌博。”


    胡来刚想说什么,谢承泽便补充道,“人道一点,不要砍人手脚。”


    胡来:……


    殿下!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恶毒吗!


    虽然他刚刚确实想问,自己可不可以用些阴毒的法子来着。


    不过……“殿下,在此之前,还有旁人告诉您身世之谜了?”胡来疑惑道,“是谁啊?”


    “唔……”谢承泽摸了摸下巴,微微沉吟,“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本殿大概能猜到是谁。”


    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谁最终受益,谁便是凶手。


    二皇子一开始只想低调地活着,却被唆使得踏上谋反之路,本以为自己能做出一番事业,结果反倒在朝堂上处处被太子压了一头。


    这其中的受益者,能是谁呢?


    回宫之后,谢承泽在承欢殿内发了一大通怒火,意思意思差不多了,便转身去了坤宁宫。


    ——


    得知谢承泽求见,曹倾然下意识便想要推辞。


    “皇后,这是二殿下送来的信,说让您看完信再做决定。”宫女将信递了过去。


    曹倾然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心中好奇,接过了信。


    【母后,儿臣最近要抄家,听说侍卫马军司贪了不少军银,不知……】


    曹倾然:……


    侍卫马军司,乃曹家人,谢承泽这是就差把威胁刻在脸上了。


    曹倾然叹了口气。


    看来,他回来了,也聪明敏锐了,若是换作那假冒之人,哪里又能查得出那侍卫马军司贪污呢?


    不好对付了啊。


    曹倾然看了眼那尊金色佛像,起身跪到了那蒲团之上,微微捻了捻桃木佛珠才道,“让他进来吧。”


    谢承泽一进入这西厢房,便看到了那红木桌供奉的那尊惹眼的金色佛像。


    不知为何,他看着那佛像,便感觉浑身不舒服。


    而那尊金色佛像前,正插着四根香,其中三根燃烧着,另外一根短了半截,像是上一次断了没烧完的香,依旧被插在了香炉里一般。


    “母后。”走到曹倾然身旁,谢承泽微微行礼后,目光落到那香案上,打量了一番。


    随即瞥到什么异样,他视线微微一垂,指腹划过那漆红木桌,随即挑了挑眉。


    哼,有意思。


    他缓缓开口,似闲聊,“母后,这香怎么不点上?莫非是打算等其他三根烧得与之平齐了,再燃上?”


    曹倾然身躯微微一颤,抬眸看了眼谢承泽。


    她的目光藏着些许锐利,又似在查探着什么,片刻后,又倏地收回视线,看向那尊佛像。


    “非也,只是那香,怎么都燃不起来。”


    魂香断,旧人归,若不燃,魂已散。


    “许是受潮了,母后为何不换一根?”谢承泽问道。


    “没必要了。”


    魂香只此一根,再难寻求。


    “哦。”谢承泽又多打量了一眼那断香,状似随意道,“看来那鸠占鹊巢之人,也回不来了。”


    曹倾然手里捻着的桃木佛珠蓦地一停。


    然也只是一瞬,又复捻起来,她淡笑道,“二殿下这是在说什么?什么鸠占鹊巢之人?”


    “没什么。”谢承泽收回视线,目光又落到了曹倾然手中的桃木佛珠上,“母后的生辰快到了吧?这佛珠瞧着应是桃木做的?桃木也就避避邪,没什么别的作用,不若待儿臣寻来菩提,为母后做一串新的佛珠吧。”


    曹倾然一惊,手里的佛珠掉在蒲团之上,无声却激起心中千层海浪。


    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他都……知道了什么?


    “啊,说起来,母妃与母后的生辰,好像还是同一天呢!”看着曹倾然的反应,谢承泽已然心中有数,他笑道,“可惜了,母妃再也收不到儿臣的生辰礼物了。”


    曹倾然握紧蒲团上掉落的佛珠,声音强忍着颤抖,淡淡道,“二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儿臣就是随便聊聊,啊!难道是儿臣把天聊死了?”谢承泽捂住唇瓣,故作懊恼道,“抱歉母后,母妃去世得早,儿臣与母妃关系又不太好,实在不知该与母后如何谈心……母后,您不会怪我的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实在无辜,曹倾然深深闭了闭眼,内心浮起一团躁火。


    这谢承泽,怎么说话跟那刻意争宠的妃子似的!


    实在难搞!


    “也罢,看来是儿臣嘴笨了,待儿臣去找其他母妃练习练习,再来找母后聊天吧。”谢承泽见好就收,朝着曹倾然再度行礼,便是转身大步离开。


    每走一步,步伐便是重下一分。


    清修礼佛却穿得金袍华贵,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自始至终放不下那后宫之主的位置。


    拜佛竖三香,其分别代表了戒、定、慧,与贪、嗔、痴对应,以此忏悔自身罪恶、约束人性弊端,而那第四根断香,实在来得奇怪。


    还有那串桃木佛珠,本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可摸到那个明显是用红漆伪造的红木桌后,他便产生了怀疑。


    宫中红木桌众多,并不差这一个桌子,为何偏偏这个红木桌是假的?


    这红木桌,到底是用何种木头制成的?


    当夜,谢承泽让无迹潜入坤宁宫,得到了答案。


    是桃木。


    桃木辟邪。


    呵呵,也不知曹皇后这是在辟二皇子的邪魂,还是……原身被挤走的魂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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