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罗胖子腆着脸，以一副亲热的口吻对闻乐乐说：“乐乐，上次给你说的古法手工宣纸，到货了没有？”


    闻乐乐一眼看穿了罗胖子的嘴脸，说：“罗老板，你又不写字画画，要宣纸来干嘛？”


    罗胖子忙回答：“谁说我不写字画画？我正练着呢！改天要去拜一个名师。书法水墨，修身怡情，老祖宗教给我们的道理，不是吗？”


    庄小维笑说：“罗老板，你想拜师，眼前就有一个。”


    罗胖子：“谁？”


    庄小维指了指闻墉，说：“他是市美术家协会会员，巴蜀中学老师，乐乐姐的弟弟！”


    罗胖子：“乐乐的弟弟？哇，怪不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闻老师，跟你学，可以不？”


    闻墉摆了摆手，笑说：“庄老板介绍错了。我只教中小学生，不教成年人的。”


    罗胖子环顾了“庄氏珠宝”店内一圈，对庄小维说：“庄老板，你搞不搞古玉啊？”


    庄小维回答：“本店只经营新玉。至于古玉，我不太懂行。”


    罗胖子顾盼自若地点了点头，说：“古玉这一行，确实比较高深。”


    闻墉问罗胖子：“罗老板，我时常听人说盘玉。什么是盘玉呢？”


    罗胖子见发问的是闻乐乐的弟弟，心里乐意回答，说：“古玉出土，一般带有各种色沁，色泽晦暗，需以“盘”的功夫，使之恢复玉石本性，重焕华彩。嗯哼，盘玉，也叫养玉。我们行里有句话，叫做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人与玉的关系，就体现在一个养字上。”


    闻乐乐见罗胖子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有些好笑，说：“盘玉，不就是把古玉拿在手上抚摸把玩吗？”


    罗胖子摇头，说：“此言差矣！你看别人在摸，其实不是摸。摸，也有摸的门道与说法。乱摸一通，不能把古玉盘好，还很大可能会把古玉盘坏！”


    闻乐乐美目眨了眨，好像来了一点兴趣，说：“哦？罗老板，那该怎么样才是正确的盘玉呢？”


    罗胖子嗯哼一声，能在心仪的美女面前卖弄炫耀一番，简直如同在酷暑天里吃了冰糕一样爽利，“盘玉有三法，曰文盘、武盘、意盘。所谓文盘，是指将古玉放在一个棉布袋或丝绸袋里，每天贴身带着，用体温去温养，如此一年后，再上手摩挲盘玩。上手盘玩的前三年，最好戴着全棉手套，不可直接放在手上摩挲，防止手心汗液侵入玉中。待包浆尽出后，方可直接用手接触盘玩。要想盘出锃亮润泽的包浆，一般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庄小维问：“罗老板，前期一定要戴着手套盘玩吗？”


    罗胖子：“讲究的盘玩，须得如此。如果不讲究，那就随便了。”


    闻乐乐问：“什么是武盘呢？”


    罗胖子暗叹闻乐乐一对好木瓜，脸上却是一副正正经经的表情，说道：“所谓武盘，就是把古玉用白色棉布或丝绸包着，不断地摩擦生热，人为加快它的祛沁过程。棉布或丝绸一定要用白色的，脏了，马上换上一条新的。现在有专门机器，可以帮助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让玉器和棉布发生摩擦。”


    闻乐乐：“啊？还有这种操作呀？”


    罗胖子用资深人士的口吻说：“新时代，新技术，新发展，什么样的操作没有？”


    闻乐乐又问：“那什么是意盘呢？”


    罗胖子：“意盘，其实是文盘的一种，就是在盘玩过程中，努力地加入意念，既是人盘玉，也是玉盘人。至于加入什么意念，怎么加入意念，那就是秘密了，不可为外人道也！”


    “切！”闻乐乐鄙视了罗胖子一句，“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罗胖子：“论盘玉，我是专业的，怎么可能不懂？乐乐，如果你有兴趣知道，下班后，我们整个小酒，一块说道说道……”


    “去死吧，你这个死胖子！”


    “欸，乐乐，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胖！”


    庄小维笑说：“罗老板，你这么公然调戏人家，不怕她的老公来找你算账啊？她的老公可是散打冠军！”


    罗胖子：“天地良心，我哪有调戏？我不过是急公好义，想传播一下知识真理而已！”


    然后，罗胖子有些疑惑地看着闻墉，问说：“你姐夫是散打冠军？不是早离了吗？”


    闻墉看着姐姐，不知该怎么回答。


    闻乐乐立马像被踩中尾巴的小猫，说：“离了就不能再复合吗？真是的，你这个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