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氏族不是第一次见几百个成年手持武器的成年男人聚集的场面，可看到夏部落的队伍出现，整个氏族的人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尤其是看到站在飘扬旗帜下的伐罪战士。


    青牛族长跟青岩族长两人本就相识，这个小氏族曾经辉煌过，从北地南迁而来的途中遭遇了一场劫难，导致氏族人数降低到了百人。


    百人氏族放在以前也算大氏族，各氏族融合加剧，各地出现了养殖放牧，草原氏族整体数量在减少，能存活下来的氏族，人口反而获得了不同程度的增长。


    “你放心，首领对你们不感兴趣，我们只是在这里过夜。”青牛族长传达了夏首领的意思，青岩族长木讷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他瞪大眼睛，“是那个阔野夏首领？”


    “我们器氏族的首领还能是谁？阿兄，你们当初应该跟我们一起加入夏部落。”青牛族长看青岩族长比以前消瘦多了。


    青岩族长笑容苦涩，他何尝没想过，可有一部分族人很顽固，尤其是氏族的巫，不是每个氏族族长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努力踮起脚尖向夏部落的队伍看去，青牛族长开口：“首领带人去了前面溪流，你看不到他。”


    “他是怎么样的人？跟传闻的一样么？两人高的身躯，金面獠牙，身有闪电缠绕.......”青岩族长好奇道。


    青牛族长没有否认，首领的模样自然是没那么夸张，但他们就喜欢看这些外族人表现出对首领的敬畏神情。


    这形容其实不完全错，首领身材确实高大，金面獠牙，那是因为偶尔会戴兽面具，听器氏族给首领烧水沐浴的少女们说，首领胸口确实有闪电状的图案。


    次日，青岩族长跟一群族长站在小土坡上望着夏部落的队伍远去，他终究是没资格亲眼见到夏首领，昨日夏部落驻扎在这里，他们氏族还收到了一些好处。


    那夏首领没有传闻中的凶残，白白赠送青岩氏族一些东西，让他们想不明白，同时心怀感激和敬畏。


    远行三日，夏部落队伍终于来到草原的东北边缘，周围的土坡高度变高，可以称之为土山。


    这里几乎看不到什么兽群了，陈风跟玄鸦等人站在高处用望远镜眺望北面远处，“首领，过了这片小山丘，就进入北地地界了。”


    玄鸦她们策马来过几次，脚步就停留在这里，熊人族占了凛冬氏族的地盘，按照以前凛冬氏族的说法，走半日就能看到北地森林，只是那片森林外围大概率是一片光秃平地。


    “熊人族接受约战吗？”陈风不想直接冲入敌人熟悉的领域作战。


    玄鸦等人都愣了一下，首领很少跟其他氏族约战，青牛族长回道：“他们好像没有约战的概念，以前跟我们北地氏族打，也是偷袭，直接冲杀。”


    陈风沉吟片刻，那只能让伐罪营的人先去探查，伐罪营的战士对此经验丰富，这是交给古砺的骑兵队伍。


    .......


    凛冬森林，这是凛冬氏族以前为这片土地的命名，如今他们不再是主人，大部分成了奴隶。


    熊人族不全是暴躁无脑的人，有些氏族的巫认可养殖放牧，毕竟现在兽群越来越少，留了一部分凛冬族人替熊人族养殖羊群和北地野猪。


    凛冬大巫的脑袋还挂在光秃秃的枯木顶端，周围路过的凛冬族人不敢抬头，害怕被熊人族发现他们脸上悲愤的神色。


    熊人族几个巫凑在一起，他们跟氏族的图腾战士一样，每日都会享用一片人心肉，每个人脸都呈现蜡黄色。


    他们围坐在一起，都披着一张雪熊皮，隐约能看到皮下的肉色，中间的陶盆里燃烧着绿色焰火，显得异常诡异。


    “食人族把肉吃完了，想要我们的奴隶。”


    “嗬，不能给他们。”


    “这次南下抢失误，他们都没出力，我们死了不少人。”


    “给他们一些，带他们的人去南边抢。”


    “抢谁？”


    “器？”


    这话一出，其他巫都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去年族人在器氏族的遭遇听起来就很可怕，三百多人去，就回来一百多人，死了一半，熊氏族这次春天大规模南下，才死了一百多人。


    “不去！”


    刚提议的氏族巫举起了一把青铜匕首，“这种好东西，你们不想要么？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去东面草原抢。”


    凛冬氏族以前是有二十多把青铜武器，只是用久了，大部分都报废了，这次南下归来，他们手中的青铜武器几乎没有能用的了，只剩下这一把青铜匕首。


    几个巫都露出贪婪的神情，还有一个人比较清醒，“你们难道没听那些凛冬族人说，器只是夏的一小部分，夏很强大，不能去招惹他们。”


    “这次跑快点，没有凛冬人拖后腿，我们抢了就跑，他们难道会来北地？”


    这话获得了大部分巫的认可，他们习惯了不劳而获，凛冬族人养殖的速度太慢了，去东南面跟那边的氏族拼命，前提是足够强大。


    熊人族几千人，还能凑出六七百人作战，只要有青铜利器，就能在东南面草原扎根，以后就可以时不时抢一下东面草原那些氏族。


    “我们不去！”唯一反对的巫想起身离开，手持青铜利刃的巫突然起身扑过去，利刃刺入了男人身体，他瞪大眼睛用最后一丝力气喊着诅咒的话语。


    几个熊人巫迫不及待去挖他的心脏，巫的心脏吃了，会变得更有智慧，延长寿命的可能性高。


    只有手持匕首的巫不屑低语：“他的心脏了，你们还去吃，他从凛冬氏族那里学了器的东西，想背离图腾。”


    其他几个巫听后，纷纷退后，他们也不想被男人杀掉，熊人族内部氏族存在强弱之分，这个男人手持能手持青铜器就说明了一切，“回去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们就去南面。”


    此时凛冬森林的边缘，几个熊人族男人正盯着一群凛冬族人放羊，他们脚边跪了着几个凛冬女人，北地的春天来得晚，几个女人身上只有几片破烂的兽皮，即使是抗冻的凛冬人，也会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