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牙一行十人，加上灰崽四条阔野灰狼，藏在蛇谷围墙外的两棵参天古树后，“这群人挺聪明，附近没有遮挡物，没靠近就会被发现。”


    身后的战士低声说着，熊牙皱着眉头，蛇谷外围的遮挡物都被清理光了，大约三百米距离，今夜还是圆月。


    “副统领，我们要怎么做？”


    “急什么，别吵。”熊牙在观察地势，这蛇谷地北高南地，整体比河岸边稍高，原始氏族人都有应对洪水的经验，大部分建筑都靠近北面几座蛇山。


    熊牙耐心十足，他没有着急带人靠近，安静等待时机，掏出了首领的望远镜，仔细观察围墙。


    “偷学的本事不小。”熊牙看见了两座木头搭建的哨塔，两蛇氏族的人都没少去涂山，哨塔这种建筑搭建起来不难，就算不懂哨塔结构，堆木头也能堆起来。


    伐罪营战士经历过残酷的夜训，熊牙他们在等待对方放松警惕，灰崽它们都趴在地上假寐。


    直到后半夜圆月被一层阴云遮蔽，哨塔上的身影消失，大概率是蹲坐下去偷懒，熊牙知道机会来了。


    唤醒灰崽，四头灰狼低头嗅着地面，灰崽的嗅觉灵敏，能分辨出人类常走的足迹道路，熊牙他们跟在后面。


    一行人迅速接近围墙，距离不到七八十米时，灰崽匍匐在地面，五名盾手架起了盾牌。


    “点火！”熊牙抽出松油麻布包裹的箭矢，随着三道火光弧线划过天际，落在围墙边缘，连续三次，围墙上终于响起了喊叫声。


    “围墙起火了！！”


    哨塔上的人站起来，夜色朦胧，他们第一时间没注意到远处的人影，急忙吹响号角，蛇谷内一下嘈杂起来。


    熊牙摆放好铁桶，点燃爆竹，


    “砰！”


    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来自天吼，让蛇谷内不少蟒蛇听到声响，以为是天雷作响，纷纷入洞躲避。


    天雷地火，可夜空没有一点下雨的征兆，蛇谷的人慌乱起来，以为是天罚，有人跪倒在地上磕头，青蛇巫怒斥着族人，让他们赶紧取水灭火。


    熊牙挥手带着伐罪战士躲了起来，等蛇谷的人折腾完，他又带着人靠近，再次点燃爆竹。


    来回折腾了三次，对方才发觉，巨响来自围墙外，而非天上，疲惫的两蛇族人根本不敢出来查看。


    蛇谷的牲畜躁动不安，不断发出各种叫声，导致两蛇族人后半夜根本无法入眠。


    接近黎明，夜色最浓，熊牙将距离拉近到五十米，两声巨响，仿佛就在围墙炸响，让蛇谷的两蛇族人陷入了恐惧之中。


    声响越来越近，搞不好要落在自己头上，两蛇族人点燃了许多火把和篝火，青蛇巫和白蛇巫此刻不敢肯定是不是天雷，急忙带着疲惫不堪的族人祭祀上天。


    黎明时分，熊牙早就带人离开，临走时还清除了泥土路脚印，精神紧绷的两蛇族人才敢出来查看。


    神机营的人到了，陈风没有着急，让神机营的人恢复体力，所有人都藏在杨树林深处等待。


    二十多个精神疲惫的白蛇族人沿着河岸前往西面，想找寻前日失踪的青蛇族人，途经夏部落所在的杨树林。


    “嗖嗖嗖——”


    林中射出一波箭雨，这些人来不及举起手中盾牌，就倒下了大半人，陈风亲自带人杀出，眨眼功夫，只剩下五六个跪地求饶的活口。


    入夜之后，同样的画面再次上演，熊牙继续折磨蛇谷的人，两蛇族人还是不敢出来查看，惶惶不安度过了一晚。


    破晓时分，神机营将四架小型抛石机组装完毕，之前的夜扰，不过是战前降低战斗力的小动作，那些可有可无，夏部落主要是等待神机营完成攻城器械的组装。


    萎靡不振的两蛇族人视野能看清百米外距离时，他们才发现夏部落三面飘扬的旗帜，整齐列队的两营战士，内圈内顿时炸开了锅。


    青蛇巫和白蛇巫顶着黑眼圈骂骂咧咧登上围墙，看到夏部来的旗帜，心头一颤，“他们真来了！”


    后续赶来的青蛇族长神情愤怒，他咬牙切齿喊道：“昨日我说是夏人来了，你们不信。”


    “慌什么，我们有围墙，还有两百多人，他们人又不多！”白蛇巫不想族人未战先怯，嘴上这样说，他眼底的惧色无法掩盖，尤其是看见夏部落抛石机。


    青蛇族长冷哼一声，有种你带人杀出去跟夏部落正面决战，蛇谷是有两百多人能战，这其中一半都是百草其他氏族送来的奴隶。


    白蛇巫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掏出一个球形的骨笛轻轻吹响，白蟒蛇王不知何时爬到了围墙上，昂起硕大的头颅，身体左右舞动。


    青蛇巫见状也开始吹奏骨笛呼唤青蟒蛇王，两条巨蛇起舞，鼓舞族人的士气，只是今日的欢呼声没有以往剧烈，熊牙的袭扰让蛇谷的人精神有些恍惚。


    八名神机营战士抬着两架床弩放置在地面，陈风看着围墙上硕大的蛇兽，他走到床弩后面，“装填弩箭，我调整角度！”


    愚昧的原始人，弄两条蛇蟒吓唬人，只有愚蠢的野兽才会摆出自己很残暴的样子吓唬敌人。


    这行为，比动物园那些憨态可掬的小熊猫站起来吓唬人还要让人觉得可爱，陈风调整床弩好角度，“上弦！”凃山鳞大吼一声。


    绞盘转动，两条床弩弓弦绷紧，“射！”


    “嘣！”


    弩弦震动，扬起一团尘埃，弩箭化作一道黑影，在双方几百人的目光下，飞向了白蟒蛇王。


    上一秒还在扭动身躯的蛇王，下一秒蛇首处爆出一团肉眼可见的血雾，庞大身躯倒飞出去，砸落在墙内地面，硕大的头颅上插着长矛粗细的弩箭，它的身躯还在摆动，场面骇人。


    这一幕吓坏了两蛇族人，本就战意不高的人，见图腾蛇被射杀，精神崩溃，有哀嚎者，还有掩面跪地祈求者。


    从白蛇蟒被穿透头颅那一刻，白蛇巫人就僵在原地，图腾蛇可是血脉族人的信仰，就这么轻易被敌人击杀，倒在血泊中抽动。


    灵魂仿佛被抽走的白蛇巫来陷入悲伤，青蛇巫反应很快，停止吹奏骨笛，青蛇蟒智商不高，动物都会恐惧，白蛇蟒倒下那一瞬，它就毫不犹豫扭头往自己的洞穴爬。


    夏部落却没有让他们继续悲伤下去，远处响起令人牙酸的机械声响，四颗火球重重砸落，“嘭嘭嘭——”


    “快去喊那些图腾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