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族人的血脉来自火原驱火，骨子里还存有不服气的精神，他们人数少，听见号角声响起，依旧选择向敌人冲锋。


    熊牙几次作战面对这些氏族乱冲的战斗方式有了熟练的应对方法，“举盾，进！”


    进，代表缓步前进，前排由盾手带头，身面紧跟着弓手，“放箭！！”熊牙说完自己率先射出一箭。


    一箭射出，竟没有让中箭之人倒下，他疑惑难道对方有甲胄，他没多想，就听见涂山石山大喊一声：“小心，火牛来了！”


    火牛，驱火氏族的驱兽手段，体型偏小的火原牛脾气暴躁，头顶的角虽不大，但角弯曲方向向前，被撞到就是开膛破肚。


    不知何时，离火氏族众人让开了一条道，十几头火原牛冲来，它们身后尾巴绑了什么东西，能看到火焰在燃烧。


    “散开！”


    熊牙脸色大变，他知道手持盾牌也没办法硬抗火原牛冲锋，前排盾手立刻向两边散开，暴怒的火原牛四散冲锋，躲避是来不及了。


    “投矛！”


    战场瞬间乱作一团，两个背后纹着火焰图案的男人冲入战场，他们手持短柄巨斧，斧面都赶上女人腰那么宽。


    涂山石山解决面前两个敌人，看见两个图腾战士冲向熊牙，他及时喊出声：“熊牙，小心图腾战士！！”


    熊牙在三人保护下正用手中筋角弓收割敌人的性命，听到涂山石山的提醒，他扭头一看，一个族人刺过去的长矛被其中一个图腾战士一把抓去，硬生生折断了。


    图腾战士反手将矛头插入夏族人的胸口，甲胄都没能防御住他那变态的力量，狂吐鲜血。


    熊牙愤怒，翻身半跪在地，拉弓射出一箭，“噗！”这一箭射中了图腾战士的眼睛，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怒吼一声，将手中的石斧扔向熊牙。


    “小心！”


    熊牙作为雪熊氏族在夏部落的代表，雪熊氏许多人都把氏族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喊出声同时迅速将他扑倒的人，正是他最亲近的兄弟。


    “熊骨！”


    熊骨背后的脊骨差不多都断开了，他说不出话，只是挤出一个浅笑，彻底没有声息。


    “熊牙，快起来！”


    涂山石山喊声再次响起，熊牙钢牙一咬，他强压着极度愤怒，推开熊骨的身体，翻滚了几圈，蹲起身子，看到了三名盾手用盾牌将一名图腾战士夹在中间。


    涂山石山将手中的长矛投掷而出，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即使这样那图腾战士还是用尽全力一拳砸在盾手的头盔上，那盾手直接僵直倒地。


    “断他的腿！”熊牙喊道，盾手反应迅速，抽出青铜斧头直接砸在图腾战士的膝盖上。


    强大的身躯也需要骨骼支撑，膝盖受挫，身体不由自主会失去平衡，那图腾战士本就受了重伤，膝盖被重击，高大的身躯被推倒下，被两名愤怒的盾手用斧头剁得稀烂。


    熊牙站起来扫视一圈，这一次地上有不少族人的身影，火原牛冲锋一波之后就被后面的地穴氏族和千蠡氏族解决了，少数野兽终究不是人类的对手。


    涂山氏族和夏部落两队人杀了最多的离火族人，但伤亡也是最大的，另一名图腾战士幸亏没有甲胄防身，被涂山氏族七八人围着游走捆住，最后用长矛投掷扎成了刺猬。


    如果不是人数占优势和装备优势，还有夏部落战士各个都是精兵，熊牙不敢想象，这次会死多少人。


    他手中的弓滑落在地上，两眼无神，自己的轻敌了，导致这么多族人死在自己面前。


    身体瘫软倒下的瞬间被涂山石山扶住，“熊牙，你没事吧？我们赢了！！”


    “石山，我输了.....熊骨他们死了，死了好多人。”熊牙眼眶红了，声音在颤抖，“我回去怎么面对首领。”


    涂山石山眉头一皱，这少年是聪明，承受能力也太差了，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身边成熟的男人早就习惯了面对死亡。


    他连续拍打熊牙的脸，“清醒点，首领让你带人作战，你这样会让他更失望！”


    夏部落加强了族人的道德观念，让他们开始重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人感情丰富了，滋生软肋，如果不能正确面对这些情感的逝去，将悲痛化为成长的铠甲，那熊牙此生就废了。


    熊牙听到涂山石山的话，勉强压制住浓烈的悲意，首领的话还在耳畔回荡：“这次出去，不是为了征服多少氏族，而是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带他们出去，就要把他们完整带回来，他们的家人在等着他们。”


    “首领，我.......”熊牙眼角有泪珠滑落，总算理解为什么首领会多次提醒自己这句话。


    涂山石山微微叹气，他相比熊牙经历更多，每一次战斗之前，他都会谨慎到极致，这次熊牙本想只带地穴氏族和千蠡氏族过来，涂山石山带人坚持跟过来，才避免了更大伤亡。


    “头领，离火族长跑了！”涂山族人喊道，涂山石山脸上浮现戾气，“留下一队人，剩下所有人进入离火氏族，十岁以上的男人一个不留！”


    .......


    “他还是不吃东西？”涂山白月站在木屋外，涂山少女端着汤锅，里面是野蘑菇肉汤，她很无奈点头。


    涂山白月接过少女手中的汤锅，“你回去休息吧。”


    推门进去，熊牙脱下了甲胄，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麻布背心望着窗外，“我不想吃东西，你出去吧。”


    “你跟我第一次参与厮杀的时候一样会哭，你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一次战斗就让你失去了勇气，那首领才是真的看错人了。”涂山白月语气冷漠，将汤锅放在桌上。


    “我没有.....”熊牙声音很轻。


    涂山白月鄙夷道：“你没有？那你跟我去看看那些受伤的族人？他们可都需要你安抚呢！”


    熊牙低头不敢回答，涂山白月换了一种温柔的语气：“首领教了你太多东西，像我母亲一样，当我们懂得越多，就会越痛苦，说明你跟普通人不一样了，这或许是首领让你带人出来的原因。


    只是不能承受这种痛苦，那你以后就不适合上战场了。”


    “你的弓不错，看着像陈大的手艺，以后你用不到了，卖给我吧。”涂山白月伸手想拿起那把弓。


    木床发出响动，少年扑过来，直接将涂山白月按倒，他抢过那把弓，面目狰狞，“你不许碰！！”


    摔倒在地的涂山白月咳嗽几声，她缓了一口气看着熊牙带着血丝的眼睛嘴角扬起，感受到背上的疼痛，她忍不住咧了一下嘴。


    两人都不说话了，涂山白月闻见少年身上浓厚的男人气息，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伸手抚摸熊牙的胸口肌肉。


    熊牙脸上的肌肉慢慢放松，凶狠的表情消失了，看着涂山白月眼中灼热，他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喉结，下一秒涂山白月仰起脑袋靠近，一手搂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