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躲在学校外面，大树后的老太婆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看到被丢弃，在一群作业废纸里面的那一支糖葫芦，眼神充满了惆怅。


    蓝妈妈抱着柳君为，出了学校门，走过马路。到了对面，给小家伙买了两支糖葫芦。


    小家伙左手拿一支，右手拿一支，高兴地笑着喊道：“恰恰恰！”


    蓝妈妈的脸上挂着笑容。


    叮铃铃——放学铃声响了。


    蓝妈妈听蓝田抱怨，说是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翻来覆去的就只有那几样菜。


    于是，她抱着柳君为去了马路对面，专门买了酱牛肉，还有五香排骨，准备带回去当晚餐。


    柳书梵和蓝田从学校大门走了出来。


    学校的饭菜，的确不怎么好吃，柳书梵准备带着蓝田，出去吃。


    他们俩看到马路对面的蓝妈妈时，柳书梵说道：“是不是妈买好菜了？”


    蓝田回道：“去看看。”


    小家伙手里拿着糖葫芦，他在看到柳书梵和蓝田时，松开了蓝妈妈的手，“爸爸，妈妈，我在这儿。”


    小家伙手里拿着糖葫芦，不管不顾的横穿了马路。


    这时，一辆车恰好开了过来。


    “小君~”蓝妈妈丢下了手中的菜，失声喊道。


    蓝田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柳书梵松开蓝田的手，向自己的儿子奔赴而去。可他们所在距离太远了。


    柳书梵并没有那么长的手臂，“小君~”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苍老的身影，穿着破旧的衣服，她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一把将小家伙推开。


    【砰】的一声，她却倒在了血泊中。


    “哇~”小家伙被推倒在地，两支糖葫芦全部粘上了土，不能吃了。


    小家伙心疼的哭了起来。


    柳书梵赶过去之后，看到那个老太婆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此时的蓝妈妈，蓝田都赶了过去。


    “是她救了小君？”


    “快，送医院！”


    蓝田把柳君为抱了起来，“妈，快通知爸，咱们去医院吧！”


    蓝妈妈看向了已经停下车的司机，“学校重地，你怎么开车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都蒙上了一层雾水。


    然而，此时的老太婆却挥了挥手，她似乎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这一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看到小家伙没事。


    看着他吃糖葫芦，开心的笑，开心的蹦蹦跳跳。


    柳书梵弯身正要抱她，却被老太婆阻止了，她颤抖的从自己破旧的衣服里，掏出几张纸。


    上面已经染上了血，却也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若是这老太婆的手，没被摧残过。


    或许，柳书梵只要是一看到字迹，就能认出此时，躺在血泊之中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是，柳母的手曾经因为抓柳书殷的头发，被沈濯狠狠地摧残过。


    所以，她现在写的字，柳书梵根本认不出来。


    再加上，她这些年靠着拾荒，捡垃圾度日，寒来暑往，她的身体早已不似当年。


    如今的她，枯瘦面黄，皮肤苍老，一头白发稀疏甚少。面容以毁，让人怎么不可能，把眼前的这个人，跟之前那个穿着讲究，头戴发饰。


    穿着高跟鞋，一袭旗袍，特别讲究，追求高贵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蓝田抱着孩子走了过来，“老婆婆怎么样？书梵哥，她是为了救咱儿子，才这样的。咱们一定要救她啊。”


    然而，眼前的老太婆眼神，却一直在盯着小家伙。她看到小家伙没事，她缓缓地抬起带血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两毛钱。


    虽然很不满意蓝田这个儿媳妇，可终究她还是没能阻止，她嫁给柳书梵。


    只见，她慢慢地抬手，指着对面卖糖葫芦的人。然后，对着小家伙比划了一下。


    之后，又对着自己的嘴巴比划了一番。


    把自己身上仅剩下的两毛钱，颤颤抖抖的交到了蓝田的手上。


    她抬起手，为小孙子擦掉了脸上的泪花。终于，她摸到了孙子稚嫩的脸颊，柔柔的，软软的，真可爱。


    好像他爸爸小时候，太像了……


    最后，柳母嘴角含着笑，手也直直的垂了下去。


    “老婆婆！”柳书梵对着她喊道。


    蓝妈妈的眼眶不由得了，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刚刚小君手里的那支糖葫芦，应该就是她给的。


    柳书梵等人把她送到医院之时，被告知已经晚了。


    蓝光尧找人查过了，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她。自然也找不到她的家人，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只是知道她是个拾荒的老太婆。


    柳书梵看着那些带血的字，蓝田问他从中看出什么来了吗？


    柳书梵摇头，“都是写给小君的，说是想要当他奶奶之类的话。还说每天看到小君笑，小君跳，她就开心……


    还盼望着小君早点长大，希望小君健康成长这些话，其他没有什么。”


    蓝田低着头眼睛也红了，“真是一位善良的老婆婆。”


    蓝妈妈抹泪，“以后我看孩子，一定要牵着他的手，不让他乱跑。这孩子……”


    蓝光尧低声道：“咱们给她安排后事吧。那个司机，怎么说的？”


    “去公安局自首了。”


    “她无名无姓的，立个碑都不好立！”


    “妈，你不要急吗？书梵哥，既然这个老婆婆话里话外，都这么喜欢咱家小君。


    想要当小君的奶奶，那我们立碑的时候，就让她姓柳吧？以后，咱们给她烧纸钱，就告诉她。我们家小君，认她了。


    想必她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我们小君的。”


    柳书梵点头同意。


    ——


    出殡那一天，柳书梵和蓝田两个人，几经周转，找到了柳母的住处。


    无非就是一间小草屋，里面对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捡来的瓶子，报纸，易拉罐这些东西……


    蓝田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虽然，她心里很不满意。也不想去，但一想到是，这个老婆婆救了自己儿子一命。


    她也硬着头皮进去了，“书梵哥，有什么不同吗？”


    柳书梵头上，顶着破旧的报纸。


    他叹了一口气，手上拿着一块破旧的丝绸布料。


    是柳母先前去，沈家穿的这件旗袍上的布料，现在也早已物是人非。


    但那却是柳母，死前穿过最好的衣服了。所以，她一直都保存着那块布料。


    那块布料里面裹了好多，破旧的报纸。


    “这应该是个拾荒老太太的，其他什么也没有。”


    蓝田垫着脚，帮柳书梵扯掉，他头上的破旧报纸。


    “算了，都拿去烧掉吧！希望她在那边，不要拾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