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去银行存了6000千元，他把剩下的钱收好，看着账户上的玖万元。


    他捂着自己的钱袋走了出去。


    晚上七点小乐门，沈濯在进门处，见到了今天在小巷子戴鸭舌帽的男人，这家伙姓徐，他见到沈濯在，就过去笑呵呵给他打招呼。


    “你要的那一千箱货，你跟刘总谈。”


    沈濯点了一个包间，五个人连同沈濯一起走了进去。


    沈濯进去就直接摊牌了，“先来一千箱零件的货，钱不是问题。合同带来了吗？”


    “兄弟，你贵姓啊？我只是听老徐说，有这么个人，可你要的这些零件，我还要从别的地方那边调啊。”


    “免贵姓沈，单名一个濯字。我手底下有人，你只要供货，价格亲民一点，咱们合作长久不是问题。今天的单，我买。”


    “沈老板果真痛快人！那咱们不妨直说，你要的货多，那一箱的价格按一块8毛来算……”


    “三块！”沈濯对于谈判桌上的计较，他一向喜欢自己掌控局势。


    “不是，沈老板，你这是不让人说话？咱第一次合作，这才刚开始……”


    “三块一箱，老子先要你一千箱，每次交货一千箱，就是因为是第一次。日后若是合作愉快可以每次多加一千箱，咱们都拿出诚心来，行吗？我这个人不喜欢墨迹。痛快了，咱就有下次合作，至于你的货往哪儿销，跟我没关系，本人也不参与。”


    只见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半响。


    沈濯看到酒和菜已经上齐了，他拿起筷子便直接开动了，另外的四个人谁都不讲话。


    沈濯把怀里的笔，放在桌面上。没一会儿，对面的一个人拿起了筷子，加了一颗花生米。然后，看了看旁边的人，这个时候，另一个人憋了憋嘴，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行！沈老板既然这么痛苦，咱就三块钱一箱签了。每次零件一千箱。”


    沈濯也端起了酒杯，“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沈濯签了合同，当即交付了1000元的定金，对方答应明天日落之前，把零件直接送到大沈庄。


    沈濯谈拢了这笔生意之后，他才回去，等到他回到医院的时候，看到车里还剩下一大半车的菜，没有卖掉。


    沈濯去了病房，沈世显在挂着水，沈濯推开门后，沈世显只是看了他一眼，情绪稳定，没有对他大吵大闹。


    “姐夫，今天的菜，怎么回事？剩那么多？”


    沈大壮从怀里掏出6.43元，“这是今天卖菜赚的钱。”


    沈濯低头看到是6.43，“你怎么赚的这么少？怎么搞的，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让你全卖掉吗？”


    沈吾梅怀里抱着小豆子，“三弟，你别凶你姐夫了，他头一次卖菜，啥也不懂。能卖6块钱都不错了，这可是6块钱呀！”


    沈濯听了都觉得好笑，“是6块钱不假，可是那些菜你卖不掉，明天就蔫吧了，没人要了。我那些菜至少能卖21块钱的，你怎么搞的，你怎么搞的？妈的，出摊这么多回，就没像今天这么窝囊过！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挺大的脑袋，你不干正事你，除了吃还是吃！”


    沈母也不讲话，怀里搂着小勇。


    沈世显拉着脸，“行了，你也别说他了。大壮这孩子打小就实诚，你甭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钱都是咋来的？那荠菜哪里值钱啊？你卖3毛一斤，你确实有点坑人了。”


    “老东西，你给我闭嘴！”沈濯越说越气，他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别的床铺上没人，他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这个时候，趁着老东西在床上，他必须在这个家立威，让老东西明白，以后别打他骂他的。


    “你们都给我听着，这些菜的确是从咱们大沈庄运来的，可不是白来的，天不亮，老子上山砍菜，抓鱼，抓虾，弄黄鳝。又赶着驴车咔咔咔的跑了二三十里的路，去卖菜。”


    “对，这个菜，在咱们村是不值钱，一抓一大把。但是，城里人他没有啊。他们想要吃新鲜的菜，就必要买。我的菜比菜市场的新鲜，也比菜市场的便宜。这么远，我上山摘菜，抓鱼，又运到城里来，我赚钱有错啦？”


    “我昧良心了？还特么是缺斤少两了？我哪一次不多给。我容易啊？如果没有我卖菜赚来的这些钱。老东西的病咋能治好？”


    沈濯说道这里又站了起来，他偏头看着沈世显，“老东西，我告诉你，以后少冲着我吹胡子瞪眼。以后咱们家，谁赚钱谁有话语权。谁说了算！还有你沈大壮，你自己说说，我有没有教给你卖菜，怎么卖？结果呢？你又是怎么卖的？自己卖不掉，还跑到爹娘面前来说，我卖菜昧良心了？我要是不卖菜，爹的钱，谁出？你啊？”


    “这老东西他指望你啊？你会赚钱啊？”


    沈母看到他儿子巴不得要把沈大壮，给吃了的那个劲儿，赶紧拉住了他，“濯儿，濯儿，你别这样。大不了，明天早上让你哥，去后山给你砍菜，不就行了。他劲儿大，砍的多。”


    沈世显偏过头去，不讲话，因为沈濯说的有道理。


    现在儿子能赚钱了，他也不能打击他积极性，“行了，要么大壮今晚就回去吧，这儿有你娘和吾梅在就行了。爹也要出院了，你明天多帮着他砍点菜。”不得不说，这会儿，沈世显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的亲儿子说话了。


    沈濯沉着脸，“甭回去，回去干嘛，拆我台啊。娘，他有没有到处去说我卖菜贵？有没有说？”


    沈母看了沈世显一眼，没讲话，就是这一眼，让沈濯瞬间炸毛，他直接对着沈大壮就是一脚，“你二百五啊，老子特么赚的钱，不是咱家的。妈的！比娘们儿的嘴还碎，别回村了，要是回村，全村人都知道了。人家全村的人，都来城里卖菜了，咱家还赚啥钱赚啊？喝西北风吧！”


    沈世显叹了口气。


    沈母赶紧过去拉住了他，“濯儿，你姐夫知道错了。快，大壮，给他认个错。”打小都是这样的，沈濯只要是一发脾气，沈大壮就要过来认错。为此，沈大壮都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三弟，我错了。”


    “你错什么错？你错什么错？你没错！我错啦，我就不该让你去卖菜。”


    沈母赶紧抚摸着儿子的胸膛，“濯儿，消消气消消气，大壮，快给你弟倒杯水。你看看他被你气的，你是当哥的人，你要让着他，你知不知道？”


    沈濯接过大瓷缸喝了几口水，偏头看着沈大壮，“今天的菜，算是赔了。你给我滚出来卸货，把菜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