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山以为自己变成女鬼后，在场的活人多少会给点面子。


    没想到约书亚拿起喇叭一通嘴炮，原本在屋里待着的镇民都走了出来。


    还对他顶礼膜拜。


    “伟大的复活节女神啊，请带走该死的，留下该活的。”


    切。


    用到你时叫你女神，用不到你时就叫你魔女，哪个国家都一样。


    “今天是万圣夜，不是复活节。”


    苏山冷淡地说。


    虽然他也看邪神和杀人魔不爽，但不代表他可以被人当刀使。


    见苏珊表明立场不蹚浑水，其他人连忙拿起武器互杀起来。


    再不献上今年的祭品，影魔就要来了。


    有苏珊罩着，没有不长眼的杀人狂找到孩子头上。


    但麦克还是追着苏珊跑。


    【他是不是分不清活人和死人。】


    苏山暴躁了。


    【再这样我就用水泥把他封起来了。】


    系统努力寻找麦克的优点。


    【你看，他基本不杀老人和孩子，是个尊老爱幼的boss。】


    【你不要帮他找借口，梁子已经结下了，以后碰到一次我就砍他一次。】


    某种程度上，苏珊和麦克的僵持不下就是对其他人最好的保护。


    毕竟麦克就在万圣夜出道，他的力量比其他模仿者更强。


    【我有一个问题，万圣节前夜有那么多恐怖片怪物，到底谁最强？】


    【它们应该碰不到一起吧。】


    【你确定？】


    【我不确定。但我劝你最好不要——】


    【系统，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那么，是谁让我‘活’过来的呢？】


    苏珊的记忆一开始只有8个鬼魂朋友。


    他们肯定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因为他们每年都会在南瓜灯的指引下回来陪她过节，偶尔还会带上一个头套麻袋喜欢吃糖的男孩。


    苏珊的朋友都是鬼，那个男孩当然也不是活人。只是苏珊一直没机会扯下他的麻袋，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结合自己已死的现状，那个男孩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肯定和万圣节有关。


    苏珊过去作死违反过几条万圣节规则，但从未出事，她以为是鬼魂朋友保护了自己，现在想想，应该是因为自己已经死了吧。


    所以死亡日期还能往前推一推。


    “苏珊，你在想什么！”


    被打断思绪的苏山转头看了眼焦急的约书亚，却发现对方好像长高了一点。


    不仅是他，其他孩子也……


    苏山不慌不忙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斧头没变，但他的手小了一号。


    看来不是别人长大了，是他自己缩小了。


    因为他已经触及到死亡的真相了吗？


    是不是等他想起自己是怎么死的，这具身体就会还原成死亡时的样子？


    【系统，我知道怎么离开这个世界了。】


    【啊？】系统还在给小苏珊拍照留念，冷不丁听到这话，差点把相机摔了。


    发现系统不务正业的苏山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反问起它拍照的目的。


    【给你补全童年啊。】


    新世界的苏山会用他起源世界的形象，但他的童年都在精神病院，没有值得纪念的照片。


    系统觉得这样不行，其他人有的苏山也要有，所以它没事就回顾历史剧情，抠几张图放入苏山的个人成长相册。


    因为技术原因，相册里都是女装照片。


    【……】


    考虑到系统因为自己才丢了脑子，苏山懒得说它了。


    “苏珊，你要走了吗？”


    孩子们似乎把苏珊变小的情形当成了她即将消失的前兆。


    苏山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说了句“马上12点了。”


    灰姑娘的魔法会在午夜12点消失，他的南瓜马车怎么还不来接他？


    他还有很多事要问那些鬼魂呢。


    可能是因为苏珊又触发了死亡相关的线索，从少女变成萝莉的她再次缩水成幼女。


    【系统，我应该不会再缩水了吧。】


    【你先别缩，让我多拍点。】


    苏山不再跟系统说话。


    他重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大概估算出了所谓的死亡年龄。


    应该就是那个时间。


    苏山没再变小。


    他猜对了。


    毕竟怎么想他也不可能刚出生就死了。


    所以只能是那个时间。


    得到答案的苏山并未感到多么高兴，他知道他的朋友为什么迟迟无法升天了。


    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不是为了找到那个杀害他们的凶手。


    而是为了照顾他这个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笨蛋。


    如果我一直没发现真相，难道你们还要一直陪我到老死吗？


    笨蛋。


    我是笨蛋。


    你们也是笨蛋。


    大家全都是笨蛋。


    死掉的鬼魂不可能再被杀死一次。那他要如何迎来自己的结局？


    苏山看向了兔妈留下的斧头。


    那把斧头对少女苏珊来说大小刚好，对幼女苏珊来说却大得过分。


    如果我不小心摔到斧头上，应该会当场毙命吧。


    苏山思考着意外和朋友哪个先到。


    一只手抓住了斧头。


    是麦克！


    被邪恶驱动的面具杀人魔拿走了苏山的斧头，看都没看小女孩一眼。


    【他抢我斧头！】苏珊的小短腿根本追不上动不动就瞬移的麦克，把苏山气得够呛。


    【也许他怕你被斧头伤到，】系统言不由衷道，【小孩子最好不要接触危险物品。】


    苏山被气笑了。


    【一个六岁就拿刀杀死自己亲姐姐的变态还管我！】


    “把你们的武器给我。”


    苏珊不会用枪，所以她拿到什么扔什么。但她扔过去的东西都被麦克用斧头劈开了。


    不一会儿，苏山就扔光了花园里的盆栽、小矮人像，差点把汽车也扔了出去。


    “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扔了吗？”


    孩子们：要不你把我们住的房子扔了？


    看到苏山弹药告罄，麦克踩着魔鬼般的步伐过来了。


    关键时刻，一个麻袋出现在苏山手边。


    苏山不假思索地打开麻袋。


    把电锯啊、工具箱啊、还在流血的断肢残骸全都扔了出去……


    等等，他刚刚扔了啥玩意？


    苏山扭头。


    正好对上小丑的笑脸。


    f！谁把小丑从录像带里放出来了。


    系统提示：【你看完后忘了关电视。】


    苏山：【下次早点提醒我！】


    见小女孩终于看到自己，黑白小丑放下扯断的电线——原来断电是你搞的鬼！


    拍了拍在地下室收集工具时沾到的灰。


    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朵被踩烂的白玫瑰，像变魔术一样将其还原。


    递给苏珊。


    【这是什么意思？】


    【他喜欢你？】系统不负责任地猜测，【因为你们都是黑白色系的。】


    【你不是变态，不要猜测变态的想法。】


    【那就冷酷地拒绝他。】


    系统记得短片里收到花的人就被小丑抓起来……


    不用系统说，苏珊也不会接受小丑。


    因为他根本没有2米。


    发现小女孩没有接过自己手上的白玫瑰，小丑有些沮丧，随后他想到了什么。


    下一秒。


    小丑瞬移到麦克身边，将白玫瑰的根茎插到麦克的眼睛里。


    白玫瑰变成了红玫瑰。


    这回，小女孩应该会喜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