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相比于四门论道，治疗肠瘫这样的事，百姓们有自己的发言权。
毕竟，四门论道不论多么的精彩，多么的高谈阔论，可和百姓终究没有什么太大的直接关系，可肠瘫不一样啊。
大多自己身边，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或者是亲戚，或者是街坊邻居，或者说朋友远房，总之，对于肠瘫百姓们并不陌生。
甚至于无比熟悉，而一旦熟悉，自然对于肠瘫的恐惧，也足已调动每一个人的神经。
大名鼎鼎的翼国公秦叔宝得了肠瘫，就要时日不多！
这个消息，其实就能调动人的神经了。
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锏大将！就这一句话的形容，就足已见百姓对秦琼的评价之高。
可是，这般传奇人物，也患了肠瘫，就要身死，自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唏嘘。
但紧跟着的消息，却更是让百姓们炸裂。
民学魁首张楚率领太医署和孙老神仙，建立了大唐民学附属第一医院不说，还把肠瘫这个绝症，给攻克了？可以治疗？
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袋是发昏的，不论是谁，下意识的都难以相信！
“秦川伯建立了民学医科，并且和朝廷联合建立了大唐民学附属第一医院，上来就攻克了肠瘫之症？不是······这消息也太离谱了吧，怎么感觉那么不靠谱？”
“别说你觉得不靠谱了，嘿，听说治疗法子才是真的离了大谱，秦川伯动刀，把瘫痪的那一截肠子给割下来，然后再把伤口缝好，娘的，谁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不是开膛破肚吗？这能治病？秦川伯在闹什么？他自己闹也就罢了，毕竟年轻人，不稳重，可孙老神仙怎么也掺和在一起了？难道孙老神仙也要晚年不保？”
“这件事怎么说呐？我也是不信的，可······告诉你们，可不要给别人说啊，我家邻居也得了肠瘫，但就在前几日被太医署的人秘密运走了，要不是他家老人我认识，喝多了酒哭着给我，我也不信啊。不过，他家老人已经默认他儿子就不活了。”
“这么说的话，不说能不能治，真的有这事？”
“嗨，猜什么猜，不是说三天后，太医署前咱们可以去围观吗？到时候，亲眼看看不就行了？”
“这倒是，如果肠瘫真的能治好，起码万一咱们得了，也有个盼头了，我有个远房亲戚，得了这病，你可是不知道，死的时候，几乎已经皮包骨头，太惨了。”
“哎，肠瘫之症啊，就算能治，咱们普通百姓能看的起？估计也是为贵人们准备的。”
“你说的这话倒也是，但，这医铺的名字叫大唐民学附属第一医院，民学既然参与其中，是不是······可以有点盼头？”
“秦川伯·······反正起码比其他贵人值得相信些。”
“········”
明显的，长安气氛，开始热烈起来了。
好似，这一场直播手术，将成为四门论道前的预热小菜，引得百姓神经开始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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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长安渐渐开始的热烈。
陇右道，仍旧冰天雪地。
前不久刚刚停下的暴风雪，又开始了，好似要把整个天地给塞满一样。
不过，整个西域都笼罩于寂静的情况下，莫离驿，这个曾经繁华而后遭到废弃的地方，却很热闹，同时也很热。
热的是血！
程处默手中的刀，已经卷刃了。
夕阳下，大雪片子纷飞，可当落在程处默身上，便会被滚烫的鲜血融化。
程处默的脑袋都在冒着白雾。
“三十二！”
“三十二！！”
“三十二·······”
他嘴里不断重复着，用力的咽了口唾沫，盯着前面面露绝望，只想逃走的吐谷浑士兵，他长吼一声，大步踏过积雪，陌刀在地上划过一道血痕，而后距离近时，攥着刀柄尾部，骤然一提。
陌刀起，直接斩断了这吐谷浑士兵的后背。
吐谷浑士兵茫然回首，盯着程处默，不甘的重重一头扎进了积雪中，颤抖数下，直接气绝，血，喷溅，周围的白雪，好似成为了血豆腐！
“三十三！三十三！三十三！！！”
程处默大吼着，迅速朝周围望去，想要寻下一个目标，但，已经没了！！！
足足一万三千多吐谷浑人，全都倒在了积雪中。
血，在流淌，在勾连，在凝固，雪地上好似盛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梅花。
段志玄身上的甲胄几乎成为了赤色。
樊兴手里的刀还在哆嗦，还在颤抖，这是兴奋。
李茂然，始毕可切，王散，三位折冲都尉也都停了下来，他们把眼睛上的血抹开，相互望着，大笑，大笑不止！！！
而后，朝着段志玄和樊兴的方向收拢。
一万大唐边军埋伏一万三千吐谷浑士兵，结果，是可以想象的。
吐谷浑士兵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手之力，尽管，大唐边军已在这里等了三日之久，可当看见吐谷浑人的时候，身上所爆发出的战意和恨意，那般嗜血，便是阴兵见了，都得避让。
伏占跪在地上。
他的脸，比雪还要白。
他的呼吸，已经没有热气，浑身上下，只有冰寒。
他哆嗦着。
他颤抖着。
他发麻着。
他不敢相信，他真的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自己率领吐谷浑的好儿郎们，刚刚结束了最后一次对大唐的洗劫，而后不敢停留，连夜返回伏埃城。
上一刻，他们还幻想着伏埃城对自己的欢呼，还幻想着回到伏埃城后的花天酒地，还憧憬着火辣的西域歌姬的美妙，可是·······可是·······
下一刻，突然从他们最想象不到的方向，反向截杀埋伏了自己。
这怎么可能！！！
措手不及下，便是单方面的屠杀！！！
大唐边军已经等待太久了，大唐边军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就好像憋了十多年的光棍汉子望见了美人，吐谷浑士兵，压根无法抵挡这股‘热情’！
“你们，你们怎么到的这里？？？！！！”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是伏占最后发出的哀吼。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身子，跪在那里，多么的狼狈，他的眼珠子，瞪得浑圆，死不瞑目！
他真的死不瞑目！
不仅仅是他，这一万三千多吐谷浑人，都死不瞑目！
明明已经快要到泉水了，却发现，自家泉水门口全都是敌方英雄，那种绝望，那种恐惧，那种惊吓，让他们至死都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段志玄手中的刀一挑，人头化作一道弧线，落到了程处默身前的积雪中。
“这一次，程处默，你当头功！”
“拿好咯！”
“回家！”
段志玄收刀入鞘，激动的长喝。
他如何不激动呐？樊兴和其余三个折冲都尉这会一点感不到寒冷！！！
一万三千人，这群在陇右道兴风作浪的罪魁祸首，全部消灭，吐谷浑大将伏占诛首，吐谷浑大王子慕容顺现在还在监狱中。
不仅如此，吐谷浑人阵中的所有物资，得以收缴，并且还收获了将近三千匹战马。
大唐边军皆是步行，自然，吐谷浑人也是步行，没法子，现在积雪太厚了，战马压根无法载人，而且，他们还要用战马运送战利品。
所以，这些战马都可以完整保存！
这一份大厚礼，足够让李茂然他们三个折冲都尉兴奋了。
毫无疑问，三千匹战马，一人一千匹，谁都不吃亏，公平公正。
而程处默被段志玄立为头功，他们自也都是心悦诚服。
便是全军，都没有一个人敢说闲话的。
只有羡慕！只有感激！
人家真的有一个能谋划前程，尽心尽力帮自己的好大哥呐！而自己这一次也真的是沾了人家好大哥的光！
战场开始收拾了。
一个个人头都被砍了下来，几乎都有斩获！
程处默的人头自己自然拉不走，是安金水，老米这群人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雪橇一样的东西，堆积的好似小山一样，最上面放着伏占的头颅。
这一次，他们的胸膛扬的好似牛皮鼓。
这一次，他们的鼻孔真的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回家！
回家！！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