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牧首并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从未使用那些头颅呢？”


    阴影中的人森然一笑，说道：


    “大牧首，您应该也有相关的信息，相信根本不需要我来证明什么……而我之所以知道，当然是因为我的某些特殊能力。”


    大牧首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将手一挥，将屏幕上的画面重新调回到收藏家现身的那一幕。


    看着前方屏幕上的定格画面说道：


    “清洁协会十二骑士之首，收藏家……你可知道他最近都做下了何等丰功伟绩？只身潜伏到异常局之中，甚至成为了异常局的西南局副局长，挫败了共一会、生命科学基金会、降临会、桃源乡，清理了背叛协会的赌徒还有巫师家族，甚至被破格任命为夏国西南牧区和中南半岛牧区联合牧首，更是将对深渊之主的定位提升了几十个百分点，让我们现在无限接近深渊之主的存在……”


    “他对深渊之主无比虔诚，对权谋不怎么热衷，这也是为什么他被称为最接近深渊之主的男人……”


    大牧首看着屏幕上的收藏家的影像缓缓说着，像是在与对方对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甚至都已经准备让他坐上协会东亚牧首……不，甚至亚洲牧首的位置，而现在你告诉我，收藏家早就已经死了，这个收藏家是个冒牌货，我为何要相信你？”


    大牧首说着，向前几步，盯着屏幕之上收藏家的影像仔细看去，像是在和影像中的收藏家说话。


    阴影之中的人的声音变得略微低沉了一些，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那当然是因为，大牧首您并不真的想让他成为东亚牧首，您不觉得，他的牧区发展得有些太快了吗？”


    “……而且，你也在怀疑他到底是谁……如果他真的是收藏家的话，那么他在降临会得到了什么？当然，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他永远都能带来沾染深渊之主气息的线索物品？”


    “总之，收藏家确实已经死了，证据确凿，这已经足够了。”


    大牧首并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


    “收藏家是十二骑士之首，清洁协会的重要牧首，总部从未对他有过怀疑，他所做出的卓越贡献也让会长大人十分满意。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怀疑，那就去做吧，不过这一切与会长无关，与总部无关……我让艾莲去帮你，以你的性格，也应该早就做好了布置。”


    阴影中的人笑道：


    “多谢大牧首，这一切本来就是我一意孤行罢了，如果一切顺利，我将聆听深渊之主的神谕。”


    说着，那片阴影迅速变淡，原本阴影中的人也彻底消失。


    等到那阴影的气息也完全消散之后，大牧首面无表情地按动座椅上的一个按钮。


    立刻，地面传来轰隆声，现出一个平滑的缝隙，金属地板向着两侧打开。


    大牧首所在的座椅缓缓下降，来到了下一层。


    这里赫然是一处巨大的实验室，里面正有不少身穿防护服的清洁协会研究员在忙碌。


    看到大牧首前来，这些人也仅仅微微颔首行礼，就继续开始研究工作。


    大量的电子屏幕上，正显示着各种各样的数据，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在这巨型实验室的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培养舱。


    培养舱中是十几个由神经和血管连接在一起的大脑，培养舱中的液体呈血红色，看起来极为浓稠。


    整个培养舱所在的平台，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坛。


    而在这平台的四周，则分布着一连串的圆柱形试验平台。


    每一个平台之上的防护罩中，都有一件物品。


    或是一个干瘪的巫毒娃娃，或是一个破碎的小玉人，或是几颗黝黑的小石子，或是一块焦黑的骨头，等等等等。


    这些东西正在散发着深渊之主的微弱气息，被周围的仪器所捕捉，又被培养舱中的那十几颗大脑形成的生物计算网络分析计算，最终将相关数据导入整套设备之中。


    此时的一个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数字：


    97.56%。


    看到这个数字，大牧首的眼神之中闪过狂热之色。


    什么收藏家，什么异常局，什么镇魂局，哪怕是清洁协会的会长大人，和眼前的这一切相比，根本无关紧要。


    当那些卑微的可怜虫们还在为了一点点权势争夺的时候，他已经即将接近深渊之主。


    当那些可怜虫们还被狂妄自大蒙蔽双眼的时候，他，可能已经要聆听神的声音，接受神的赐福了！


    一切为了深渊之主的降临！


    ……


    前往暹罗的飞机很快在曼谷机场降落，对于这次的援助任务，西南局那边也都提前做好了各种保密要求和行动须知。


    虽然暹罗皇家驱魔局算是一个友好单位，本身又是来援助的，但夏国异常局内部的很多事情还是要保密。


    首先要保密的就是援助个人的职务、工作经历，主要目的也是为了防止在交谈之中泄密。


    原本李凡还想让丽城局这些觉醒的调查员们选择报备自己的觉醒情况，直接成为西南局下辖的觉醒者。


    没想到方昊他们全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一点，并没有将自己觉醒的情况汇报给西南局。


    用他们的话说，一旦被局里确认为觉醒者，很可能会被调回西南局，他们舍不得离开丽城，舍不得离开李局啊。


    李凡也暂时由他们，反正以后西南局那边进行一年一度的体检的时候，觉醒的事情总会被发现。


    也正因此，这次的援助任务中，暹罗皇家驱魔局得到的人员信息里面，只有苟道人这一个觉醒者，剩下的全都是调查员，而且连他们的擅长领域都讲得一清二楚。


    比如李凡比较擅长的是异常感染体解剖，高云雷比较擅长的是异常信息分析研究等。


    “李局，这地方真够热的，据说这边的放松全世界闻名，独具风味，啧啧……”方昊拉着行李箱一边看着机场美丽的空乘人员一边感叹。


    李凡道：“叫小李哥，在这边就没有什么李局了，大家都是普通调查员，别忘了任务纪律。”


    高云雷笑道：“昊子，这边确实是有堵菊风味，你准备试试？你在这儿谈恋爱可得小心点，说不定掏出来比你还大。”


    唐明道：“说不定昊子直接怦然心动，直接鼓捣热肠了呢。”


    方昊：“去你大爷的，你俩恶不恶心？不过我上次在电视上见过那什么人妖皇后，那个美啊……”


    苟道人看着周围的异域风情的装饰和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男子，不由感叹道：


    “这个地方，妖风很盛，妖气森森啊……”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准备找皇家驱魔局的接站人员。


    此时机场的出口处，接站人员还有不少，同时一个标着vip的出口处则是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军警占据。


    这些当地军警手持自动步枪，几十人列队站了两排，看起来十分威武，不知道是在搞演习还是在抓什么人。


    旁边竟然还有个十几人的军乐队，看起来十分气派。


    不过这些和李凡他们无关，一众调查员在人群中张望，想要找到接站员。


    正常来讲，应该是有几个当地的接待人员拉着横幅等着，只是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


    就在众人心中疑惑的时候，赵雷突然朝着旁边那些荷枪实弹的军警一指，说道：


    “李……凡哥，那是不是……接咱们的？”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那些军警的头顶上，原本被机场用来广播信息的led大屏，此时正有一行大字不断闪过：


    “热烈欢迎夏国异常局诸位领导前来考察指导工作！——暹罗皇家驱魔局”


    中英双语，再加上暹罗语，特别是这段华语，写得十分有内味儿。


    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些军警，竟然就是来接他们的！


    一众年轻调查员不由楞在当场，被这阵势给惊到了。


    李凡大踏步走到为首的一名身穿制服的三十多岁男子面前，说道：


    “请问是暹罗皇家驱魔局吗？我们是夏国异常局特别援助小队。”


    那名明显是军人出身的男子一愣，随后立刻伸手握住李凡的手说道：


    “各位贵客好，大家久等了，我是暹罗皇家驱魔局调查部大队长派吞，代表皇家驱魔局欢迎各位贵客的到来！”


    随后向后一挥手。


    等待已久的军乐队立刻开始奏乐，紧接着还有几名身材婀娜的女警员过来给众人献花。


    这阵势，立刻让夏国的一众朴素的调查员略微有些害羞腼腆。


    暹罗这边的异常处理部门的作风，和夏国异常局大相径庭啊。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立刻在一群军警的陪同下通过特殊通道走出机场，外面的马路上早就已经停了一队军用吉普车。


    李凡和苟道人一起做了最前面的一辆车，剩下几人同样有人陪同，坐上了后面的车。


    军用吉普车的引擎轰鸣，车队立刻走特殊通道驶离机场，一路红灯，呼啸而去！


    明显的特权部门了。


    看到这场景，李凡不由啧啧嘴，上次遇到这种情况，好像还是在上次……


    不过那次是桃源乡搞得腐化渗透，目前看来暹罗皇家驱魔局这边，这属于是日常情况了。


    他正准备向带队的派吞聊上几句，熟悉一下情况，就听派吞手持一张名单问道：


    “请问哪位是咱们这次的觉醒者调查员苟先生？”


    苟道人说道：


    “老道就是。”


    派吞原本板着的脸上立刻现出热情的笑容，对苟道人说道：


    “苟先生您好，您在暹罗这边的事务由我全权负责，有什么问题和要求您尽管向我提，另外，这是您的日程表，就由您的侍从帮您保管了。”


    说着，把手里的一个工作日程表丢给了李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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