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离开了斗狗场,莫君如一边闷头前“冲”,一边愤愤不平地道:“****运,绝对是****运。”
沈飞对着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淡淡说道:“我靠的是敏锐的洞察力好吧。”
莫君如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是****,运气好点也是正常。”
“为什么每次和你对话,说不了两句话,就转变为人身攻击呢。”
“对你来说,那是深深的赞美。”
“实在懒得与你为伍,降低我的身份。”
“贱种一个,哪有身份可言。”
“你再说,我就用银子砸死你。”
“切,赢了一点钱还牛上了。”
“要你管。”
“都给我闭嘴。”邵白羽咆哮,“都闲着无聊对吧,那好,我出道问题考考你们。”
“问题?”莫君如腻过来,凤尾般的眼睛使劲唿扇。
李婷希羞赧地点点头,细声细语地道:“洗耳恭听。”
沈飞盯着她完美无瑕的脸孔,不禁痴了,也安静了下来。
邵白羽道:“咱们脚下的山峦,名为玄女峰,这你们应该知道。那么我的问题来了,此峰形陡峭,海拔极高,丝毫无女子姿态,却何来玄女之称。”
“我知道,我知道。”莫君如眯着眼睛,踊跃举手,“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一定是这山上盛产美丽女子,所以才有玄女之名的。”
“噗嗤。”沈飞戳之以鼻,鄙视道:“照你的说法,这山应该叫美人峰了。”
“放屁,那你说是为什么。”
“玄者,变幻也,大概是因为山顶终年雾气缭绕,形态忽隐忽现,看不清楚,所以才叫玄女的吧。”
“切,一听就不对,还没有我说的靠谱呢。”
沈飞虽然从药人学字,但都是为了钻研医道,对于这些地理文化之事知道的很少,自然也明白猜中的可能性不大。见李婷希面露笑容,时不时地点点头,不禁问道:“李姑娘,你知道吗。”
李婷希双手拢袖,遮住半边粉面,羞羞地望过来:“玄,确有变幻莫测之意,但玄女却非变幻莫测之人,她是黄帝的亲妹妹,乃是神女。据说玄女幼年与亲族走失,流落蜀山,寄宿在村民家里十几载,直到黄帝找来,尊贵的身份才得到明示。
为答谢山民的养育之恩,玄女央求哥哥施展法术,令此峰四季如春,细水长流,一连数代。后世村民为感其恩,以神明之礼供奉玄女,将此峰更名为玄女峰。”
“神话故事。”沈飞呆呆地道。
“神话未必都是故事,有些是真的。”邵白羽对着李婷希微笑道:“姑娘学识渊博,在下佩服。”
李婷希浅笑,回礼道:“公子夸赞了。”
“少给我装,不就答对一道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莫君如见两人含情脉脉,眉来眼去,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强插在他们之间。
邵白羽嗔怪地扫了她一眼,却不狠心责骂,便道:“君如。李小姐是黎村人,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
“还说。”
“白羽哥哥,我现你越来越偏心眼了,是不是被这个小妖精迷住了啊。”
“疯丫头,你乱说什么,休要侮辱他人。”听闻小妖精一词,沈飞不乐意了。
本就气嘟嘟的莫君如被他一吼,更加不开心了,一甩手抽出了鞭子,顺势就是一下,“啪。”
“臭贱种,我和白羽哥哥说话,你凭什么插嘴。”
“你可真没教养。”沈飞一把攥住鞭尖,用力一拉,甩手还了一巴掌过去。
几乎在巴掌打下去的瞬间,他自己先后悔了。而邵白羽和李婷希,更是愣在原地。
莫君如眼圈泛红,右手捂着红肿的脸颊,怒目而视道:“臭贱种,你给我等着,我莫大小姐,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她一跺脚,红着眼睛,挤出人群。
邵白羽安慰沈飞道:“小丫头疯的很,一会儿就没事了。我去追她,你俩玩吧。”话是这样说,他的神情却很急切,牵着白瀚王,未及脱离人群,便已上马,追过去了。
沈飞呆呆地看着右手,抬起头来时,李婷希贴身的管家就在眼前,“小姐,玩累了,我们也该走了吧。”
李婷希目光复杂的望着沈飞,低声说了句谢谢你,接着,便随着管家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
是夜,沈飞躺在光秃秃的山崖边上,呆呆地望着天空。皓月如舟,星空似海,他心在舟上,起起伏伏,难以入眠。
骑着墨玉离开黎村,回家和药人打了声招呼,他便独自登山采药,心境起伏,突如其来的友情和萌动的青春将他推至悬崖峭壁之缘,他开始思考这几日来生的事情,想要理出个头绪。只可惜越想越乱,无奈之下,翻了个身,努力地数起了羊,这是他常用的催眠手段。
朦朦胧胧的,总算有了点睡意,却感觉有一股奇异的香味飘入了鼻端,这股香味犹如梦幻,让他常年紧绷的神经难得的放松。无数幻觉在眼前出现,自己回到了襁褓的时代,亲生父母相拥坐在床头,开心地笑。
“坏了。”常年与药草为伴的沈飞,马上意识到自己种了毒,他狠咬舌尖,用强烈的刺痛,唤醒意识。
这时候,一大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飞双眼眯开一条缝,看到全身火红的莫君如,在众手下的簇拥下冷笑着走过来。想到早上的情形,他马上便明白生了什么,假装中了迷香,双目紧闭。
莫君如大步上前,抬起右腿,将沈飞的头狠狠地踩在脚下,“混账,居然敢打我,我要你不得好死。”她背过身,狠狠地甩了下长鞭,命令道:“把他捆起来,捆的牢牢的,把手捆断了也没关系。”
话音未落,沈飞远远高出同龄人的身体在她身后拔起,粗壮的手臂反向绕过来,勒住她的脖子,向后一拉。
“啪。”莫君如猝不及防,被带地身体倾斜,失去了平衡,沈飞一个手刀,磕飞她掌中的长鞭,同时附在她耳边低语道:“老虎不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我倒想看看,是谁不得好死。”
莫君如全身无力,脖子被死死勒住,几乎窒息,她有些害怕,不可思议地问道:“怎,怎么回事,你怎么没被迷晕。”
沈飞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道:“头长见识短。你也不想想,我终年与草药为伴,身体早已有了抗药性,这么低端的迷香,怎么可能起到效果呢。”
“该死。”莫君如咒骂,“沈飞你快把我放了,敢弄伤本小姐一根毫毛,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沈飞拉着她向后退了一步,冷笑道:“他放不放过我,那是他的事,我放不放过你,是我的事,怎样,你觉得我会轻易的放过你吗。”
“你敢拿我怎样。”莫君如大声地质问道。
“我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沈飞瞧她跋扈,勒住她的力量又加大了几分。
小伙伴们见老大脸憋得通红,都慌了神,七嘴八舌地央求道:“沈爷,飞爷,不,沈飞爷,您可别千万做傻事啊,有话大家好商量。”
“沈飞,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小姐,是莫家的独女,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莫老爷子不会放过你的。”
“是啊,沈飞,千万不要冲动,把小姐放了,我们便两清了,今后各不相干,谁也不找对方的麻烦。”
沈飞自然知道,这位大小姐在与自己的较量中屡次落到下风,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更清楚地了解,自己此刻的一念之差,很可能带来遍及整个村庄的一场强烈地震,他不想松手,也不想放了她,在佯装着凶狠的模样,不断勒紧手臂的背后,实际上是骑虎难下的尴尬。
又是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间点上,一匹熟悉的快马自山下飞驰而来,在茂密的树林间自如穿梭,来到近前。这一次,白马来得更快,更疾,到了近处后,马上的人直接翻身跳下,大步流星地冲上来。
——邵白羽。
在这个男人出现后,所有人都像看到了救星,包括沈飞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