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子的时候，许凌月的眼睛是红的。


    她不敢回头去看那些孩子，多看一眼都怕自己会走不了。


    唱《再见》的虽然是孩子们，但其实里面的歌词是更契合她这个离别者的，字字句句仿佛一刀一刀把她的心声给剖挖了出来。


    泪腺根本遭不住。


    还在回程的车上，《再见》就登上了薇博热搜。


    虽然排名不高，只是堪堪挤进了前20，但这是没有任何氪金成分的结果，含金量十足。


    相比周老师之前留下的那些歌，这首《再见》算不上多么惊艳，但用在特定的场合确实很有催泪效果。


    而这样的一首歌，竟然被司元村的孩子们封存起来了，不是因为这次的机缘巧合，天知道要等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首歌？


    如果不是因为实际情况实在不允许，她都恨不得在这里继续住着，深挖周老师留下的所有东西。


    那个男人的才华，简直深不见底！


    “怎么样，他怎么说？”张虹目光灼灼一脸兴奋。


    临走了还能挖出这么一首歌，简直是意外之喜！


    “版权开放，随便唱。”许凌月收起了飞信聊天，“人家可没你这么市侩，恨不得雁过拔毛。”


    “是是是，人家高尚，我俗。”对于这种攻击，张虹早就已经习惯了，“那他到底在司元村还留了多少歌啊？”


    许凌月表情有点怪异，“他说……忘记了。”


    张虹：“…………”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才任性吗？


    “那邀歌的事情，你到底跟他提过没有啊？”张虹再问。


    “没有。”


    “为什么啊？”张虹急了，“放着这么一座矿山不挖，你想什么呢？！”


    许凌月不吭声了。


    张虹无语叹息，直接捂住了额头。


    关键时候脸皮这么薄，咋整啊？


    “算了，慢慢来吧。”张虹叹口气道：“反正现在买回来的歌也不少，先用那几首吧，回去你也该开始录歌了，尽快拿点东西出来。”


    许凌月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先把《再见》录出来发布到a站，产生的所有激励收入全部捐给司元村小学。”


    张虹点点头，没有阻拦。


    连她自己都被《再见》触动了，更何况向来多愁善感的许凌月。


    而且行善积德也有助于提升艺人形象，不是坏事。


    回到明珠市仅仅休息了半天后，许凌月就开始动笔修谱。


    歌曲本身也不复杂，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编曲，一把吉他足矣。


    第二天早上，她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不需要什么专业录音棚，一台dv一个拾音麦架设完毕，坐上椅子抱起吉他随手就来。


    纤纤长指一拨琴弦，节奏感十足的旋律就从指尖倾泻而出。


    在边上旁观的张虹和几位助手，都忍不住暗暗称奇。


    短短一個晚上时间，就把一首清唱的歌曲完善成了这样，厉害啊！


    录得快，后期剪辑发布也相当迅速。


    当天晚上，这个版本的《再见》就登录了a站。


    a站官方也是如获至宝，二话不说直接给推到了首页大封面，流量瞬间爆炸。


    【！！！】


    【卧槽，小破站出息了啊？】


    【牛牛牛，这波小破站用户能挺直腰杆了！】


    【大家都是来看我老婆的吗？】


    【哪位好心人给他来一泡？】


    视频开始，是一段黑屏声明。


    “根据周老师意愿，《再见》同样为开放版权，但不得用于商演谋利。”


    “本视频产生的所有流量激励收益，将会全部捐献给司元村希望小学，欢迎监督。”


    “最后，感谢周老师的无私奉献。”


    画面逐渐明亮，屏幕上出现了歌名和字幕。


    词/曲一栏依旧写的是“周”，帮忙完善谱子的许凌月，并没有觍着脸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


    黄t恤搭吊带裤，配上丸子头和宽边眼镜，镜头里的她莫名有点憨憨的萌感。


    然而当她架起二郎腿抱起吉他，气场瞬变。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伱


    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


    干净清爽的吉他伴奏中，许凌月的声音依旧空灵，只是里面明显多了一份伤感的沙哑。


    这种真情实感的演绎，是任何唱功技术都无法复现出来的。


    等第一段唱完，她的眼睛已经隐隐有点发红。


    第二段开始时，视频很精准地切换到了新闻直播时拍摄到的那段画面。


    战士们背着行囊离开，村民夹道欢送，孩子们在边上齐声歌唱。


    许凌月的歌声逐渐和画面里孩子们的歌声，融成了一体。


    听着虽然稍微有点凌乱，但配合视频画面却莫名让人有种灵魂共颤的感觉。


    【哇，看哭了啊】


    【年纪大了，真看不了这个】


    【又骗我眼泪】


    【果然，这首歌由离开者来唱才是正确方式！】


    【给周老师跪下了，两根香蕉送上】


    【都给我一键三连！】


    【卧槽，2w人同时收看？！！】


    【2.5w了！】


    【3w合影！】


    等大家听完第一遍出去一看……好家伙，数据已起飞了。


    点赞和香蕉数甚至出现了比例倒挂……奇观啊！


    十分钟后，浙省卫视在a站的官号直接转发了这个视频，为这波热度又添了一把火。


    不到一个小时，a站上就已经出现了一大批跟风翻唱的up主，而且播放量还都挺高。


    而另一边，一两个月前曾经火过的那些毕业季视频又被翻了出来，重新配上了许凌月版本的《再见》，催泪效果直线上升！


    这些原本已经发黄长毛的过气视频，竟然神奇地焕发了第二春！


    这一下不得了了，跟风的小up主开始一拥而上，《再见》几乎是一夜之间血洗了整个a站！


    不出意外，这波热度逐渐开始出圈外溢，扩散到了其他各大社媒平台上。


    在各大音乐平台上，这首免费的《再见》在没有任何预热和氪金营销的情况下，直接杀上了所有平台的《新歌榜》。


    虽然没能登顶，但也足矣让头上那几位氪金玩家瑟瑟发抖。


    太残暴了啊！


    一瞬间死去的记忆开始疯狂复苏，仿佛大家又回到了三四年前，回到了那个被许凌月支配的恐怖时代……


    所有的热度最后汇集反馈到了薇博，原本只在热搜top20摇摇欲坠的《再见》，一举冲进了top10！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在背地里恨得咬碎牙。


    “这个贱人，凭什么她的运气就这么好？躺着都能火上热搜！”


    “还有那个周老师，脑子是不是有病？这么好的歌不拿来卖钱，竟然免费开放？神经病啊！”


    看到许凌月莫名其妙红了一波，杨妍感觉比吃了一盆苍蝇都难受！


    再想想费尽心思挖过来却一直划水不出力的吕俊枫……那都不是吃苍蝇了，感觉像是生吃了一盆刚捞出来的蛆。


    凭什么，周老师的红利只让她一个人吃？


    不是版权开放吗？


    她许凌月能唱，我也能唱啊！


    贴身缠打，恶心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