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一样，再高大上的大都市，莫说是华夏的京都或魔都，即便是纽约、迪拜这等大都会，也有他黑暗和不为人知的一面。


    省城也有棚户区，农村进城打工的，以及一些外来人口，全都聚集在这‘城中村’，一开始只是一小部分人，经过十几年的发展，这里居然形成了数千人混居的场所。


    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穿着一件破旧的风衣，神色颓废，面色苍白。仅仅过去三天，他就像老了十几岁，下巴和嘴唇上，长出了一层细密的胡渣，看起来越发地沧桑与落魄，但依然难掩他英俊的容貌。


    他的风衣很破，而且前胸和后背还有清晰的脚印，刚才走在狭窄的小路上，和一个在这‘平民窟’里混饭吃的小混混，不小心撞了一下，被三个混混围住，一拳撂倒，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和鞋底，一阵猛砸猛踹。


    江小武倒在地上，团紧了身体，双手死死护着头，把臀部和前胸后背露出来，任由他们踢踹。


    直到三个小混混打累了，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小子，你走路特么的不长眼睛啊，连我们龅牙哥都敢撞，是不是活腻了？”一名小混混叫嚣道。


    “对不起。”年轻男子道歉。


    明明是对方不对，横行霸道，狭窄的路边，既不靠左，又不靠右，而是走在了路中间。而且，年轻男子还无缘无故挨了揍，明明应该对方道歉的，可他还是先说了对不起。


    既然吃亏的一方都不计较，甚至还道歉了，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对方看来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对不起？撞了人，说句对不起就完事了？你知道这是谁吗？这位是龅牙哥，在这棚户区，谁不认识咱龅牙哥？他可是这一片的扛把子、话事人！就像陈浩南在铜锣湾的地位一样，你装了龅牙哥，说句对不起就能完？太天真了！”龅牙混混身后，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颐指气使地说道。


    “你们都把我打成这样了，还想怎么样？”年轻男子咬着牙，似乎有些恼怒，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哼，揍一顿就想了事？告诉你，咱揍你，那是给你面子！”小黄毛道。


    龅牙居高临下，看着满身脚印，躺在地上的狼狈年轻男子，说道：“小子，看你面生的很啊，新来的？知道刚到棚户区的规矩吗？”


    “规矩？什么规矩？”


    “规矩就是……打一拳二十，踹一脚五十。”龅牙哥道。


    年轻男子一怔：“打一拳二十，踹一脚五十？原来，你们刚才打我踹我，是要给我发钱啊。”


    “草！你小子是真傻，还是特么跟龅牙哥装糊涂？我们揍你一拳，你就要给我们二十，挨一脚踹，就得付五十！刚才，我们三个加起来，至少揍了你一百五十拳，踹了四十多脚，这样算下来……”


    龅牙哥掰着手指，开始数数。


    “一拳二十，二十乘以一百五，等于……嗯，等于两千，再加上四十脚，一脚五十，四十乘以五十，四五得十五，一千五……两千加一千五，三千五！行，你就给三千五吧，就当是初来乍到，给我和兄弟几个封个大红包了。”龅牙哥道。


    年轻男子一脸懵逼地仰头看着‘龅牙’，人家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这货是黑猩猩教的吧！


    另一个香肠嘴混子说道：“龅牙哥，好像不对啊，二十乘一百五，应该是三千，四十乘以五十，应该是……”


    “少废话！我难道还不如你吗？你特么中学都没必要，还敢跟我比算术？！我说三千五，就是三千五！”龅牙哥踹了香肠嘴的小弟一脚，似乎感觉到‘大哥’的威仪受到了挑战，不满地说道。


    香肠嘴不敢顶嘴，低着头，小声嘀咕，喃喃自语：“我是初中没毕业，你不是只上到小学三年级，就因为摸女老师的屁股被开除了么，你连小学都还没毕业呢……”


    “喂，你一个人在哪里瞎嘀咕什么？”


    “没，没什么，龅牙哥。我又算了一下，是我算错了，你是对的。”香肠嘴小弟道。


    “哼！那还用说！”龅牙哥很臭屁地一昂头，说道。


    年轻男子哭丧着脸：“几位大哥，哪有挨了别人揍还要给钱的？那要不，我把刚才你们揍我的一百多拳和几时脚飞踹还给你们，我揍完你们后，咱就两清，谁也不欠谁，你们看行不？”


    “艹！你小子，敢耍我们！老子也不跟你多废话……说，三千五，给还是不给？！”龅牙哥怒喝，口沫横飞。


    “我要是有，一定给你们。可是，我真的没有啊！我身上一共就不到一百块，你们看着办吧！”年轻男子从风衣口袋里，抓出一大把零钱，十块二十块，还有五块的和一元硬币，目测不会超过八十五元。


    “卧槽，尼玛！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兄弟们，别跟他废话了，给我狠狠的打！”


    龅牙哥恼羞成怒，冲上前来，又是一通猛踹，另外的香肠嘴和黄毛，也很快加入了，又是一顿胖揍。


    年轻男子的衣服破了，风衣的肩膀位置，居然渗出了嫣红的鲜血。


    “黄毛，你个兔崽子，特么下手这么狠，想要弄出人命啊！”


    龅牙哥见年轻男子流血，怕下手太重，出了人命，便在黄毛的脑袋上，狠狠赏了他一个暴栗，疼得黄毛呲牙咧嘴。


    黄毛委屈地说道：“龅牙哥，我没有很大力踹他啊，明明是你最用力狠踹……哎呦！”


    黄毛小子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下狠的，不敢再多话了。


    “出门与穷鬼，真特么晦气！”龅牙哥很生气的样子。


    “哎呦，龅牙哥好威风啊，您可越来越像‘大哥’了……啊呸！瞧我这张破嘴，什么叫像啊，您本来就是！电影里的什么陈浩南、山鸡，全都没有您帅，没有您这么有派头。”


    就在路边的一个小门脸，很小的玻璃移门，玻璃上贴着红色的‘足浴’‘按摩’四个字，一边两个，却是横着分开的，若是竖着读，倒像是‘足按’和‘浴摩’。不过，在门脸的上方，有一块绿底的招牌，写了‘莲心足浴’四个印刷体的大字。


    此时从店里走出一个三十六七岁，身穿粉红色连衣短裙，风韵犹存的妇人，涂抹着厚厚的粉底，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但胸前的一对凶器，却有着‘傲视群雌’的霸气，比传说中的‘36d’还大了一个尺码，至少是‘36e’，此刻她搔首弄姿，左晃右摇地从足浴店里走出来，娇声骚气地说道，还朝‘龅牙哥’抛了个媚眼儿。


    ......